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兒_分節(jié)閱讀_261
“喝什么喝?”鄭霜奇沒好氣地說,“先吃飯吧。” 吃海底撈總比吃涮羊rou差那么點意思,吃涮羊rou沒有用油碟兒的,吃紅油火鍋也就到了北方才有一口麻醬蘸著吃。四個人圍坐在飯桌前,先把肚子墊了墊,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三師哥,今兒怎么有空跑我這兒來了?”謝霜辰先問。 “我哪天沒空?”鄭霜奇把毛肚涮進了鍋里,“我來看看你最近怎么樣,是不是跟我想得一樣特別慘,慘到在家里吃白菜。”他強調(diào)了“白菜”倆字。 “那可不?”謝霜辰笑道,“要不是姚師哥來送溫暖,我和葉老師啊,簡直就是那貧困山區(qū)里最貧困的貧困戶。” “你給我閉嘴!”鄭霜奇說,“兔崽子少跟我再裝。” 謝霜辰抱拳討?zhàn)垼~菱說:“三師哥,您來其實就是想說這個事兒的吧?最近聽著什么風了?” “我還能聽見什么風?外面刮得跟龍卷風一樣,我聽不見才聾吧?”鄭霜奇說道,“是二師哥么?” 謝霜辰看了看葉菱,頗為嚴肅地說:“不是他還是誰?但是一切都是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算有,也不能改變事實上的問題。您和大師哥確實是去了我的專場,我也確實存在違約行為,年底的演出也確實開辦起來比較艱辛。所以碰上這種事兒,我就算再怎么生氣,也只能認了。” “喲,認了?這可真不像你的風格。”鄭霜奇說,“事兒也是我想得簡單,只覺得你倆就是打打嘴炮兒,互相罵一罵,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動你,你是多大的罪過?老爺子要是在天有靈,真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老爺子要是在天有靈,應該該我多下點錢來。”謝霜辰說,“這事兒我也想知道,我是多大的罪過,一定要這樣么?” “還不是你賺錢了?你看你不賺錢的時候,他這樣過么?”鄭霜奇一語道破天機,“哪兒有什么愛和恨,有的只是利益沖突罷了。以前的利益是在“名”上,二師哥沒拿到名分,氣不過。現(xiàn)在可就是真刀真槍的“利”上了。你開一次專場賺多少?他拿得只不過是出場費。你有那么多人追捧,又年輕,未來無限光明。他呢?他已經(jīng)老了,就算在文藝界有著一定的地位,但是時代已經(jīng)不是那個時代了。他的徒弟們也沒有一個能扶起來的,他什么都比不過你,能不恨你入骨?馬克思在《資本論》里可是寫過的,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他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你看,說白了,不都是錢鬧的?錢是好東西,能解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煩惱,但錢也不是個東西,百分之九十的煩惱也因它而起。” 三人聽得若有所思,他們誰都沒想到這一層面上的東西來,都覺得楊霜林還是抓著過去不放,竟不想還有這些利益糾葛。 “有道理!”謝霜辰一拍腦門兒,“果然還是吃了文化的虧!” “我還沒問你呢。”鄭霜奇說,“他叫你賠多少錢?” 謝霜辰知道鄭霜奇肯定關心這個問題,也沒打算隱瞞,說道:“加上這個那個的損失費雜項,不到七百萬吧。” “嚯!二師哥可以啊!”鄭霜奇忽然笑了。 “您還笑?”謝霜辰佯裝生氣,“巨款啊!您竟然還笑得出來!這點錢在您這兒可能就是點洋錢票,在我這兒得掙到哪輩子?我劇場還停業(yè)了!”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他。”鄭霜奇說,“二師哥還是精明的。” “啊?”謝霜辰不解,他看葉菱,葉菱也沒聽懂鄭霜奇的話。 “不到七百萬,能叫你rou疼,但是不叫你真的還不起。”鄭霜奇說,“但凡再多點,你都可能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很天價的數(shù)字反倒不叫人難受。就是這種能還上,可是還著真的很難受的數(shù)兒才最麻煩。怎么,你劇場還停業(yè)了?” “嗯,非常突然地給我來一個消防沒過,簡直就是扯淡。”謝霜辰說,“這得審到猴年馬月去?” 姚笙說道:“三哥,您聽了半天故事,就沒點法子么?” “法子?”鄭霜奇說,“我能有什么法子?我還不是被連帶著叫二師哥一起給弄了?這事兒我都煩,成天一群人跑來問我到底什么情況,我能知道什么情況?” “咱現(xiàn)在啊,也是被迫上了一條船了。”謝霜辰說,“三師哥,二師哥小心眼兒,您和大師哥沒辦法獨善其身。您今天來,想必也有這方面的意思吧?咱們都不是外人,仔細說道說道,和氣生財,不是么?” “你這會兒到和氣生財了?”鄭霜奇笑道:“我要是說我是來趁火打劫的呢?” 謝霜辰淡定說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沒跟任何人商量過,就是飯桌上與鄭霜奇聊天聽出來的意思。葉菱藏在桌下的手碰了碰謝霜辰,謝霜辰反手將他握住。 “但這個事兒吧,我確實也沒想好。”鄭霜奇說,“割你哪塊兒好呢?” 謝霜辰說:“我現(xiàn)在可什么都不剩下了。” “搞投資從來都不是看現(xiàn)在。”鄭霜奇說,“老五,你也別裝著大度,今天確實沒有外人,那我也跟你說句實話。我知道你其實看不上我,也看不上大師哥。這個家里,只有師父在時一團和氣,師父走了,各種問題也就浮現(xiàn)了出來。不過這個事兒我不在乎,你謝霜辰算個什么?又不是人民幣,看不看得上我有什么用么?你們幾個,要不就是人民老藝術家,要么就是傳統(tǒng)文化繼承人,你們都在‘藝’上想爭個高下,但是我不想。我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只要是能掙錢吃飯,做什么是無所謂的。” “嗯,我知道。”剛分家時,謝霜辰確實把這幾位師哥都打成了一波。但是隨著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日益成熟起來之后,也恍然發(fā)覺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論。他著實沒有道理心高氣傲的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其實哪怕就是楊霜林,他也不能片面的說這個人就是傻逼。 人家傻逼還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那你是什么呢? 不過是個只會打嘴炮兒的小孩兒罷了。 “你那個消防問題,我確實有辦法調(diào)停。”鄭霜奇說道。他在師父家里向來不管事兒,不像楊霜林那樣兒什么都愛摻和。但是這樣一個愛財?shù)娜耍谕饷嫒羰窍肴≈械溃厝皇侨叹帕鞫紣劢Y交的。他與姚笙這樣的高門大戶不同,姚笙想辦法只能從上往下一層一層的找,找到管事兒的時候說不定謝霜辰早餓死了。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鄭霜奇卻能直指要害。 “您就直接開條件吧。”謝霜辰說。 鄭霜奇笑了笑:“這件事兒的條件倒是不難,我不叫你為難。我有一對徒弟,你是知道的,劉天寧和張?zhí)戾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