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摩耶還是那么無趣。”烏洛波洛斯搖了搖頭，又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以后無趣的就只剩下你們兩個了，想想還真覺得高興……哈哈……哈哈……”

    黑衣男子無動于衷地打開了手中的書，讓狂笑著的時間法師走入白色的光芒中。

    作者有話要說：《巴別圖書館》是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的名篇，巴別圖書館由數目不能確定的，也許是無限的六角形回廊組成，每個六角形沒有擺放書架的兩邊各自是一個小門廳，通向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六角形，空間被橫向的無限伸延；而小門廳邊上的螺旋形樓梯又將空間縱向的無限拉長，圖書館無限膨脹的結果必然是充溢宇宙或者變成宇宙本身。

    博爾赫斯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作家，他被稱為“作家中的作家”，代表作有《小徑分叉的花園》《迷宮》等，不僅推動了二十世紀西方文學的發展，而且影響了我國許多先鋒文學作家，如馬原（《岡底斯的誘惑》）、孫甘露（《信使之函》）及近期熱門的格非（《褐色鳥群》）等，他們致力于消解舊有的文學意義和顛覆文學觀念，主張文學的自我指涉。

    艾倫看見的那本沒有盡頭的書，也是在玩博爾赫斯《沙之書》的梗……

    補一個：摩耶這個詞是“幻象”的意思……其實不太重要……我走了……

    第60章

    X學院的早餐非常豐盛，為了照顧到學院里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孩子們，種類也是非常豐富的，一般情況下，這一餐都能為絕大多數學生們帶來一天的好心情。

    但今天有點不尋常。

    柯羅諾斯剛剛在皮特羅的對面坐下，一個盛得滿滿的碟子就被推到了他面前，柯羅諾斯滯了一下，側頭看著落座在身側的彼得。彼得溫和地笑了笑，摸了摸男孩的頭，然后非常自然地拿起一片烤的一面焦黃的吐司開始幫他抹黃油。

    柯羅諾斯的頭和皮特羅的下巴一起掉在了桌子上。

    其他男孩們：o（╯口╰）o

    琴、凱蒂、瑪麗等女生：MDZZ……

    秀恩愛什么的，X學院里的學生們都見得多了，像洛根和斯科特這樣相愛相殺的、波比和約翰這樣竹馬養成的、牌皇和快銀這樣挑戰禁忌的、沃倫和科特這樣隨時隨地寫本子的……當然，最出色的還是要算萬磁王和X教授這樣喜歡搞大場面的，有檔次有內容，比年輕人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但是像彼得和柯洛這樣一個追著寵溺，一個躲得惶恐的，還算是新品種，孩子們表示一時還適應不過來。

    自從柯羅諾斯被醫生宣布可以自由走動之后，漢克就幫他注冊了學籍，讓他正式成為了學院的一員，皮特羅為首的男孩們非常熱情地歡迎他加入課堂，但隨后他們就發現某個復仇者也跟著回到了課堂上。

    柯洛把手舉得高高的：“蜘蛛俠，你的實踐技巧不是已經講完了么！”

    彼得佯裝咳嗽了兩聲，解釋道：“理論部分想必大家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進行的是實踐課程，我和你們的金剛狼老師一起設計了一些體驗課程，大家將會面對難度從低到高的十個經典罪犯，并要根據劇情將他們抓獲，不同性格不同思路不同手段的十個罪犯哦，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不得不說，蜘蛛俠的戰斗經驗確實是比學院里的孩子們來得多，在講解完實踐課程內容后大家都對他的秀恩愛行為抱有更多的寬容心了，并積極參與課堂互動。

    第一課的內容是“如何在城市中抓捕跳躍者巴托克”，虛擬場景是夜晚的紐約，彼得和洛根給大家分好了兩人一組行動，柯洛和皮特羅分到了一組。

    紐約的夜景啊……還真是許久沒見了呢，柯洛頗有些懷念。

    皮特羅的第一步行動是利用X學院的內部信息網搜索關于跳躍者的資料，一邊查一邊向柯洛解說：“巴托克是一個退休的雇傭兵，沒有超能力，但靈活性和反應速度驚人，當然，他最出色的應當是跳躍力，性格嘛……”

    柯洛補充道：“巴托克行事一般沒有太強的計劃性，事實上他很有些自負。”

    “bingo！”皮特羅合上小平板塞進夾克內袋，然后歪著頭看了看柯洛，“看來你并沒有完全失憶。”

    柯洛聳聳肩：“只是忘記了和自己有關的事而已。”

    “那么，如果我們的任務是要抓住巴托克的話，現在應該做的是……”

    兩人相對一笑：“去樓頂堵他！”

    “等下，我們不知道巴托克會走那條路線逃跑！”皮特羅拉住了準備邁步的柯洛。

    “模擬的場景僅僅是紐約的一角而已，我猜也僅僅是皇后區這一片，這一片最有可能被巴托克看中的就是那兩家珠寶店……”柯洛伸手從皮特羅的懷中摸出平板，調出地圖放大，“所以他的逃跑路線大概就是這幾條了……”

    “哇嗚，你對紐約的地形可真熟悉……”皮特羅錘了柯洛一拳，“話說兄弟，你的變種能力是什么？”

    柯洛笑了笑：“如果說你非常的快，那么我就是非常的……慢？”

    皮特羅一時沒想明白什么叫非常的慢，但三分鐘后，他和柯洛一起站在樓頂，看著巴托克慢吞吞地跳過來。

    “……兄弟，你這是什么能力？能把敵人的速度放慢？”皮特羅一手指著幾乎停滯在半空中的巴托克，滿臉驚嘆地看著柯洛。

    柯洛無奈地推了皮特羅一把：“行了，待會兒你去把他捆起來吧。”

    剛才他們還順便在便利店摸了一捆麻繩。

    巴托克幾乎是剛落到天臺上就被銀色小旋風給晃暈了，等定下神來時，身上已然纏上了十幾圈麻繩，皮特羅和柯洛擊了個掌，周圍的模擬場景漸漸消除，任務完美結束了。

    “90分。”金剛狼老師給出了不錯的評價，但話里可全是不滿，“蜘蛛俠，把他們兩種能力安排在一組可算是作弊了吧？再加上柯羅諾斯對紐約的地形如此熟悉？這10分算是扣在你身上。”

    彼得無辜地摸了摸鼻子——話說他也是才知道柯洛的能力誒……

    誰信啊！其他小組的孩子們紛紛表示不想跟蜘蛛俠說話并向他扔了一個死侍兵團。

    但柯洛倒是在學生堆里混得挺開，一來他跟快銀關系好，而快銀幾乎跟所有人關系都很好；二來他性格好，見誰都先給個笑臉，隨和里還帶著點賤不拉幾的嘴損，很合年輕人的口味；最后，他和蜘蛛俠的你追我擋是大家所喜聞樂見的，看看，蜘蛛俠對柯洛都偏心成啥樣了，寵溺成啥樣了，柯洛呢，完全不為所動，還有暴走的傾向，這叫什么精神！這叫國際主義傲嬌精神啊！

    琴·良心產糧主·葛雷大大手一揮：這種品種的受咱們學院里還不多，需要大家的多多愛護！

    柯洛：……

    校長和老師們都在看熱鬧，同學們都在不嫌事大，柯洛表示心好累這輩子也不想再愛了。他也是實在沒怎么搞懂彼得的腦回路——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彼得到底是腦補了什么才能把老弟給腦補成男票？

    彼得對柯洛的明顯逃避也有些頭疼，于是一一向柯洛展示了自己的珍貴藏物：少女漫畫兩本和圣誕星星一顆，并詳細闡述了他和梅拉的推理過程。

    柯洛瞪著那兩本粉紅封面的小漫畫，滿腦子都是想把它們糊在彼得的臉上。

    “就憑這個？”柯洛顫巍巍地拎著漫畫，“就憑這個我就成你女朋友了？”

    “呃……一開始我確實沒想到你是男孩子……”彼得看著柯洛的臉色轉黑，立馬補充道，“不不不是我錯了你這么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可愛你奶奶個籫兒！柯洛將少女漫扔在了彼得身上：“去你的吧！”

    彼得手忙腳亂地把漫畫接住，然后湊到柯洛身邊：“柯洛？柯洛？怎么了？”

    柯洛用力把蜘蛛俠的大臉推開，然后從床頭的一堆詩集里抽出了最舊的那一本：“這是你的不？”

    點頭。

    “是你女（重音）朋友送的不？”

    點頭，然后搖頭：“格溫不是我女朋友。”

    “隨便啦！——你一直以來的性取向都是異性戀，對不？”柯洛義正辭嚴。

    沉默。

    柯洛愣了一下，然后看見蜘蛛俠摸了摸鼻子，又摘下了面罩，臉上有一絲困惑：“柯洛，你……是不是不太能接受同性戀？”

    恐同？柯洛自認為沒有，他對X學院的風氣接受程度還是挺高的，說起來他原先貌似還猜測過彼得是不是同性戀……等等，彼得是同性戀？？？

    看著柯洛的表情變化莫測，最后走向了現代派的畫風，彼得無奈地從他手中接過《葉芝詩集》，打開已經非常熟悉的那一頁：“你是我遙遠的、隱秘的、不可侵犯的玫瑰……柯洛，我從來都不喜歡這些……文學，只有這一句，我反復抄寫，反復朗誦，又把它給忘記了。柯洛，我忘記的，都是關于你的事。”

    柯洛的心中已經翻江倒海，表情則趨于呆若木雞。

    “柯洛，我對格溫從來都沒有感覺，我是直到看見這首詩，才想起我對某個人的感覺，那種難以言喻的珍視和無法自制的親近感……柯洛，那個人是你，不是格溫，也不是其他人……柯洛，你抖啥啊？”

    柯洛篩糠狀態般的哆嗦著：“你看上我啥了……”

    當他還是艾倫·帕克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病怏怏的廢柴吧……還把彼得一路騙到底，氣得蜘蛛俠都主動冷戰了……

    彼得認真思索了片刻，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想和你在一起，想對你好，雖然你瘦巴巴的，脾氣也不好——我是說對我。”

    ……感情的事不是簡單的配對……只要她這個人在我眼前，我就什么要求都不想提了……柯洛指天發誓，當初彼得在他面前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是完全沒想到最后會落在自己身上的。

    縮成小雞的柯洛弱弱地提議：“其實……你可以考慮跟洛基發展一下的……”

    彼得一下就臉色轉青了：“開什么玩笑，托爾會劈了我的！”

    雖然彼得的真情告白挺感人，但柯洛還是縮在角落里畫圈圈——誰知道他是不是把原先的兄弟情誤解成愛情了啊，就彼得那木頭腦袋……等他想起真相來肯定會羞愧得吞蛛絲……好端端的兄弟，要啥自行車啊……

    彼得揉了揉懷里的白毛腦袋：“別想了，快睡覺！”忘了就忘了吧，反正現在這個小家伙自己也挺喜歡的～

    柯洛閉上眼：“我傷都好了，你滾到那邊床上去。”

    “那你別壓著我胳膊啊。”

    “……你走。”

    “還是壓著吧。”

    第61章

    “艾倫？艾倫？起床了……”

    “別動我彼得……”

    “掀被子了哦～”

    滾一圈，裹成毛毛蟲。

    “艾倫，起床了，今天梅嬸的生日，我們要提前準備好驚喜啦。”

    mama的生日？

    男孩猛然驚醒，眼前是一張溫和無害的睡臉，看起來有點眼熟，再側過頭——華美的吊燈、古典紋飾的壁紙、年代久遠的家具。男孩眨了眨眼，感覺記憶里白色的天花板、亂糟糟的房間和少女偶像的海報都已經離自己很遠了。

    被男孩的動作弄醒的彼得動了動，閉著眼伸出了手，將男孩重新摟緊了懷里，當成大型抱枕蹭了蹭：“早安柯洛～”

    噫！柯洛還是適應不了這種詭異的相處方式，伸手狠狠擰了彼得臉上一把：“早！安！”

    彼得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紅著臉但滿眼嫌棄的柯洛，一頭白毛亂糟糟地頂在頭上，活像只炸了毛的小雞：“哈哈，柯洛……”

    “別喊我名字了，趕緊起床！”柯洛在被子里踢了彼得一腳，下一秒就感覺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彼得已經到了上方，正隔著被子盯著自己看，眼神復雜，有寵溺有好奇，還有一絲說不清的猶豫。

    柯洛知道自己長得和艾倫很像，性格也沒有刻意改變，但彼得真的能夠想起艾倫來嗎？柯洛這樣想著，心中說不出是期盼還是茫然。

    彼得的誤會真的是誤會嗎？

    柯洛比誰都清楚，那些讓皮特羅等人拿來開玩笑的“秀恩愛”，其實就是從前彼得對待艾倫的方式，但是換了一個身份，彼得的弟控屬性就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你是我、遙遠的、隱秘的、不可侵犯的玫瑰……彼得喜歡抱著柯洛念這句詩，早在柯洛還是艾倫的時候，他就獨自念誦著這句詩。

    彼得看著柯洛漸漸變得不平靜的眼神，慢慢低下頭去，被子里的柯洛瞬間僵硬起來，幾乎下意識的閉上眼側開了頭。

    那個似乎會演化成一個吻的動作最后變成了耳邊的一句悄悄話：“柯洛，你昨晚說夢話了。”

    “說了什么？！”柯洛猛地回過頭來，恰好撞上彼得的下巴。

    彼得疼得齜牙咧嘴，順手敲了柯洛腦門上一下：“你說‘別動我彼得’……我怎么動了你了？”

    這句話實在太容易引起歧義了！柯洛趕緊辯解：“我只是夢見你在催我起床！”

    “嘿，我是怎么催你起床的？”彼得饒有興趣地湊到柯洛眼前問道，柯洛一邊努力伸手推開彼得的大臉，一邊數著：“掀我被子、踩我屁股、大冬天把冰牛奶擱我腦門上……”柯洛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的，因為通常這一套流程下來自己也未必會起床。

    彼得完全不承認這些事是自己曾經干過的，他抓住了柯洛那只手，賤兮兮地笑著：“我才不會用這么粗暴的方式呢～”

    柯洛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貨真價實的早安吻就落到了額頭上，然后是彼得吐在耳垂上的熱氣：“起床，柯洛，今天有人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