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零之異界男神_分節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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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斯抬頭,眼瞳泛一層礫石般的硬光,“帝夫國王是否忘了,國法里并沒有記載任何關于如何處理生命之源的條例。” 從會議開始就一直沉默的索拉這才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小零現在的身份地位受到的是國法一級保護,但國法里卻沒有記載任何生命之源的事,也就是說,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裁決關于生命之源的事。 皇室的人只能遵守國法保護錐生零,卻不能有任何傷害的行為,顯然很多人都意識到了安塞斯的話外之意,東林國的人更是猛的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外來者對生命之源虎視眈眈,皇室國民都應該遵守國法條例,東林國當然也會盡全力保護錐生零的安全。”索拉敲了敲桌面,順著男人的話配合道。 作為東林國已經認定的繼承人,索拉的話十分有分量,一時間東林國也沒人敢開口,帝夫國王微微瞇起了眼,“那些外來的海盜殺手們原本就跟我們皇室不對盤,消滅他們是合情合理,但生命之源的事情必須有個決斷,這是我作為國王的責任,我要為我的國家著想。” 安塞斯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這么說,神情都沒有變一下,看了一眼視頻中的金發男人。 接受到目光,索拉了然,雙手一攤,說道:“東林國并沒有想獨占生命之源的貪心,只想要一份心安,確保生命之源的力量并不會威脅到東林國。” 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東林國底下一群人卻心虛的要死,天知道,要是可以,他們也希望生命之源在他們國家啊啊啊啊! “這個東林國不必擔心,南竹國愿與東林國簽訂永久的和平協議,而零作為南竹國的國民更會遵守這個約定。”安塞斯淡然的說道,一旁的杜蘭德立馬打開光腦,把擬好的條約透射在虛空中。 會議進行到現在,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安塞斯殿下和索拉殿下早已在私底下通過氣了,難怪布魯赫國王自始至終都選擇沉默,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未來的兩位國王聯手,那他們說什么也是多余的,更何況作為皇室人員,最重視的還是國家的安危,這是目前最安全最有效的辦法。 就在這時,帝夫國王不容置疑的冷厲語調沉沉自視頻穿透而來,“協議最后要再加上一條,如果錐生零仗著生命之源的力量,生出額外的心思,那就必須進行裁決。” 索拉想象了下小零一副中二表情的想要稱霸世界的畫面,嘴角一抽,這畫面實在魔性的接受不了。 安塞斯這次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如果哪天零真的想要來個毀滅世界什么的,說不定自己也會是幫兇。 深知自家兒子妻奴德行的布魯赫國王恨鐵不成鋼的剮了眼對方,轉頭對上視頻又恢復了一副威嚴的模樣,“這個自然可以,一星期后安塞斯會帶領南竹國的軍隊去打退那些外來者,到時候也請東林國鼎力相助。” ※ 然而還沒到一星期就出事了。 宮殿外,一個侍衛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因為心急差點左腳絆右腳,看到里面的人連氣都來不及喘,“皇....皇子殿下!出事...出事了!北道森林的結界破了!!” 什么?! 安塞斯一驚,直接站起了身,“結界怎么會破的?”目前連達蒙校長都沒辦法的結界還有誰能破? “不知是誰把兩國合力的消息傳了出去,破結界的辦法也毫無頭緒,那些外來者們就急了,抓了錐生大人的朋友南池在北道森林要挾錐生大人出來,后...后來..” “后來怎么樣了?!”杜蘭德聽得心急,回皇宮的第一天安塞斯就把小零零的父親管家接回了皇宮,進行全面保護,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步。 被杜蘭德的嗓門嚇得一哆嗦,小侍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忙說道:“為救人,錐生大人就從北道森林里出來了,因此結界也破了,這次那些外來者是鐵了心要得到生命之源,大大小小的組織聯合了起來,數量相當龐大,現在已經攻進北道森林了!” 貝倫卡心里一緊,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大哥的神色,“那南池呢?” “人現在已經救下來了,只是受了點皮rou傷。” 聞言,貝倫卡剛想松一口氣,就看到另一個侍衛又是腳步匆忙的朝這邊跑了過來,頓時心里又是一緊。 “皇....皇子殿下!出...出大事了!” 侍衛一邊跑一邊喘著氣的喊,那猙獰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下來了一樣。 安塞斯面上一寒,臉色極其陰沉,“說!” “尤法少爺在知道南池被劫持后,帶著一些士兵就直接殺了過去,現在應該在北道森林里跟敵人廝殺,那個雷特也在,更重要的是,整個大陸那些聲援錐生大人的追隨者都在往北道森林趕,不僅是南竹國,還有東林國,圣羅瑪和加倫夫齊齊出動了!看這陣勢似乎是要跟那些外來者對抗到底了!” 貝倫卡直接睜大了眼睛,杜蘭德小心肝都顫了顫,他們....不僅低估了小零在圣德大陸的影響力,還低估了小零身后那數量龐大的追隨者! 那些在論壇官博上支持錐生零的粉絲們,不單是在網絡上喜愛尊敬著錐生零,更是用行動表明了他們的立場,誓死追隨! 這個結論讓眾人的心跳都飆到了一百八,他們感到不可思議和震撼,真的有那么一個人,他的出現輕易就讓所有人團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心里有兩個結局,不知道用哪個,糾結癥又犯了。 ☆、冬日的哀傷 北道森林。 自從敵人打進北道森林之后,外來者就和靈獸們展開了激烈的廝殺,到處可見令人眼花繚亂的異能和靈獸們憤怒的吼聲,還未融化的積雪不知染上了誰的血,在一片白芒中異常刺眼。 離邊界不遠處,有一條全身長十多米,寬約兩米的雙頭蟒蛇,四只銅鈴大的暗黃色眼睛不寒而栗,它的身體異常柔軟,通體綠色,兩只蛇頭一左一右咬破了敵人的喉嚨,噴灑出來的血液濺了站在中間的卷毛少年一臉,南池隨手抹了把,厭惡的甩甩手。 他的心里一直都不平靜,滔天的憤怒和無力不斷的充斥著他的理智,連帶著手臂的傷都變得麻木不仁,要不是因為他,小零也不會破去結界,讓那些外來者有機可乘。 結界一破,小零就成了眾人集中追殺的對象,以他的能力根本幫不上忙,雙頭蟒蛇和赤雕也是小零留下來保護他安全的靈獸,但無論如何,他都會守在邊界防止更多的外來者侵入,哪怕他的力量如此薄弱,不到最后一刻,他絕不倒下! 南池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廝殺的尤法和雷特,狠狠咬了下唇,對著再次涌上來的敵人吼道:“來吧!你們這群臭老鼠,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邊喊邊帶著雙頭蟒蛇向敵人進行了攻擊。 聽到對方嘶喊的尤法和雷特對視一眼,自從結界被破,敵人攻進北道森林,南池就因為自責一直沒說過話,死命的殺敵,讓在一旁的兩人擔心不已,現在聽到他氣勢磅礴的喊聲,著實松了一口氣,這樣精力滿電的南池才是他們熟悉的小卷毛。 尤法看向這片硝煙彌漫的戰場,想必自家父親現在正在家里跳腳吧,不過讓他在那種時候待在家里坐等消息是不可能的,身邊的敵人讓尤法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思考,下一秒就加入了戰斗中。 他不知道這場戰斗最后的結局會是如何,但是那個笨蛋,一定要沒事啊! 森林深處。 比起邊界的打打殺殺,這里的打斗異常激烈,百米之內都是化不開的冰地,連溫度都比外面低了好幾度。 上百個異能者圍成一個圈,每一雙眼睛都緊盯著中間的少年,神情戒備,絲毫不敢松懈,手上更是匯聚了異能,隨時打算進行第三次攻擊。 暴風中心的少年有一頭銀色的頭發,顏色幾乎跟腳下的冰地融為一體,蒼白的臉上一雙異瞳閃著熾熾的流光,似雪中飄搖的一點燭光,那是一種刀刃出鞘般冰冷窒息的美麗,他抬眼淡淡的掃了一圈所有人,不明顯的自嘲在唇角勾起。 空氣激烈洶涌的旋轉起來,烈風吹亂了少年的發,他孤身站在中心,帶著毫不畏懼的氣勢。 面對如狂風暴雨的攻擊,他的臉色平靜,唇線微抿,眼花繚亂的異能在他眼中清晰無比的形成一條條軌道,突然,他身影的輪廓變得虛幻縹緲,銀色的發絲輕揚,身姿鬼魅,快速輕松的躲避著這些攻擊。 “他媽的!交出生命之源,不然.....” 話音截然而止,說話的那名海盜怔怔的看著眼前極近距離的放大版面容,驚得連要出手攻擊都忘了,銀發少年神情淡漠,明明右眼的紫眸給人一種清冷不可褻瀆的氣質,左眼的紅眸卻讓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殺伐之氣,烈風刮過,雙眼微微瞇眼,盯著眼前大氣不敢出的人。 下一刻,手中的人直接被甩出了十幾米遠,少年轉身冰藍色的光一閃,數枚冰錐齊齊向周圍的人射去,不幸中招的海盜們被射穿了喉嚨釘在一旁的大樹上,所有未出聲的哀嚎都被凍結在喉間。 血花四濺,在空中交織成一道道狂放的軌跡,在冰面上綻開一朵朵妖艷的血花,綠色藤蔓悄聲無息的卷住了外來者的腳,滴落在冰面上的血跡一下子被吸收完畢,恢復了原本光潔的樣子,這種詭異的場面一時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遲遲不敢再次動手。 他們一直以為哪怕生命之源再如何厲害,幾百個異能者圍剿一個錐生零還是有很大的勝算的,就連前幾次的攻擊這個危險的少年也只是防守躲避,沒有絲毫出手的跡象,讓他們以為是對方怕了,誰知道根本不是這樣,那這個人現在才動手是為什么? 還有,明明有上千只靈獸可以作為貼身的保護,為何遣散了自己身邊的靈獸,讓它們去鎮守邊界,就連那只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九階雪狼狐也不在,是這個少年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還是他另有別的打算? 錐生零抬頭看向逐漸變得灰蒙的天空,他確實有自己的打算,通過黑色鷹雕的訊息,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那些始終支持他的人正在往北道森林趕來,因此他派了所有的靈獸去保護他們,這是一種夾雜著很多復雜情緒的心情,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原以為只是在網絡上的人,只要有ID號誰都可以打出的一條條評論,也從來都沒有交流過,他不明白那些人怎么就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里支援他。 震驚,感動,擔憂,溫怒,好幾種情緒混合在一起,攪亂著他的心緒,太多的感情讓一向淡漠的他都有點不知所措,算算時間,這時候那些人和安塞斯他們都應該到森林邊界了,這場戰斗避免不了,而他就是那個觸發點,無處可逃,無路可退,竟然這個開頭在他這邊,那也該讓他親手結束。 來到這個世界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得到的卻比上一世十多年的溫暖加起來還要多。 錐生零藏在黑袍里的手指伸開再收緊,那雙眼睛里的色彩仿佛也凍結成冰,一層又一層令人不寒而栗,淡色的唇輕啟,略帶嘲諷的清冷音調響徹在整個北道森林。 ※ 皇家軍隊和飛船幾乎是在剛達到邊界就和外來者們展開了廝殺,安塞斯的身后跟著一匹白色的精壯的馬,黑曜石般的瞳仁炯炯有神,白莉莉低頭在四處嗅了嗅,向森林深處走去,一旁的男人連忙跟上,說來很是出乎意料,這匹馬在他們準備出發之前突然冒了出來擋在身前,不論是看眼神還是看它的動作,都在表達想要一同前行的意愿,想到少年對它的喜愛,安塞斯最終還是帶上了它。 杜蘭德運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尤法他們,帶著軍隊快速消滅他們周圍的外來者后連忙跟上安塞斯的腳步。 “轟——!” “轟轟——!” 幾聲巨大的爆炸聲讓杜蘭德他們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數十架飛船碎片從空中墜落而下,南池瞪大了眼睛,“哇靠!這個炸彈威力也太猛了,誰這么瘋狂,是敵方還是我方的?!” 安塞斯抬頭看了一眼空中那個開著飛船大門站在上面往下扔炸彈渾身裹著黑色紗布的身影,沉聲道:“是休伯特。” “我就知道是那個瘋子!”杜蘭德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嘖嘖稱奇,“他那身裝扮....簡直了!” “南竹國鎮守森林的東邊,東林國鎮守森林的西邊,剩余的和那些趕過來的志愿者鎮守在森林邊界,錐生似乎讓靈獸們都前去保護那些趕過來的國民了,他現在孤身一人不知道怎么樣了?可以號令萬物生靈確實沒錯,生命之源的力量或許讓錐生的精神力擴展了好幾個階級,但沒有了靈獸們的保護,錐生一人抵抗上百人,結局也難以預料。”尤法皺著眉跨過一具尸體,神情沉重的敘述著事實。 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死寂,杜蘭德正想說些什么激烈下人心,就聽到一聲聲極致清冷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北道森林,這個聲音所有人都熟悉,那是錐生零的聲音。 “你們人人都想要生命之源,貪念而起無所不為。” 第一句話響起的時候,白莉莉就猛地朝一個方向跑去,速度的快的讓所有人一驚,安塞斯二話不說急忙跟上。 “那你們是想如何得到?是殺了我,還是喝我的血食我的rou?”少年清冷的聲音倏地變得陰寒,冷冽盡顯。 這話讓所有人都一愣,[得生命之源者得天下]這句話是和生命之源的傳說一同流傳出來的,雖然里面的夸張其分顯而易見,但生命之源的力量確實讓人心動,人心的貪念極其可悲,他們甚至沒想過該如何讓生命之源歸于自己,難道真的要如少年所說吃他的rou喝他的血? “生命之源融于我的身體,我亦是它,它亦是我,不可剝奪,不可易主。” 這句話一出幾乎打破了所有人那可笑的幻想,整個北道森林不論是皇家的軍隊,還是外來的海盜殺手集團們,都停止了戰斗。 “這場動亂始源于我,也該結束于我。” 銀發少年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字的敲擊在所有人心里,話里決絕的意味讓安塞斯死死的咬緊了牙關,掌心被指甲生生劃出了數條血痕,距離越來越近,銀發少年被包圍在中心的景象印入視網膜,他瘋了一般的朝前跑,耳邊的勁風刮的臉疼。 “最后,謝謝。” 這句謝謝來的唐突,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少年是在感謝所有在乎他,為他竭盡所能的人,包括這些靈獸們。 錐生零拔/出腰間的劍,當白色的劍光在空中劃過冷硬的弧度,直直插/入銀發少年的胸膛時,安塞斯覺得那一刻,連同自己的心臟也一并停止了跳動,鮮血淋漓,鉆心刺骨。 “不....不要...別這樣....零...”那雙璀璨的瑪瑙紅眼眸變得黯淡無光,黑發男人的聲音里帶著從未出現過的顫音,在對面的少年即將倒地的那刻,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被少年的舉動驚得愣住了聲,匆匆趕過來的杜蘭德瞳孔驀然收縮,一旁的尤法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死死咬著下唇,南池幾乎站不住顫栗的身體,哪怕淚水糊了眼睛,他都死命的睜著,一眨不眨的看著倒在地上身影,那一地的鮮血在白色的背景下刺眼的讓人幾乎暈眩。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站在他身邊的雷特閉了閉眼,掩去眼里的哀傷,抓著南池的手緊了緊。 “.....破曉...破曉...”銀發少年一向清冷的聲音變得沙啞,落在手邊的劍身沾滿了黏稠艷麗的血跡,“愿你能...破除一切黑暗...帶來光明...只要我不在了...所有的紛爭...都會結束...” “不是這樣的...零...別這樣....別離開我....我受不了...”黑發男人干啞地張開了口,壓低的嗓音竟帶著一絲哭腔,透著徹骨的哀傷。 “我愛你....零...別丟下我一個人....你怎么忍心...我愛你....我愛你...”他把頭埋在少年的頸脖,那一聲聲哀傷的呼喚觸動著所有人的心房。 停了兩個星期的雪又開始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戚戚哀哀凄凄涼涼,整個北道森林的靈獸們都突然停止了戰斗,然后狂奔著朝森林深處跑去,隨著空中那一陣又一陣能量波動,聯想靈獸們反常的舉動,所有人心里的猜想似乎都變成了事實。 錐生零第一次主動的靠在男人肩上,費力的抬手揉了揉對方柔順的黑發,鼻尖圍繞的都是對方熟悉安心的氣息,他感覺到頸脖處有溫熱的液體劃過,頓時感到心痛不已,他無法想象這個冷峻沉穩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落淚。 半晌,少年捧起男人的臉龐,用指腹輕輕擦拭著對方眼角淚痕,他看的很仔細,仿佛要把這張容顏刻印在骨髓里,一眉一眼都融在腦海里。 “零...別丟下我一個人...別離開我....”男人似乎悲傷的不能自己,不斷的,不斷的重復這幾句話。 錐生零稍稍抬起頭,在對方錯愣的目光下,吻了吻男人的嘴角,滿意的感受到對方抱的更加緊的手,少年勾起一抹笑,弧度不大,像是冬日綻開的臘梅,美的不可方物,他的視線直到最后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救了他三次,為他付出所有,把那份珍貴無比的毫無保留的愛情遞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上一次的死亡是解脫,然而這一次,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他的心中全然是不舍,一旦有了牽絆和掛念,死亡就變得如此不易。 ☆、暗色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