曲昀十分無奈地抽回芯片，轉身去了客廳將自己的備用終端取了出來，將芯片熟練地插。進去，按下開關鍵。不是他不想用自己的終端，而是他怕哪吒看到什么激動的內容，一激動就將他的終端捏爆了。

    雖然終端不值幾個錢，但他跟他的終端是有感情的。

    開機后是很清爽的界面，哪吒對這副界面并不陌生，他緊了緊手心，很快從曲昀手中將終端奪了過來，不知道按了什么，清爽的界面立刻進入了視頻影像界面，按下開始鍵，曲昀看到終端屏幕上葉蔚從容的身影。

    “哪吒，很抱歉沒有讓你與我一同去。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能力，雖然不知道你的力量到底源自于哪里，但那個地方并不允許除了異能者外的人進入，所以……等我七日，若我七日沒出來，就請你替我報仇吧。”說的話并不多，但卻是各種撲所迷離。

    曲昀托著腮，試想著所謂的“那個地方”究竟是哪里，這個世界上有除了異能者都能進入的地方，卻從來沒有只允許異能者就如的地方，至少他來到星際這么都沒有看到過。

    相比曲昀的想得多，哪吒就比較釋然了，知道有交代，而且還這么明確，即便是人死了，以他們的能耐，救活個把人完全不在話下。畢竟……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上面那話……你到底有什么可驕傲的！

    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哪吒的低智商狀態終于結束，也不和百花撕逼了，也不和曲昀較真了，雖然葉蔚說的很嚴重，說是七天后沒出來就替他收尸，但哪吒就是不擔心了，甚至他還饒有興致地和小白龍做了自我介紹。

    小白龍“第一次”見到哪吒，雖然覺得這小孩穿著獵奇，發型雷人，行為舉止又很放蕩不羈，但他對于小孩子都是很寬容的，雖然這個小孩子看著他的時候……似乎一臉戾氣的樣子。

    奇怪？！明明這位叫做哪吒的少年是笑著的，為什么他會覺得此人戾氣極重呢？！

    如果曲昀能夠聽到小白龍的心聲，他大概能夠做出解釋：因為你依然得道成佛，雖然只是廣力菩薩，但在雷音寺門前浸潤佛音多年，如今你雖然不記得，但你卻身染萬千佛心。

    而哪吒十歲便殺生，雖幼年殞命，卻死而復生成為武王的先鋒，為周王朝立下汗馬功勞，手下自是魂魄無數。封神之后，哪吒本就已是天界有名的戰將，等天庭林立之后，他又奉命絞殺各方禍患，即便他如今雖然少年模樣，卻是身帶戾氣無數。

    只是年歲悠然，哪吒道心堅定，他師父太乙真人又是個護短到不行的師父，專門給哪吒找了不少好東西祛除戾氣，現在除了修佛的人，已經極少有人能夠看出哪吒身上的戾氣了。

    當然，也包括他，反正他作為哪吒的好友，只有在哪吒手執火尖槍，腳踩風火輪的時候才感受到過。

    “咦？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哪吒看著面前的白面小子，覺得真的是越看越眼熟。

    ……你也是心夠大的，不過曲昀并沒有再去管兩人，這兩天他太累了，上去泡泡澡，順便理清下思路，楊戩出來的事情，五行之根的事情，周密無端會跟人離開的事情，似乎一件件都在預示著什么，但若是細想，卻是缺少關鍵性的事情將這些事情一一串聯起來，讓他毫無思緒。

    哦對了，他還答應某人要幫人將身體找回來。

    “多虧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只顧著你這群以前欠下了無數因果的朋友呢！”腦海里響起某個許久不曾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諷刺的話，但曲昀無端地覺得話語里無端地帶著一絲高興。

    “自然記得。”

    這話說得在理，某大魔王十分開心，一開心他就十分好說話：“這些天我元神出竅去尋己身，卻是發現了一個神奇的地方，而且……”

    “而且什么？”曲昀很是給面子地接話。

    “而且我還發現了哪吒那小子緊張的那個凡人也在那里。”而且離死也不遠了。

    曲昀心里嘎登一聲，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你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嘛，不止那個凡人，連你前段時間的天煞孤星也在那兒。”

    第44章 道祖真調皮

    這還真是……都湊一塊兒了，曲昀躺在溫暖的水中，輕輕一笑，低頭輕輕開口：“連大明王都說神奇的地方，那我確實也有些好奇了！”

    這話……“你還記得那個梅垣嗎？”

    自是記得的，這樣容貌的人，他很難不記憶深刻。

    “他原本屬于那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對于異能者來說，簡直是個災難之地。”當然對于他們神仙而言，就沒有那么多禁錮了，畢竟……那原本就是為了懲戒而出現的場所，卻沒想到幾萬萬年后，這個當初被道祖欽點為罪惡之地的地方會成為整個星際趨之若鶩的朝圣之所。

    時間，果然是改變一切的良藥。

    “災難之地？”這個星際還有這樣的地方，他竟沒有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地方多了去了，本來就是為了懲戒別人所設的場所，對力量有所禁錮自然是利索當然的事情，不過……“曲昀，如果你打算去，別帶上任何人。”

    曲昀一楞，卻是沒有問原因，只道了一句：“好。”

    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孔宣聽到滿意的回答，說話也輕松了許多：“你也不必太多憂慮，你洪荒資歷淺，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曲昀，你可聽說過‘修羅族’？”

    不知不覺，本來被天庭謠傳（？）為大魔王的孔宣對著曲昀越來越溫和，便是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

    “這個自然是聽說過的。”就像是當初女媧娘娘造成一樣，冥河老祖創立六道修羅族在神仙們之間自是廣為流傳，而且據說這修羅族戰力非凡，男子均丑陋不堪，女子卻貌美異常，堪為洪荒一大神奇種族，難道這地方與修羅族有關？

    “你猜的沒錯，冥河那老東西自己得了功德就開始神隱，妄圖沖破圣人封印，他也不想想連本座都不能達成，他一個沒能力沒背景的血海不過是蹭了后土的機緣，竟然也敢有這種妄想！”

    ……你能耐你就說吧，估計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說冥河老祖是個老東西了！

    “那老東西自己不管，他手底下的四大魔王和四大魔將就暫管修羅族事宜。你也知道有些人就喜歡管中窺豹，魔王濕婆和魔將鬼母兩人同氣連枝，修羅族的女人一向長得美艷，心也比男人狠許多，有那么一段時間，西牛賀州的凡間幾乎淪為了他們的養殖場，她們肆意殺戮男人，吸取女人的精華，妄圖以自己的容貌將世間所有人收入囊中。”

    為什么這話從孔宣大魔王口中說出來這么別扭！總感覺在說起修羅族女人美貌的時候，那不屑一顧的語氣完全是撲面而來啊！你到底是對自己的容貌有多么大的自信，不過想起腦海中那個紅衣獵獵的身影，確實……很是好看。

    “那時候天庭未立，巫妖尚且還在扯皮，就有人將這件事捅到了道祖面前，道祖其實不是很管事，但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了這件事后大發雷霆，很快就派人將濕婆鬼母和御下的所有人抓了起來，投放到了如今的……朝圣之地。”

    尾音竟然有些小調皮，曲昀感覺后面有未盡之言，果然歇了一會兒，孔宣又再度開口：“禁錮所有力量，女子全部轉變為男子，恍若凡人。”

    噗——道祖你還可以更調皮一點嗎？明知道修羅族女子最負容貌，自視甚高，竟然將她們一夕之間變成了他們，這招真的是：“道祖確實是個能人。”

    看得出，孔宣雖然頗有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性子，卻對道祖是真的尊重聽到曲昀的話，自然很是贊同：“那是當然。不過如今你也看到了，梅垣作為修羅族的男子，容貌光鮮依舊，甚至力量體系也有所改變，想來是進過了萬萬年的變遷，里面的修羅族人已經漸漸適應了那里面的環境，將原先的禁錮發展成為了自己的優勢。”

    葉蔚，周密，梅垣，這三個人同時去了懲罰之地，到底是為何什么呢？葉蔚是地球軍方代表，如果他是為了公務而去，那么至少可以證明一點，修羅族人現在應該和軍方有所接觸，普通人無法接觸到，但頂層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有這樣一個強大而神秘的地方。而梅垣，他曾經話里話外透露著不想回原來的地方，似乎那個地方迫害了他和周密原先的感情，讓他們經歷了更多的波折，那么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帶著周密回到那個地方？而周密又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自愿跟著梅垣離開？

    問題真是一個接一個，曲昀輕輕撩動浴缸中的水，就像是在撩動心中平靜了許久的心緒一樣，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然興起了一副熱情，想要去一探究竟的熱情。

    這股波動，孔宣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心中一笑，想著這預言之人果然心性非常，聽到這里竟然起了斗志，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你已打算去了？”

    曲昀很是自然地點頭。

    “為了報答哪吒，去救葉蔚？救周密？”

    是去救人嗎？好像也不是這樣的，他的心中似乎有個指引，好像他去了，就能解開一些不曾知道但可能他又很想知道的東西，所以他搖了搖頭：“不是，我與葉蔚非親非故，雖然他是地球的精神領袖，但我并不擔心他會折在那里。”

    “至于周密……你見過天煞孤星克自己不克別人的嗎？”

    “不，你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曲昀一笑，正面回答：“不是，我不是去救人的。”

    哈哈哈！看著一副心腸軟的樣子，里面也不見得多么熱心，孔宣一笑，卻并沒有多少反感，說他冷血也好，說他殘忍也罷，旁人的生死安危……關他何事！

    “那你準備何時前往？”

    曲昀從浴缸中站起身來，用靈力蒸干身體上的水分迅速披上浴袍，一邊往房間走，一邊開口：“等哪吒去。”

    “……”不是說好的一個人去嗎？

    曲昀勾唇，他什么時候說過不是一個人去的。唔，哪里說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第45章 未雨綢繆

    曲昀與孔宣的腦內對話，自然只有兩人自己知道，哪吒雖然見過修羅族人，卻因為沒有見過梅垣而無從得知。至于百花，他的資歷并沒有比曲昀高多少，不知為何，天界的百花仙子換代總是比一般的仙班來得快。

    如今的百花仙君已經算是呆的時間長的了。

    既然做好了要去一探如今修羅族后代的定居之地，那么就要做好萬全的打算，他曲昀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孔宣，你說如今我們都還活著，濕婆鬼母他們會不會還活著？但既然已經找到了破解力量的方法，以他們的性子竟然沒有出來為非作歹，是在預謀更大的事端嗎？”

    會嗎？有可能的，曲昀是有深思熟慮過的，當初道祖只是將她們性轉，禁錮力量，但對于神仙修士而言，禁錮力量并不足以消耗他們的壽數，相反……以濕婆鬼母的修為，這萬萬年可能只是沉寂而已。他雖然沒有與他們打過交道，但憑孔宣的話，已經足以推敲出萬萬年前兩人的心性如何了。

    “天道制衡。”孔宣只有這四個字。

    曲昀一下子就懂了，或許還活著，或許早就死去了，天道不可能允許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連天庭天道都容不下，更何況這些“亂臣賊子”了，不將人打壓已經算是很好了，怎么可能任由他們做大做強，他確實是思慮太多了。

    連他們神仙都各自零落，不說力量的恢復，就是人員……大部分還在沉睡，空氣中靈力這么稀薄，修羅族人雖另辟蹊徑，卻也絕不可能強到無法與之為敵，既然選擇蟄伏，那么他可以大膽假設：他們是否也遇上了困難或者是問題，不然軍方為何會在此時此刻派遣葉蔚前去？以后是葉蔚是以自己私人的理由去的？

    曲昀一邊擦拭自己的弓，一邊思索著所有的可能。

    ——————

    七日后，葉蔚果然沒有回來，哪吒在整點那一刻急速地拍響了曲昀的門板，門很快就開了，他一抬頭就看到曲小昀一身戰衣筆挺地站在他的面前，哪吒一楞，心中卻是一暖，開口卻是拒絕：“曲小昀，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葉蔚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雖然他不如你了解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如你心思細膩，但葉蔚是他的朋友，卻并不是你曲昀的朋友，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況且，以他哪吒的能力，什么刀山火海他沒有闖禍！哪里需要幫手這種存在！曲小昀有他修為高嗎！并沒有。

    ……==后者才是重點吧。

    曲昀自然清楚哪吒的為人，這位的傲性洪荒很多人都知曉，即便是當初捉拿齊天大圣的時候，這位也是單槍匹馬去的，組團去刷怪這種事兒，少見，在他印象中幾乎是沒有的。

    所以他對哪吒出口的拒絕完全不意外，曲昀笑了笑，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和能力我還不了解嘛，去吧。”

    ……說好的知心好友，為朋友兩肋插刀呢！哪吒==著臉和曲昀道了再見，剛要推開門出去，就聽到曲昀傳來悠悠的聲音：“哪吒三太子，你知道葉蔚現在在哪里嗎？”不是據說已經失去了定位嗎？

    哪吒的腳步一頓，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你知道？”

    他自然知道，不過百花都發現孔宣了，哪吒竟然沒有發現，這心真是夠粗的，不過也可能是這位發現了覺得沒有危險懶得提，畢竟孔宣這兩個字對于哪吒而言，無異于三個字——黑歷史，而且是黑得無法洗脫的黑歷史，當初被五色神光刷得差點連件寶貝都沒留下，就算是對陣齊天大圣，哪吒都沒有那么狼狽過。

    “我知道。”

    “告訴我。”

    ……他能說他具體也不知道在哪兒嗎？孔宣和他說了很多，唯獨地址沒和他說，他竟然也忘記問了。

    “你就和他說到那個人失蹤的地點，拿起混天綾四處甩就可以了。以小哪吒的功力，應該是可以短暫破開結界的。”

    曲昀原模原樣地復述后，小哪吒帶著自己的混天綾，走上了解救基友的道路。

    哪吒走后不久，曲昀在自己的戰衣外面套上休閑服，就上去找百花了。幸好他去的時候天兵的衣服已經做了改良，防御的衣服都貼身穿，外面的罩衫盔甲反而只是一個象征，沉睡了萬萬年，防御的衣服還在，盔甲卻早已分化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了。

    “百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家里就再次拜托你了。”

    百花很顯然并沒有睡，神仙基本都是沒有睡眠的，他們的修煉就已經等于睡眠了：“好，需要我幫忙嗎？”中間停頓的時間有些長，很顯然他也有些猶豫，他自從醒來，能夠安穩地站在這里，大部分靠的還是曲昀。

    如今曲昀明顯有事，以他的能力……

    “不用，只是可能要靠你聯絡哮天犬了。”曲昀將手中的終端遞了過去，他進了那里面，估計是收不到外面的信號了，若是此刻楊戩醒過來，哮天犬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

    百花輕輕一笑，從曲昀手中接過終端，好看的手指輕輕把玩了幾下，很是隨意地開口：“你就不怕我和哮天犬吵起來砸了你的寶貝終端？”

    曲昀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不會，我相信你。”

    這真是……“好，我應下了。”

    雖然認識不久，但曲昀已經將百花當做好友，兩人雖然從未有過過多的話語，但有的時候，真正的朋友并不需要贅述太多，有太多的修飾，朋友就是朋友，值得托付的朋友。

    將能源車設置到自動駕駛，曲昀用車載的終端給小白龍發了個視訊，小白龍很快就接了，只是那邊似乎很是煩吵，估計是在跑通告，他也就長話短說了：“小白，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都不在家，如果你發生什么事情，可以去我家找百花。”

    “好，你要去干什么啊？”

    “旅游。”一段大概會讓他終身難忘的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