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閱讀_327
趁他正迷糊的時候,玩兒情趣玩兒得挺開心啊! 徐福非常不高興。他都沒玩兒過呢!怎么就沒嬴政給他玩兒啊! 徐福和嬴政在院子里轉悠了一會兒,中途還碰上了被胡亥纏得焦頭爛額的扶蘇,徐福和嬴政沒有偉大的幫扶蘇解圍的情cao,于是直接從他們倆身邊越過了。扶蘇被他們倆的不負責任,差點慪得噴出血來。 這時下人來報,說吳六求見。 徐福的腳步滯了滯,“去把人帶過來吧。” 下人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就將吳六帶過來了。自打嬴政入城以后,吳六便不如從前那樣,能時常且輕易地出入這府中了,加之嬴政前來時,身邊帶了人,一般有什么吩咐,徐福便順手就派給他們了,狗腿子吳六有了一種快要從主子處失寵的危機感。 下人領他進來的時候,吳六喜笑顏開,等走近了,見著嬴政也站在一旁,吳六臉上的笑容頓時就被攪碎了。 “庶長。”吳六躬身喚道。 “有何事?”這幾個月,徐福實在沒休息好,他本身并不擅長軍政上的事,但是在這城中,卻要包攬無數的事,也難怪主持蠟祭吹吹冷風便病得這般厲害了。現在見了吳六,徐福都覺得有點隱隱的頭疼。 吳六掃了一眼旁邊的嬴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徐福皺起眉,“此處并無他人,你有話說便是。” 吳六點點頭,細細說起了城中的事。無非便是,哪個試驗成功了,開春應該有食物了,又或者哪個地方已經恢復起來了,又或是什么兵器督造好了,城中防御提升了……林林種種,全是雜事,但若說不重要呢,也不是,事關衣食住行,軍事防衛,哪會不重要呢? 嬴政在一旁慢慢聽著,始終面帶微笑。 掌管一座城,說難不難,但也說輕松,也全然不輕松。 嬴政都驚奇徐福能將這座城接管下來,原本他都以為,徐福會同蒙恬一起,選擇棄城而走。 吳六說到最后,頓了頓,“庶長,何大州……如何處置?” “還留著做什么?殺了。”嬴政插聲道。 吳六咽了咽口水,并沒有直接應下來。 徐福沉默了一會兒,“去吧。” 吳六點點頭,像是還有些話想說,但是又礙于嬴政在此,最后還是默默離開了。 嬴政看了一眼吳六的背影,笑道:“這人有幾分意思。” 徐福點頭,“一個聰明人。”吳六的確是個聰明人,他能想盡辦法讓別人感覺到,他是個有用的人。自然,他就能活得更長久了。 · 何大州已經在牢中關了有段時日了,他過得連日子都分不清了,只隱約知道外面似乎舉行了蠟祭。何大州后悔了,他想要出去了,但是卻沒有誰愿意再聽他說話了,他儼然成了破壞城中人安定生活的罪人,誰還會想要管他是死是活,是否悔悟呢? 吳六來了一趟,只匆匆看了何大州幾眼,他走了之后,便再無守衛前來送飯食了。 何大州這才體會到了,饑餓到極點,是何等的痛苦。 奄奄一息之時,何大州嘶聲道:“秦……殘暴不仁……殺趙人……我定要、定要將秦之暴行,記、記下,流于后世……教后世都瞧一瞧……” · 修養幾日,徐福勉強養好了身體。 “你什么時候回咸陽?”比起自己什么時候離開上黨,往趙國而去尋蒙恬,徐福更關心這一點。徐福這才覺得,他與嬴政相處的時日實在太短暫了些,心中確實有些不舍。 “過幾日。” “哦。”徐福的聲音低沉了些。 嬴政睨了睨他臉上的表情,心中漾開了笑意,面上卻道:“寡人要先與王翦商定下事宜,便不在此處多留了。”說完嬴政就立即叫來下人,領著他往府外去了。 徐福忽略掉心底的那點兒失落,命人找來了吳六。 徐福已經許久沒有主動將吳六召來過了,吳六聽聞徐福找他,當即便覺得自己終于活了過來,遂忙不迭地到了徐福的跟前。 “咸陽已經派人前來接手此處了,一日后我便要離開,你在城中也付出頗多,若有相中的官職,便告知與我,總不會虧待你的。” 吳六耳邊嗡嗡作響,被這句話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庶長、庶長要往何處去?” “攻趙。”徐福毫不避諱地道。 吳六張了張嘴,神色甚是茫然,“那這里……庶長便不會再管了嗎?”從前吳六在城中也就是個普通平民,不過比別人都jian猾了些,若非徐福,他那點兒小聰明,哪有施展的余地?吳六甚至還早早做起了,跟著徐福大展身手、大干一番、成就偉業的美夢呢。現在夢才剛開始做呢,結果就這么被無情地刺破了。吳六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來。 “有人接手,我自不會再管。”徐福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我也并不喜歡這等瑣事。”遠不如他每日看看書簡,煉煉丹藥,沒事兒跟人說一句“你有災禍”來得輕松自在。 吳六死死地咬住牙關,“為何?庶長為何要放棄?難道是因為……因為秦王有令?庶長付出良多,當真甘愿拱手讓給他人嗎?為何……為何庶長不留在此地,做一方霸主,有何不好?” “為何要不舍?”徐福淡淡道,“奪下此地,不過為救城中人性命。”當初他也沒料到會是這么大一個爛攤子,若不是他向來有始有終,便早在焦頭爛額的時候,撒手不干了。這等苦差事,誰喜歡,便讓給誰好了。 “若是攻下趙后,庶長還要回咸陽嗎?”吳六滿臉暴躁,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徐福皺眉打量了他一眼,“依你之見,我應當如何?” “自是駐守此地,憑庶長的本事,哪怕是日后自稱為王……” 徐福差點嗤笑出聲來,不過終究他也只是冷淡淡地看了吳六一眼,“你想得太好,但事實卻并非這般。我能拿下這座城,不單是靠我一人,而倚靠了秦軍的威名。稱王稱公,都非我所愿。這等心思,趁早歇了好,免得屆時,你連半個官職都留不住了。”徐福不會為嬴政留下一個有問題、有野心,還足夠jian猾的人。 吳六臉色發白,還想再言,但是他也的確擔憂,如徐福所說連半個官職都保不住。今日之位得來不易,吳六舍不得放棄。 “下去吧。”徐福將該交代的話也都交代了,便不欲再留吳六了。 吳六臉色低落地退了出去。 徐福差不多猜到了吳六的心思,不,不止是吳六,其實當初在燕國時,燕王的心思便同他是一樣的。他們覺得自己在嬴政身邊,就算再封侯封爵,也照舊是個男寵。給人做男寵,哪有自己掌權來得呢?哪怕徐福什么的不說,他們便已經能腦補出,徐福在嬴政身邊時,是有多少的委屈苦楚了。他們本能地認為,日后徐福在嬴政身邊是會吃苦的。 這些……徐福偶然也會聯想到,但他全然不在乎。 他與嬴政之間如何,哪里容得了別人來指手畫腳?他和嬴政更為親近,難道他不清楚嬴政是什么樣的人物嗎?難道他不清楚他們之間感情究竟如何嗎? 而且徐福心底還有種說不出的,對于旁人不看好他們的膈應。 他們都這樣不看好……那再過幾年呢?十年,二十年……到那時,這些人便會知曉自己的膚淺了吧。想到這里,徐福頓時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收拾東西。”徐福吩咐桑中,“我們后天一早,便啟程隨王翦將軍往趙國去。” 桑中應聲點頭。 當日,徐福便在城中宣布了要離去的消息,百姓、士兵早已對徐福形成了依賴,此時聽聞徐福要離去,哪里能舍得?夸張些的還哭號了起來。 “此后這座城池便歸秦所有,你們都會成為秦國的子民。我乃秦國駟車庶長,日后定還會與各位相見。你們若能好好活下去,便也不枉費我費盡心力,救活這座城了。”徐福擔心這些人起了別的心思,鬧出個暴動那就不好了。那也可惜了他當初累死累活,救了這么些人。 不過幸好,這些人雖然不愿見到徐福離去,但他們本身都是吃飽穿暖便能滿足的,又哪里還會去想,他們怎么能歸降秦國呢,他們可不是秦國人…… 與徐福相處一段時日,他們已經徹底被洗腦了。 處理完交接事宜后,徐福便舒服地休息了起來,只是休息到第三日,徐福便不得不啟程,帶著拖油瓶扶蘇、拖油瓶胡亥,跟上了王翦將軍的腳步。 馬車停在了府門口。 徐福步履緩慢地走過去,掀起車簾,坐在里面的人,沖他一笑。 ……嗬。還有個大號的拖油瓶! 第204章 秦軍從城外陸續撤離,隊伍拉出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徐福放下車簾,靠在車廂之中閉目養神,耳邊隱隱還能聽見城中百姓和士兵不舍的聲音。徐福還是頭一回享受到這般的待遇。 就連王翦都笑道:“敵國士兵、百姓,如此不舍地結成隊伍送我們離去,這還是頭一回呢。” 扶蘇抿著嘴角也笑了笑,“現在已經不是敵國了。” “是,如今他們都是秦人了。”王翦說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越瞧徐福,越覺得他是個寶貝。幸好沒被燕國賊人給挖走,不然也是秦國一大損失了。 他們說完,忍不住去打量馬車里的徐福。卻見徐福模樣清冷,雙目緊閉,端坐在那里,不為所動。王翦不由得贊嘆出聲,“庶長心性實在沉穩過人。” 沉穩過人? 坐在一旁的大號拖油瓶嬴政,掃了一眼雙眼緊閉的徐福,這模樣分明是睡得正熟,哪管外面在討論什么,更別說露出半分反應了。 嬴政看著看著又覺得有些可惜。 徐福尋常時候都是滿面冷色,就算是小憩,也少有神色松緩的時候。徐福生病那日時的呆呆模樣,也不知要再等上幾年,方能瞧得一次了…… · 秦王政十八年,秦大舉興兵攻趙,王翦統率上地軍隊,往井陘攻去。 一場饑荒已然將趙國拖得疲垮不已,在軍備充足的情況下,王翦一路攻過去,很是輕松。 · 一場春雨稀里嘩啦地澆落在眾人的頭上。 秦軍不得不暫避山洞之中,但山洞狹小,還有不少士兵只能站在外面淋雨。到這個時候,徐福便有些懷念上輩子的塑料雨衣了。春雨總也帶著兩分寒氣,若是惹得他們風寒就不好了。 不過徐福很明顯是白擔心了。 那些士兵的身體比他可要強健多了,反倒是徐福靠著火堆坐了一會兒,便覺得鼻子里有些塞得難受了。 一雙手捧著青銅容器到了徐福的跟前,那容器中盛的竟是熱水,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徐福早習慣桑中這般體貼周到的伺候,將容器接過后,便說了聲“謝謝”,徐福捧著容器湊到嘴邊,熱氣熏得眼睛發酸,眼前登時如同籠了一層霧一般。他注意到身邊的人似乎并未挪動步子,不由得抬起了頭,正要說話讓他退下,卻突然間發現身邊站著的,哪里是桑中,分明是個陌生的少年將軍! 少年瞧上去年紀不大,生得膚白俊美,布甲壓在身上,一身的意氣風發。 好相貌。 不過徐福實在眼酸得厲害,也沒仔細瞧那少年的面相,只低聲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少年突然咧出一個笑容來,露出幾顆大白牙,平白了多了幾分憨傻,“我叫羌瘣,隨王翦將軍而來,早前一直隨軍守在城外,庶長定是沒有見過我的。” 少年態度爽朗大方,又顯得很是憨直,徐福頓時對他多了兩分好感,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快些去休息吧,勞煩你為我送水來了。” “不,不不勞煩。”少年又笑了笑,這才摸著腰間的佩劍快步走到一邊兒去了。 此時嬴政和王翦從洞外走進來,嬴政一抬眼便見徐福埋頭喝水的模樣,那青銅容器瞧上去比他的臉還寬大,徐福的臉整個兒都埋進去了,嬴政頓時覺得徐福這模樣,倒是可愛得緊,這個想法也就是瞬間從他腦中掠過去了,嬴政可是不敢說給徐福聽的。 徐福喝了點熱水,這才覺得鼻子疏通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前段時日,在城中發起高熱還未全好,徐福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發體弱了。這樣可不好,萬一給拖了后腿,那就麻煩了。而且行軍途中,得了風寒最是容易丟命的。徐福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將容器擱到了一邊。 嬴政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就著徐福之前喝過的位置,拿起容器也大口飲了些熱水。 他放下手中容器,一轉頭,瞥見徐福的臉色在火光下都能看出泛著白,嬴政不由皺了皺眉,坐得更近了些,低聲問道:“可是哪里不適?” “好像有些受涼。”徐福的聲音有些啞。不過他聲音本就好聽,就算是啞了,也帶著點兒迷人的韻味。 “受涼?”嬴政轉頭吩咐一邊的侍從,“取披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