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玩累了，晚上榮歲早早就睡下了。

    殷燭之在他旁邊，靠坐在床頭，拿著手機在出神。手機屏幕上是兩人的合照，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滑動屏幕，點開瀏覽器搜索：人類怎么求偶。

    搜索界面跳轉(zhuǎn)過來，全是一些“人類的求偶行為”“人類如果跟動物一樣求偶”之類毫無用處的話題。他想了想，又換了一個關(guān)鍵詞搜索：怎么追求喜歡的人。

    這次挑出來的回答就靠譜多了。殷燭之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青年，將手機屏幕光調(diào)暗，認真的看起來。

    …………

    ……

    次日是周天，外面出了暖和的太陽，吃過午飯沒什么事情了，榮歲就把鋪了毛絨墊子的搖搖椅搬出來，坐在宿舍門口曬太陽、

    沒多會兒榮富也邁著輕盈的步子小跑過來，蹲坐在他旁邊。

    冬天所有有絨毛的妖怪都換上了厚重的毛毛，老父親也不例外。榮歲看看身邊毛茸茸的老父親，沒忍住把手捂進脖頸間厚實的絨毛里。

    榮富微微仰頭，把最細軟的絨毛露出來給乖崽捂手，看見乖崽喜滋滋的樣子，神情也忍不住跟著柔軟起來。

    “我今天要出去談個項目，可能還要去實地考察，不一定會回來。”榮富將下巴搭在搖搖椅的扶手上，跟榮歲說起了正事。

    “又有大項目了嗎？”榮歲好奇道。

    就榮歲觀察，一般的項目都是熊大壯在負責，只有比較大的項目，榮富才會親自出面。

    “嗯。這次是跟開發(fā)商合作開發(fā)一塊地。具體的還要等見面再聊。”榮富懶洋洋的甩甩尾巴，相比跟人類商人勾心斗角爭奪利益，他更愿意待在幼兒園里守著他乖崽。畢竟現(xiàn)在乖崽出息了，完全可以養(yǎng)得起他。

    可惜好兄弟熊大壯并不容許他提前退休，連續(xù)幾通奪命CALL要他去談生意。老父親滄桑的嘆了一口氣，“等下就出去了。”

    說著他又想起昨天赤鱬的提議，順口問道：“赤鱬的提議，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唔……”榮歲無意識扯了扯手中的毛毛，小聲道：“我準備答應(yīng)了。不過神君說答應(yīng)的太快會掉價，讓我晚點再回復。”

    “我就知道。”榮富抖抖耳朵，嘆了一口氣，“那你現(xiàn)在對以后有什么規(guī)劃沒有？”

    榮歲就將殷燭之教給他的那一套又給榮富講了一遍。

    榮富聽完，忍不住繼續(xù)嘆氣，道：“我本來只想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

    當初瞞著榮歲他的身份，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被卷了進來，榮歲肯定也不會對幼兒園里的幼崽們坐視不理，再說撇清關(guān)系過普通人的生活已經(jīng)遲了。榮富坐直身體，用爪子揉了揉臉，“既然你已經(jīng)想好了，今天你就跟我一起出去吧。學學怎么跟這些老狐貍們打交道，免得以后吃了虧。”

    榮歲點頭，又有些遲疑，“但你不是說有大生意要談嗎？帶著我沒關(guān)系？”

    “我?guī)ё约簝鹤尤ィl敢有意見？”榮富起身，回房去換衣服，“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換了一身西裝，榮富才帶著榮歲出門。榮富是有車的，只是平時用的少，一直停在宿舍樓后面。這次帶兒子出門，就特意開上了。

    父子倆一起出門，榮富一邊開車一邊給乖崽傳授自己的經(jīng)驗。再三囑咐他，等會要多聽多看，有不明白的等回來再問他。

    見面的地方在一家高級會所。榮富刷了卡直接帶人上了二樓。包間里已經(jīng)坐了三個男人，還有兩個年輕女人在一旁倒酒。

    三人中明顯是領(lǐng)頭人的那個，看見榮富進來就熱情洋溢的迎了上來，攬住榮富十分的高興，“榮總，你可算來了。這位是？”

    “我兒子，榮歲。”榮富帶著榮歲入席坐下，笑道：“帶出來歷練歷練。”

    榮歲禮貌的問了好，目光落在坐在最邊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時，眉頭微微動了動。中年男人也看見了他，起身笑著同他握手，“原來是榮總的公子，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榮富面露狐疑，“孫總和犬子見過？”

    孫總打了個哈哈，沒有說蜜蜂的事情，而是模糊道：“有過一面之緣，榮公子還幫了我一把。看來這次是上天注定我們的合作要“親上加親”啊。”

    榮富哈哈笑起來，豪爽的倒酒跟他碰了一杯，“沒錯，來我們先走一杯。”

    四人開懷笑著，推杯換盞。榮歲就坐在一邊，認真聽著他們的談話。

    中年男人的聚會，除了正經(jīng)談生意的時候，其他時候總是離不開錢權(quán)色這三樣東西。兩個年輕女人在席間陪酒，榮富熟稔跟他們推杯換盞，看起來跟平日的爽直一般無二，但是仔細聽他們對話，卻發(fā)現(xiàn)榮富應(yīng)答總是滴水不漏。一個人應(yīng)付三個人，為己方利益拉鋸著，也不見多吃力。

    合作就在推杯換盞間談的差不多，榮富紅著臉，一副已經(jīng)喝醉了模樣，說話都是大著舌頭，“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另外三人也都有醉意。楊總笑道：“合作愉快！榮哥，既然已經(jīng)定下來了，我們就算是自家兄弟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塊地上的東西。你有把握解決嗎？”

    榮富一副醉眼朦朧的模樣，呵呵笑道：“兄弟，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剛才可沒說這事得歸我管，地是你們拿的，我就是個包工程的，那什么怪力亂神的東西，我也怕啊！”

    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擱，虎著臉大著舌頭繼續(xù)說：“我這本來拿的錢也不多，再讓我去辦這事兒不合適吧？東城區(qū)的那塊荒地上的鬼可兇了，外面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