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簡笑著打量了我們一會兒，似乎還是沒有看出來，她身邊那位女生倒是先開了口：“啊，你是第九任神秘博士！”

    彼得看向那個金發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贊揚她：“你的裝扮真漂亮，額，特別漂亮。”

    瑪麗·簡化妝成了西部拓荒時期著名的傳奇女向導薩卡加維亞，把肌膚涂成了橄欖色，又穿著印第安服飾，看起來充滿野性。她的陌生女伴則是歐洲古典風格，穿著華麗典雅的黑色長裙，卷發精細地用發帶綁在頭上，看起來充滿淑女氣質。

    聽了彼得直白的贊美，女孩矜持地笑了一下：“是茅德·岡，一位19世紀的女演員，也是愛爾蘭民族獨立運動的斗士，當然，她更為有名的是與葉芝的愛情故事。”

    “啊！”我忽然想起來了。

    三人都忽然看向我，彼得是緊張的，兩位女生則是驚訝的。

    我趕緊捏嗓子：“啊，我只是忽然想起來了，《當你老了》，這首詩，對吧？”

    女孩微笑著點頭：“是的。我非常喜歡那首詩，他說，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是怎樣步上群山，在繁星間藏住了面龐。這種幾乎要滿溢又不得不壓抑的感情簡直——太讓人感動了。”

    我沉默著。另外兩個人也尷尬地握著杯子。

    女孩回過神來，也意識到了場面瞬間的尷尬，于是回到了瑪麗·簡身邊低聲道了個歉。

    瑪麗·簡趕緊打圓場：“啊，彼得，你可能不認識她，格溫·斯黛茜，這學期的轉校生，就在我們隔壁班，我們都在學校辯論隊。”

    格溫·斯黛茜向彼得點頭問好，彼得不自在地摸著頭：“格溫？我能叫你格溫嗎？——嗨，我是彼得，彼得·帕克，瑪麗·簡的鄰居加同學，這是，呃，我的舞伴卡麗。”

    格溫笑著說：“我聽瑪麗·簡說過你。”

    我看著彼得那手足無措的傻樣就知道他肯定是對格溫·斯黛茜一見鐘情了，再看看格溫：五官秀麗舉止文雅，由內而外地散發著模范優等生的氣質。我在心里默默扶額——還真是跟彼得一個款式。

    瑪麗·簡終于忍不住過來摸了摸“我”：“嘿，卡麗？不好意思，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機器人呢。”

    彼得趕緊湊了過來，向瑪麗·簡科普了一下《神秘博士》，瑪麗·簡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格溫在一旁聽著，忽然不解地問道：“那為什么卡麗要辦成塔迪斯，而不是露絲或者別的女伴呢？”

    彼得一時卡殼，我幽幽地圓著場：“因為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只有塔迪斯陪伴他走過了十二任啊。”

    完美的理由！

    兩個女孩見“卡麗”沉默寡言也不愿露面，大概以為“我”比較羞澀，隨便聊了一會兒也就走了，我還看見瑪麗·簡沖彼得使了個眼色，含義很明顯——事后好好交待一下這個“卡麗”的事。

    女孩們走后我們都松了一口氣，我忍不住向彼得抱怨：“你設計塔迪斯的時候就沒想過怎么讓里面的人坐下來嗎？”

    我已經站了一個晚上了，目前情緒很不穩定。

    我揪住了彼得：“好了，我已經完成約定陪你來了，快把我的成績單給我。”

    彼得磨磨蹭蹭地掏出了成績單塞給我：“諾。”然后迅速跳出三米遠。

    我艱難地把成績單舉到眼前一看，嗯，果然是上個月的，但是——他媽這是彼得上個月的成績單！！！

    “彼得！”我三兩下撕碎了紙條，搖搖晃晃地追殺著那個坑爹貨，彼得也沒敢真跑遠，我們就這樣繞著桌子轉圈，旁觀者都笑嘻嘻地以為我們在鬧著玩。

    直到費里舍的慘叫出現。

    我停了下來，彼得也馬上回到我身邊，受到驚嚇的人群驚叫著散開，我們隔著會場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灰色怪物在嘶吼，被它攻擊的人是——費里舍。

    費里舍的蜘蛛俠制服已經被扯破了，頭套掉在地上，平日里趾高氣揚的橄欖球明星此刻正滿臉鼻涕眼淚地求饒。

    “這是……犀牛？”彼得仔細觀察了一下襲擊者。

    我注意到彼得又露出了屬于蜘蛛俠的嚴肅表情，不由地拉住了他：“喂，那個費里舍，讓他受受教訓也好吧？”

    彼得眨了眨眼，一笑：“是的，我還是先把你送出去再回去救他吧。”

    我徹底領會了英雄們的氣節，推開他：“不用了，我這一身一般人傷不了我，你去救其他人吧。”還有不少人被嚇呆了沒逃出去的。

    彼得微微皺眉，然后嘆氣道：“那好，你趕緊出去，注意安全。”說完便迅速脫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蜘蛛俠制服返身進入舞池拉出了一個摔倒的女生。

    我捧著我的塔迪斯盡量快速地跑了出去，避開驚慌逃竄的人群，躲在陰暗的樹后把“外殼”卸了下來，順手掏出手機報了個警。

    三十分鐘后，警方趕到了，此時戰斗已經到了結尾，我看見一個被蒙著毯子的人被抬上了救護車，然后費里舍被蜘蛛俠扶了出來，有一個小警員見蜘蛛俠似乎也受了傷，問了他一句什么，彼得擺了擺手，在警方圍上了之前——一揚手，蕩著蛛絲離開了。

    【小劇場：當神秘博士遇上艾倫】

    博士：我是時間領主。

    艾倫：我的設定現在還不能透露。

    博士：我可以用塔迪斯進行時空旅行。

    艾倫：額，我沒有旅行過，我只能放慢時間。

    博士：可是我的旅伴們都不能陪我到最后。

    艾倫：我有旅伴嗎？

    博士：我活了很多年，記住了很多事。

    艾倫：我不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反正我都忘光了。

    博士：我可以重生。

    艾倫：我還沒死過，下次可以試試。

    博士：我曾經燃燒一個恒星向我的露絲告別。

    艾倫：我這么純良的孩子，肯定不會破壞公共財產的……是吧？

    第18章

    彼得盯著那支墨綠的藥劑出神已經半個小時了，那就是導致前幾天校慶節上出現犀牛人的罪魁禍首，章魚博士的研究成果——也就是我在廁所撞上的那個小個子男生背包里的東西。

    彼得已經把搜出來的藥劑都交給了神盾，手中的是他從神盾的實驗室中偷來的，他已經研究了三天了，但似乎并沒有什么進展。

    “艾倫，”彼得憂心忡忡地告訴我，“只要這么一點藥劑，章魚博士就可以制造出蜥蜴人、犀牛人，或者整個動物園，而我們卻束手無策。”

    “神盾抓不住章魚博士？”我印象中章魚博士比漫天的外星人還是好對付的。

    彼得搖頭：“抓住章魚博士不難，但我們害怕的是他破釜沉舟，直接把藥劑傳播到整個紐約。”

    我想了想整個紐約都被埋在各種大型動物里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所以彼得和神盾的顧慮并不是章魚博士本身，而是他那些可怕的化學藥劑。

    我想了想，還是對彼得說：“或許尼克可以幫你。”

    “布朗尼？”

    “嗯，還記得那天在奧斯本家嗎？我向毒液撒了一點小玩意兒，那就是尼克自己研制的藥劑。”雖然我很懷疑尼克的本來目的并不是制作殺傷性武器。

    彼得卻瞬間激動起來，馬上就給尼克打了個電話：“嘿，布朗尼？我這里有一個化學上的小問題，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呃，電話里可能講不太清楚……我這里有一點樣本……對，比較特殊的樣本……行，那就這樣約好了。”

    我知道尼克會同意過來的，那小子或許懶得出門，但如果把“一點特殊的樣本”掛在終點，那他是愿意跑個五千米的。

    次日下午，趁薩姆等人都不在，彼得把尼克約了過來，尼克如約而至，并且還把梅拉帶過來了：“她對這件事也很感興趣。”

    我忍不住去捏梅拉：“小孩子不好好學習，摻和這些事干嘛。”

    端茶點進來的mama看見梅拉，先是有點意外，然后便和藹地摸了摸她的頭：“是尼克的meimei吧，上幾年級了。”

    梅拉：“……”

    尼克把他平時常用的工具箱都帶過來了，一一排開，然后和彼得湊在一起分析那些藥劑的成分，我和梅拉也看不懂，就在一旁玩大富翁。

    梅拉一邊心狠手辣地吞并我的房產，一邊關懷我的近況：“我看見了你的照片。”

    “什么照片？果照？”

    “不是，是你穿著可笑的鐵盒子傻乎乎跟別人合影的照片。”

    我直接把頭埋在了襠里，羞憤難當：“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我沒認出來，就這么一猜——這不，你就承認了。”

    “……你果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梅拉穿著T恤和短牛仔，頭發隨便燙了個掛面款，叼著煙，一拍床單：“你破產了。”

    我默默地撿起了心碎的渣渣——奇異博士是怎么教女兒的！好好一個蘿莉一去就不復返了。

    在我第二次破產前，尼克忽然開口：“成了！”

    我們都看向他，尼克卻抖著腿搖頭：“只分析出這一份藥劑的成分，并沒有什么用。”

    怎么會沒有用？我看向彼得：難道不是分析出成分就可以開始配制解藥了嗎？

    彼得也兀自皺著眉，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我們不知道章魚博士具體研究過哪些動物，所以即使研究出了反抗犀牛人的解藥，也沒有解決剩下的那些。”

    我猜彼得現在肯定在想他的朋友“蜥蜴博士”。

    尼克搖頭：“如果沒有更多種類的藥劑，我也沒什么辦法了。”

    彼得真誠地道謝：“還是要謝謝你了。”

    尼克只是搖頭：“我不來你應該也能把成分解出來。”

    兩人一起抬頭望天，苦思冥想。

    學霸的世界我不懂，但我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摸下巴：更多種類的藥劑？

    最后是彼得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思考，彼得看了看來顯，沒有猶豫地接通了，簡單回應了幾句后滿臉歉意地向我們解釋：“邪惡四人組砸了一個中餐廳，我要去解決一下問題了。”

    我們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大力表示對紐約治安管理的支持，彼得點了點頭，迅速脫掉外面的衣服沿窗戶爬出去了。

    我沒有興趣看尼克拿著幾種藥水兌來兌去，回頭準備找梅拉繼續玩大富翁，卻發現梅拉看著彼得出去的窗戶出神。

    我的心往下一沉：“嘿！”

    梅拉回過神來，慢慢地說著：“艾倫，你覺不覺得，我們太沒存在感了。”

    “蛤？”

    梅拉收起了大富翁，指著窗戶道：“復仇者里有蜘蛛俠，X戰警里有小淘氣，西海岸神奇四俠他們也有了富蘭克林和瓦蕾婭，正義聯盟有沙贊——他們都是未成年。”

    “所以呢，你想干嘛——超殺女？還有，沙贊不是咱們這個宇宙的哈。”

    梅拉皺著小眉頭：“你看看我們三個，尼克還好，我能夠預測未來，你可以控制時間，我們卻什么都做不了。”

    我好心好意勸她：“沒有人規定我們有能力就必須做些什么啊，好好活著不好嗎？”

    梅拉還是有些郁悶：“可是我想做些什么。”

    “……奇異博士知道你的想法嗎？”

    梅拉忿忿地抓著我的床單：“爸爸他太保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