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我!
人活一世究竟為何?這世間如此悲涼值得苦心經(jīng)營留戀嗎?這世間真的有活著的必要么! “大…大jiejie?” 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現(xiàn)在的神情。神月都手撐著桌面,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神…月……?”骨喰藤四郎回來了,見到站起身的神月都,想上前,但當他看清神月都現(xiàn)在的表情時,出口的聲音漸漸失聲。 神月都揚起頭,顫抖的咬緊了下唇,但淚還是從眼角兩側(cè)滑落了。 “啊——” 她驀然大聲吶喊,將桌面上的一切揮去,物體撞在地上發(fā)出磕碰的聲音。 她抱著頭,這次流下的不僅僅是淚水,還有粘稠的血。 “啊——”她再次發(fā)出如野獸般的悲憫,彎下腰環(huán)住自己的癲狂樣子,把對面的孩子們嚇壞了。 “怎么了!”而這邊的大聲動靜,也把餐廳里的其他客人嚇了一大跳,紛紛望了過來。 “神月!”骨喰藤四郎連忙過去,抓住她用力抓劃自己臉的手。 “發(fā)生了什么!”白蘭抓著柯南的后衣領(lǐng)跑了過來,看清面前的場景連忙將柯南丟去一邊,想上前。 “……小都。” 神月都失控般的大喊了兩聲以后,突然安靜了下來,她這不正常的樣子看的骨喰藤四郎害怕,他小心翼翼的喚了她一聲:“神月?” 神月都驟得笑了一聲,隨后越笑越大聲,被骨喰藤四郎抓著的身軀跟沒骨頭似得往后仰:“哈哈哈哈哈哈——” 眼淚混著血水從臉容滴落,她道:“我這一生,真是徹徹底底的笑話……哈哈哈哈哈,笑話……哈哈哈哈哈哈……連螻蟻都不如……” 白蘭注意到了地上的雜志,看到那翻開的一頁瞳孔一縮,他連忙看向神月都:“你知道了?” “嗯?你也知道?呵呵呵呵呵……你不告訴我,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笑?嗯?”神月都發(fā)絲凌亂,站立不穩(wěn)的退后了一步。 “我沒有……” “嘛,你的回答如何,都與我無關(guān)了。”發(fā)絲劃下?lián)踝×怂霃埬槪裆幌伦宇j廢了下來。 “神月……”骨喰藤四郎上前,想扶住她,卻被她推開了。 “骨喰。”雖說頭是偏向他的方向的,但她眼中已失去了焦距,也許只是隨意盯著虛空中的一點罷了。 “你拯救不了我,我也拯救不了你。”她蹙著眉悲涼的說完這段話,側(cè)過頭不再看他。 “別再跟著我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她就如失去力氣般的倚靠在一旁的沙發(fā)。骨喰瞳孔縮小,滿臉的不可置信:“……您在說什么?” “永別了。”神月都扶著沙發(fā)的靠背挺直了身體,轉(zhuǎn)過了身便想離去。 “主公——”骨喰藤四郎沒再喊她的名字,徑直撲了過去抓住她的手:“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說!那么多苦難我們都熬過來!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你要自己一個人離去?你要去哪里?為什么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為什么事到如今,你也要……”離我而去! “我也想——”神月都低垂著頭大喊,打斷了骨喰藤四郎之后的話語。 “……我也想,我也想……大家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然而那么多的誓言…… “一直……”淚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你再跟著我會死的,骨喰。我死不足惜,但是……”只要你活著。 “無所謂。” 神月都抬頭看向他。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我的主人,若刀沒了護主的價值,那與博物館里那些觀賞品又有何區(qū)別?” “為主而死,乃吾等榮耀。” 神月都無聲的注視向她屈身行禮的骨喰藤四郎,輕輕笑了笑。 “謝謝。” 骨喰抬起頭來,卻驀的睜大眼睛。 剛剛神月都在旁邊那一桌顧客的桌上抓住了一把小刀,現(xiàn)在她捅進了骨喰藤四郎的側(cè)腰。 “但是,不行。”她看著骨喰藤四郎,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笑。 “我不會讓你死的。”她看著雙膝跪地的骨喰藤四郎,退后了一步,沒有了理會餐廳里其他行人的尖叫,她單膝跪在骨喰面前。 “這個時代的醫(yī)療技術(shù)雖然沒有后世發(fā)達,但這么一點傷,只會限制你的行動力,以你付喪神的體質(zhì)肯定能撐到醫(yī)療人員來急救。”她輕柔的輕撫骨喰的面容,輕聲說著旁人聽不見的話。 “主……”骨喰藤四郎努力抬起頭,想看她的臉。 “別說話,會痛的。”她垂下眼簾,將骨喰藤四郎輕輕移到沙發(fā)邊,讓他倚靠著沙發(fā)。 “主…公……”骨喰藤四郎想抓住她的手,但神月都躲開了。 “如果沒有地方去了,去找那位一目連大人吧。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我想那位大人不會拒絕的。”她真的是徹徹底底的惡人啊。 “永別了。”邊說著,她邊站起了身。 起身的時候,她抓住了向她飛來的一根細小的針,她拿近眼前看了眼,順著方位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剛剛跑走的柯南。 “納…”他一臉震驚的看了看她手中的針,又看了看她。 神月都沉默的看向手中的針,向他走去。 柯南退后了一步,她在他面前蹲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在救護車來之前你可以幫我照顧他么?”她懇求的神情,再次令柯南一愣。 “你……為什么?”柯南話還未說完,神月都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將麻醉針交到他手上。 隨后她站了起來,走向了餐廳門口。 “別走!”白蘭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再次停下了腳步。 她垂眼,隨后微微側(cè)頭,聲音冷淡而冰冷:“放開。” “我有話想對你說!” “可我不想聽。” 神月都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這時警笛聲由遠而近的駛來,她沒有任何猶豫的走出了餐廳。 金色的陽光照了她滿懷,她瞇眼注視著頭頂?shù)奶炜眨p輕揚起一抹令人難過的笑。 再向前一步…… 她沒能走出第二步。 “咳——” 她嘔出一口鮮血,動作遲緩而顫抖的看向她身后的天空。 檢非違使。 是這樣啊……她就說,好像忘記了什么……原來—— 不止一把長.槍貫穿了她的身體,視線從眩暈化為黑暗,她雙膝跪在地上。 “果然…我……”手撐著地面,說出這最后一句,眼皮慢慢的合上了。 在昏迷前,她似聽到了白蘭喊她的名字。 “神月都——” * 眼前一片晃晃的雪白。神月都醒過來的一霎時,便怔了一會,忽然看見隔壁床懸空的點滴瓶。 她在醫(yī)院。 她怎么會在醫(yī)院? 漫畫……虛假的世界……忍者……他們、他們的死都是必然的么…… 她一把掀開了病床的被子,赤著腳下床,奔走了幾步,就在走廊迎面撞上了提著東西來慰問她的白蘭·杰索。 一霎時,腦海中的記憶翻涌出來,沖擊的她頭腦暈眩,胃部反胃的厲害,眼看又有了昏跡過去的跡象,白蘭見狀連忙上前想扶她“小都…” 臉部的肌rou抽搐,在回憶全都復(fù)原的一剎,她幾乎痙攣一樣,尖叫的揮開他將要觸碰到她的手“不要碰我!” 白蘭愣了一下,眼中的光黯淡下來,他失落的收回了手,眼瞼低垂了會兒,后抬起頭來對神月都揚起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笑容。 “好,我不碰你。” 神月都并不知道白蘭·杰索在想什么,她粗重的喘息著,似是呼吸困難一樣,狼狽的扶住一旁的墻壁,慢慢的,緩慢的,依著墻壁滑落在了醫(yī)院冰涼的地上。 白蘭蹲下,想觸碰她,但想到她剛剛過激的反應(yīng),手指蜷縮,離她還有一拳頭的距離便收回了手。 “小都,你傷還沒有好,還是回房里休息比較好。我會去幫你叫骨喰君的。” “……骨喰。”神月都滿腦門冷汗的捂著胸口,輕輕合眼。 “不必了。”她扶著墻壁,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她拒絕了白蘭的好意,徑直轉(zhuǎn)過身獨自離去。 白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他盯著神月都轉(zhuǎn)身的背影,悄悄的跟了上去。 神月都來到電梯前,按下通往天臺的按鍵。 電梯只到了頂層,要去天臺還要走樓梯。 神月都額上沁出冷汗,沒扶穩(wěn)墻面摔出了電梯。身體貼著冰冷的地面好一會兒,她吃力的睜開眼睛。 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赤著足,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動作緩慢的向前走。 踏上階梯。 每一步都是那么艱難,爬到一半她便靠著墻面開始喘氣。 她看向只差一扇門就到的天臺,再次直起身,向上走去。 手搭上門把手,向外推開—— 天空的距離就像觸手可得,那么近,那么近…… 她仰頭望著天空,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手逐漸垂落。 耳畔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她怔了怔,側(cè)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群孩子圍繞著一位有著鳶紫色微卷發(fā)的俊美少年,他穿著病號服,應(yīng)該是這里的病人。 興許是注意到她望過來的視線,又或者是聽到她開門的動靜,與孩子們玩鬧的少年抬眼看了過來。 當他看清她鮮血染紅衣服的樣子時,似是驚了一下。他和孩子們說了什么,孩子們都躲到了他身后不安的瞧她,他輕聲詢問她:“你沒事吧?需要我去幫你喊醫(yī)生來么?” 神月都盯著他們片刻,少頃,她的笑容輕的如一片即飛的羽毛般輕柔。 “我沒事。很快,再也不會有事了……” “回去吧,天臺的風(fēng)很冷的,要是多添了一則病就不好了。”她的指尖開始滴下鮮紅的血,臉色比剛剛更是蒼白。 “大哥哥,好可怕……”有個孩子看著這樣的神月都,害怕的往幸村精市身后縮了縮。 幸村精市看了看孩子,再抬頭看向神月都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再看他們了,而是獨自望著廣闊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這個畫面的確看上去有些恐怖,幸村精市披上衣服,最后看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神月都,牽住孩子們的手帶著他們離開了天臺。 在把孩子們送了回去以后,他還是有些在意剛剛的女人,尤其是她說的話。 ‘很快,再也不會有事了……’ 天臺…… 難道說! 幸村精市想到了一點,連忙回過身就要跑向天臺,這時他正好撞見了前來探病的網(wǎng)球部隊員。 “部長?” “幸村?你這么匆忙的要去做什么?你的身體……” “這些等會再說!真田!快去天臺!”幸村連忙抓住了真田弦一郎的手臂朝他大喊。 “那里有人…咳……那里有人要自殺!”因為說的太急,他沒忍住咳了一聲,才說出接下來的話。 “納尼?!” 當幸村精市的部員背著他來到天臺時,打開門他們便聽到了一個人的大喊。 “小都——!” 風(fēng)不知為何大了起來,綠色的護欄網(wǎng)被人暴力擊碎,缺了一個口子,幸村精市之前看到的白發(fā)女人背對著他們的方向,就站在天臺的邊緣,只差一步,就能摔下樓。 白色的長發(fā)順著風(fēng)向飛揚,她低垂著眼看著樓房下小的如螞蟻一般的行人們,扯了扯嘴角。 “我到底算什么呢?” 白蘭離著她五六米遠的距離,緊盯著她的動作,連后面來了人都沒有理會。 “小都……你冷靜一點。”他試圖勸神月都過來,但神月都根本就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道。 “我,算是人類么?我還是人么?” 她咬著下唇,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捏的青白。 “我自由了么?我……”她在哭泣。 “我的命運是一開始就被注定好的么?” 世界的真相,是如此的殘忍。 “這到底是世界的投影,還是被人臆想出來的世界?” 她的慘劇,也是被人寫好,然后供人娛樂的么? “這是神的世界,還是罪惡的來源?” 她…… “我該怎么做?要如何來看待世界?” 眼前的一切出現(xiàn)了虛影,她再次感到有暈眩過去的跡象,她捂著額頭泣不成聲。 “不是的……唯有你是不一樣的。”白蘭搖了搖頭,她現(xiàn)在的樣子,看得他難過。 “這便是我一直想和你說的事。誰都有可能是假的,但唯有你不是,你是不一樣的!” “神月都不是被誰cao控的人,神月都也不是永遠身在黑暗的人!”白蘭上前了一步。 “你還有我!” 神月都微微睜開眼睛。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告訴你……所以!” 剩下的話,他還未說出口,神月都便在他的眼前落了下去。 他的瞳孔極速收縮,身體比大腦略先做出反應(yīng),他向她撲了過去。 噼里啪啦—— 玻璃破碎的脆響瞬間擴散在空蕩的樓層里。在落下去的一刻抱住懷里的人單手抓著窗框踢碎玻璃翻入室內(nèi)的白蘭帶著神月都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待緩沖完全,白蘭伸出右腿穩(wěn)穩(wěn)的踩在地面上停住因為慣性而前傾的身體。隨后才小心翼翼的松開懷中的人。 她在落下去之前便已經(jīng)昏了過去。盯著她恬靜的面容,他慢慢垂下眼簾,將她抱緊至自己的懷中。 在其他人找來前,他都沒有再松開她。 ※※※※※※※※※※※※※※※※※※※※ 還有一點點!快完了,終于快完結(jié)了,萬歲!啊……其實我比誰都想快完結(jié)。(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