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張霖開口，男人又開口道：“你收拾一下，我順便送你回去吧。”

    張霖：“啊？好啊，順路嗎？我是住在附近的佳苑小區(qū)。”

    秦久：“順路的。”

    張霖說好，他快速地把電腦關(guān)了：“那多謝秦總了。”

    “不客氣。”

    真是瞌睡中送了個枕頭過來，他正想著要怎么接觸這個老總，好讓他順利地完成那個什么任務(wù)，早點恢復(fù)記憶。沒有記憶的感覺不好受，腦子里空蕩蕩的。

    兩人從樓上下來，張霖其實住的很近，走路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但他還是上了秦久的車。

    車子從地下車庫出來，上了大馬路。

    張霖看一眼旁邊的男人，斟酌著開口：“秦總，您有小孩嗎？”

    “怎么問這個。”

    張霖干笑兩聲：“好奇。”

    秦久溫柔地笑了笑：“嗯，我有孩子，是個調(diào)皮的小男孩。”

    張霖點點頭，車?yán)锘謴?fù)了安靜，張霖看著窗外的景物往后退，快到自己那個小區(qū)了。心里有點急，該怎么問孩子的身世啊？

    前面是紅綠燈，車子停了下來。

    張霖裝作隨意地道：“秦總跟你太太是怎么認識的？”

    秦久：“我第一次見他，是在我的課堂上。事實上，我是在已經(jīng)上了一個多月的課以后才注意到他的。”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喜歡坐在角落里，班里的學(xué)生有點多，我很難注意到他。直到有次交作業(yè)。我教的是美術(shù)，他畫的很好。作為老師，都會有惜才之心。我開始注意他。”

    張霖眼睛瞪圓：“秦總，你當(dāng)過老師嗎？”

    秦久看了他好一會，忍不住笑了笑。

    他咳了一聲，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在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跟他不相關(guān)的，我并不是真的老師。我只是需要老師的職位，方便我完成我的任務(wù)。所以我是一個老師。”

    張霖：“？”

    他有點聽不懂，什么完成任務(wù)。不過不管了，張霖繼續(xù)問：“后來呢？”

    車子進了小區(qū)，在邊上停下。

    秦久點了一根煙，繼續(xù)道：“我開始以為他僅僅是一個性格比較內(nèi)向的學(xué)生，他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那樣的。無論是什么課，永遠待在角落里。下課也不走動，也不跟周圍的同學(xué)說話。直到我有次在廁所里抽煙，聽到了幾位同學(xué)的討論，他們說，他偷東西。說他總是喜歡在別人睡著之后走來走去，拿室友的東西，第二天又還回去。”

    張霖心里蹦出‘小偷’兩個字眼。心想秦總的故事，也挺獵奇的了。愛上自己的學(xué)生，自己的學(xué)生是個小偷？

    秦久繼續(xù)道：“我聽到的時候是有點生氣的。在我聽到這些事之前，有一次，我找過我的這位學(xué)生出去吃過一頓飯，聊了聊他的畫，但是那頓飯吃的不好，因為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張霖張了張嘴，秦久看著他道：“他有點自閉。”

    他彈了彈煙灰：“我那個時候認為，性格的缺陷并不是他可以當(dāng)小偷的理由。所以我有一段時間開始對他有點反感。在課堂上也不表揚他了，也不再有事沒事走過去跟他說話。”

    張霖好奇，身子往前傾：“那他……”

    秦久突然露出一個苦笑：“他跟本就沒有任何察覺。”

    張霖坐直了身子，心想也許是因為他習(xí)慣了，所以有些敵意跟本就不算什么。

    隨即他皺眉，馬上又呼叫系統(tǒng)：“系統(tǒng)先生，我覺得我有當(dāng)心理醫(yī)生的潛質(zhì)。”

    77：“我不在線。”

    張霖撇了撇嘴。

    突然察覺對面的人沒有說話，只怔怔地看著自己。

    張霖趕緊道：“秦總，您繼續(xù)說。”

    秦久停了好一會才道：“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男生寢室有位同學(xué)的數(shù)位板被偷了。他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因為他夜里有偷拿別人東西的習(xí)慣。那位同學(xué)是個富二代，買的數(shù)位屏比較貴，大約兩萬左右。因為涉及的金額比較大，學(xué)校報警了。”

    張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到故事氛圍里了，他急切地道：“他被抓了嗎？”

    秦久朝他露出了一個笑，“沒有的。”

    張霖：“不是他偷的？”

    秦久從邊上掏出一瓶飲料遞給他：“張總監(jiān)，中間發(fā)生了一些事，你先聽我說。”

    張霖接過飲料，尷尬地坐直了身子，“您說，您說。”

    秦久：“警察過來做調(diào)查的時候，他說數(shù)位屏丟的那天晚上，他根本就不在宿舍，他去他三哥那里了。他說可以讓三哥過來作證。”

    秦久點了一根煙，“警察很快叫來了他口中的三哥，一個社會青年。來了二話不說，先把一位指責(zé)他弟弟偷東西的同學(xué)打了。警察都沒拉住他，后來兩位民警學(xué)校三位校警加上幾位男老師一起把他制住了。他哥因為妨礙公務(wù)被抓進了警察局，之后，他三哥在警察局做了他那晚不在場的證明。”

    秦久說到這里，停住道：“為了敘述方便，我們就叫他小七吧。那是他小名，我也是那天從他三哥口中聽來的。”

    張霖喝一口飲料，心里暗道，小七？難道是排行第七，那他家里得有幾個小孩？

    秦久仿佛看懂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眼睛里有笑意：“嗯，他家里有七個小孩，他排第七。所以叫小七。”

    張霖又喝了一口飲料，掩飾自己的情緒外露。他呼喚系統(tǒng)：“求救，為什么他好像有讀心術(shù)。”

    77安慰他：“張先生，那不更好嗎？不用你問，他都會直接回答你。”

    張霖：“……”

    秦久有好一會沒說話，張霖沒好意思催。等他自己說，沒想到秦久像是不打算再說的樣子，他把一根煙抽完，說：“很晚了，你該休息了。”

    張霖看了看手表，快2點了。好想說我不困，但是不好耽誤老總的時間，他很識趣地說：“那明天見，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