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_分節(jié)閱讀_106
“聽聞大人在魏國也有不合之人,那人還比大人更高一等。如今我與大人境遇相似,此時不合作?何時來合作?” “大人且聽我一言……” “……只要稍加挑撥,那人在魏王跟前便再也沒了露臉的機(jī)會。” “你我二人結(jié)為盟友,豈不美哉?” 李斯一套組合拳打下來,魏國官員便被打懵了,稀里糊涂地便被李斯激起了火氣,勢要干掉自己頭頂上壓著的官兒,要與李斯共謀未來! 而后王柳出馬,假裝算命,為這些官員出個批語,夸他們一番,說未來便要升官諸如此類的話…… 那些官員原本是不大相信的,但王柳開口便能說中許多事,這些官員自然也就信了,二人通力合作,拿下了不少人。 結(jié)束之后,李斯便讓王柳先騎馬出了大梁城,隨后李斯便驅(qū)馬回了驛館。 他一回到驛館,徐福便立刻收到了消息。 此時那魏王還在宮中大發(fā)脾氣,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墻角都要被人撬走了。 魏王根本不知道龍陽君會有膽子離開他,魏王更不知道秦國使臣會有膽子將他的男寵帶走,于是只命人在宮中搜尋一番……這魏王宮也不算小,一來二去,便耽擱了時間。 而徐福趁著還未宵禁,也趕緊帶了人,悄悄地便離開了驛館。 他們一行人出了大梁城,那魏王才剛剛得知,翻遍了王宮,也未能找到龍陽君。 魏王大發(fā)雷霆,氣得砸了手邊的酒器,大罵道:“給寡人搜著他,便將人吊起來,好好收拾一頓……” 宮人們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自從魏王的年紀(jì)越發(fā)大了,他的脾氣便越發(fā)糟了,往日里都是龍陽君來承受這樣的怒火,可如今龍陽君失蹤,倒霉的便是他們了。 魏王捏了捏拳頭,“還有那使臣……寡人定要將人弄到手,待他到手后,那龍陽君如此不聽從寡人,便賞賜下去好了。” 宮人們心中驚駭不已,更覺不敢招惹魏王了。 …… 王柳騎著馬出了城,還狂奔了一段路才停下來。 這城外沒有林子,只有山坡,有山坡的影子擋住,倒也讓他騎著馬的樣子不太顯眼了。 為何讓王柳先出城,正是為了接應(yīng)他們。 那日王柳未能隨徐福二人入宮,打進(jìn)了大梁城便低調(diào)不已,雖然有些百姓在他那里算了卦,但守城的士兵是沒有見過他的,所以也不會注意到使臣竟然跑出來了。 王柳等了一會兒,有些百無聊賴,忍不住掏出了懷中的布條來。 那布條是徐福寫給他的。 他如今還記得當(dāng)初徐福那歪歪扭扭刻在竹簡上的字,但這布條上的字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見到的時候,甚至有些驚嘆,一是驚嘆徐福的字變化如此之大,二是驚嘆他竟然能想到在布上寫字,方便攜帶了許多。 那布條上的內(nèi)容,便是他張口與那些魏國官員說的話。 他為何能恐嚇住那些魏國官員,還是來自于徐福。 徐福的相面能力令人驚嘆,不僅能嚇住秦國人,魏國人自然也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王柳全然不通此道,用卜筮之術(shù),又實(shí)在太慢,若是張口胡扯,又難以令人信任。于是在出發(fā)之前,李斯便特地與徐福溝通了一番,徐福知曉李斯要去拜會的是哪幾位大臣,于是便回憶了一下,當(dāng)日在宴上,看見的那幾位大臣是如何模樣。 回憶了之后,徐福便在布條上寫下了批語,之后交給了王柳,王柳只需背下布條上的批語,再結(jié)合幾句胡扯,便將魏國官員拿下了。 如今看著手中布條,王柳的神色十分復(fù)雜。 ……徐典事如今的水平,已經(jīng)十分精進(jìn)了,自己恐怕是真的難以追上他了。 這般奇妙之法,實(shí)在令人驚嘆! 他竟以為自己多算一些卦,便能學(xué)到徐典事的功夫,誰知道還是半點(diǎn)也不通! 王柳嘆了口氣。 那邊駛來兩輛馬車,和幾匹馬兒。 王柳忙將布條揣進(jìn)懷中,抬頭看去。 馬車近了,徐福掀起車簾,一眼看見的便是王柳發(fā)呆的模樣,他微微皺眉,“發(fā)什么怔?走。” 王柳點(diǎn)點(diǎn)頭,忙驅(qū)動馬兒趕上,等那馬兒磨了半天的屁股和大腿,王柳才驟然想起,那馬車……也有他的一份啊!同為使臣,他也可以坐啊! …… 此時車廂之中,龍陽君摩挲著車廂內(nèi)部的擺件,道:“秦國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富庶的……” “你去了便知。” 龍陽君點(diǎn)點(diǎn)頭,“若我去了秦國,可否勞煩使臣收留一番?” 駕車的桑中驚了一跳,忙掀起車簾,“不行!” 第75章 龍陽君歪了歪頭,看了一眼桑中。就愛上 桑中便立刻閉嘴,放下了車簾。做主的人是徐福,無論如何,他都不應(yīng)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徐福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的確無處收留龍陽君。”王宮并非他的住所,他無權(quán)將龍陽君帶進(jìn)去。這時徐福才想起來,順手把龍陽君帶出來,倒成了個麻煩。 徐福不由得看向了蒹葭。 蹲在馬車口的蒹葭無辜回望徐福。 他也不管龍陽君帶走有什么后果。 ……他只管帶人走啊。 此時龍陽君才慢悠悠地道:“龍陽已隨使臣離開大梁城,使臣如今卻是不打算負(fù)半點(diǎn)責(zé)嗎?” 負(fù)責(zé)? 蒹葭和桑中幾乎是同時都豎起了耳朵。 徐福哪里是好撩撥的?龍陽再如何說,他也不會有半分為其所動。徐福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我?guī)銖奈和鯇m出來,一部分是為了看看你的命途還能有何變化,一部分是為了氣一氣那魏王。但你敢說,你當(dāng)時心中沒有半分主動嗎?若是我強(qiáng)迫將龍陽君帶出來了,我自然對龍陽君負(fù)責(zé)。” 從進(jìn)了驛館,徐福就覺得龍陽君身上的氣息瞧上去有點(diǎn)不對勁了。等上了馬車,龍陽君慢悠悠說出這句話來,徐福才發(fā)覺到龍陽君身上的違和之處在哪里。 什么冷漠,什么孤傲,都是在演戲。 這副模樣才是隱藏其中的真面孔吧? 那院子究竟是不是龍陽君的住處,也有待商榷了。 龍陽君察覺到徐福的目光冷了冷,這才點(diǎn)頭道:“既如此,我便只有自尋落腳的地方了。” 這么輕易就松口?徐福頓時便覺得自己的猜測,應(yīng)該沒有錯了。 不過的確是他將人帶出來的,徐福還沒有那樣過分,將人帶走,便丟開不理了。 徐福指了指一旁的蒹葭,“若是蒹葭同意,龍陽君便可到蒹葭府中借宿。” 蒹葭有點(diǎn)懵,全然沒想到,自己一個旁觀者看戲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拉入戰(zhàn)場中了。 龍陽君的目光隨著徐福的動作,落到了蒹葭的身上,“那便有勞……” 蒹葭猶豫一下,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一個人住,多個人倒也無妨。 雖然定下了龍陽君的去向,但是徐福卻對這個歷史上記載的人更為好奇,也更為警惕了。龍陽君,“君”乃爵位。向來都是王室親屬才能稱為“君”。能從魏王男寵晉升為魏國的龍陽君。他應(yīng)該并不如表現(xiàn)出的那樣形象單薄才是。 不過徐福對于龍陽君在歷史的記載,了解并不多。 哪怕是在來到魏國之前,他都沒想到龍陽君便是魏王的男寵。 將龍陽君放在蒹葭身邊便最合適了。 蒹葭四人都是十分警惕之人,若是龍陽君有什么動向,蒹葭一定很快便注意到了。 徐福可以對龍陽君好奇,但他卻不能因?yàn)橐粋€龍陽君,把秦始皇給坑了。所以還是提防著些為好。 龍陽君像是并未注意到徐福的目光一般,他神色淡淡地靠在車廂上,嫵媚的面容,因?yàn)轶E然冷下來的神情,倒是顯得更為迷人了。 徐福忍不住將目光又落在了龍陽君的臉上。 龍陽君與鄭妃倒是有些相似。 都是命途坎坷,變化極大的人,只是鄭妃眼看著便是有吉訊了,而龍陽君卻全然相反,是兇兆。 若不是惋惜這樣的美人,可能會因一場大病而夭亡,徐福怎么可能多嘴去提那樣一句話? 大約是徐福盯著瞧的時間久了一些,龍陽君轉(zhuǎn)過頭來,忍不住問:“使臣,可是還有話要說?” 徐福面色不改地瞎扯,“瞧著你臉上厚重的妝容,有些晃眼。” 龍陽君笑道:“那如此看來,以后使臣也應(yīng)當(dāng)不會喜歡女子,而是偏愛男子了。” 徐福點(diǎn)頭,不是以后,是他已經(jīng)被掰彎了。 “使臣自己便生得如此出色,日后哪里還尋得著能與之相配的男兒呢?” “自然不會是龍陽君這樣的。” 龍陽君搖了搖頭,臉上閃過惋惜之色。 …… 他們一行人朝著另一座小城狂奔而去,馬車一路顛簸,徐福就一邊看著龍陽君卸下臉上的妝容,再脫下身上簡陋的長裙,陡然便換了副模樣。 不知不覺馬車便停住了。 龍陽君放下袖子來,倒是又狠狠將人驚艷了一番。 龍陽君的相貌實(shí)在太好了。 徐福心中感嘆一句。 蒹葭掀起車簾,請他們下車。 馬車停在了一家小客棧外,客棧老板見了他們一行人,雙眼登時就一亮。哪怕是千年前,客棧老板也無師自通,知道“名人效應(yīng)”。雖然徐福和龍陽君都并非名人,但他們?nèi)菝渤錾。T口一站,便能吸引來無數(shù)人。 李斯下了馬車,大搖大擺地付了錢,帶著人進(jìn)了客棧去。 龍陽君見狀,好奇道:“你們?nèi)绱藦垞P(yáng),便不憂心魏王尋上門來嗎?” 這早就是徐福與李斯計(jì)劃好了的,徐福淡淡應(yīng)道:“心虛之人才會憂心,我們又不心虛,為何要憂心?”徐福頓了頓,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倒是你的臉應(yīng)該遮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