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兒_分節(jié)閱讀_4
葉菱特別煩謝霜辰,不知道謝霜辰從哪兒要來了自己的微信,沒日沒夜的sao擾。 要不就是想約他出來吃飯,要不就是給他分享各種微信毒雞湯公眾號,包括什么淘寶集贊之類的。他莫名其妙的發(fā)一串省略號,謝霜辰就發(fā)來文字說,不好意思發(fā)錯了,哎喲您在呀?要不給我點個贊? 然后葉菱就把謝霜辰拉黑了。 謝霜辰干脆給葉菱打電話。 葉菱不知道那是謝霜辰,接了之后聽見那個中氣十足的聲兒就覺得腦仁兒疼。 “您想干嘛?”葉菱不耐煩,“有您這樣兒的么?” 謝霜辰說:“我都聽說了,王錚是不是要結婚了?他結婚是不是得養(yǎng)家?您二位在茶樓里說一場給多少錢?您說他要是屈從現(xiàn)實了改行了,您可怎么辦?不說了?我是真的替您擔心,想為您解憂。那么問題來了,何以解憂?唯有區(qū)區(qū)不才在下鄙人我來勇當接盤俠了!” “您鹵煮吃多了吧!怎么滿嘴禿嚕下水?”葉菱說:“得了,那我也屈從現(xiàn)實去,不勞您費心。” “那不行,您跟他不一樣,您就是這行里的人。”謝霜辰聲音軟了下來,然而濃郁的北京口音再怎么軟聽著也又懶又痞,“做我的搭子不好么?從今往后您就不用在那個破茶樓里說一場幾十塊錢的相聲了,跟哥商演去,賺大錢。” “您貴庚?”葉菱一臉淡漠地問。 “二十一了。”謝霜辰回答。 葉菱說:“我都二十六了,您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哎呦喂這么巧呀!”謝霜辰吃了個憋,但是優(yōu)秀的相聲表演藝術家接人話茬順桿兒爬的能力可不是蓋的,立刻說,“女大三抱金磚,男大二加三永流傳,一生一世一起走,您叫我一聲‘哥’,我教您黑喂狗……” “您就別強行押運了!”葉菱打斷了他,“沒聽說過!” “您真捧我。”謝霜辰笑著回道。剛剛?cè)~菱那句話是非常標準的捧哏句式,謝霜辰知道葉菱這是習慣了沒掰過來。 葉菱不語,謝霜辰怕他掛電話,緊接著說:“您給個話兒吧,茲要是我能辦到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蹦的外太空飄著的停尸房躺著的,都行。” “……”葉菱心說這都什么玩意。他沉默一陣,才說,“那就找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來替您求情吧,我不聽您說話。”他就那么隨便一說,說完就掛了,然后再把這個號碼拉黑。 這樣一句無心之言到了謝霜辰耳朵里可就成了事兒了。論當今相聲行當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誰人能超得過他師父謝方弼?謝霜辰也不含糊,得空就跑來師父家里跪求了,這才有了這樣一番故事,要不然哪兒至于這么麻煩? 謝方弼中午吃了飯要休息一會兒,謝霜辰?jīng)]有午睡的習慣,這個院子里除了侍弄花草金魚,喂喂鴿子喂喂貓就沒什么別的能玩樂的東西。更何況幾個年輕人愛干這些個事兒?謝霜辰只能坐在太師椅上打打游戲,打的不順心情還很糟糕。看看自己的好友列表里,王錚在線。 一條無情的消息就發(fā)了過去。 “錚哥啊,我可怎么辦呀!” 沒一會兒王錚回了過來:“什么怎么辦?” “葉菱啊!” 王錚那邊兒游戲都開了,沒功夫回謝霜辰。好半天之后,他才蹦出來一句:“你最近少惹他,他六月份畢業(yè),現(xiàn)在正是忙的時候呢。” “您六月份結婚,他六月份畢業(yè),您倆可真是到了散伙的時候了。”謝霜辰說,“分手季,古人誠不欺我。” “你還真是不客氣。” “我也就只能嘴上不客氣一下。”謝霜辰問,“他都二十六了怎么才畢業(yè)?留級了?學什么的?” 王錚含糊地說:“學燒鍋爐的。” “哦!”謝霜辰了然,“合著說相聲是真不夠吃的,還得上藍翔學點傍身的手藝。” “別貧了。”王錚說,“我回頭開導開導他吧。” 謝霜辰說:“謝謝錚哥。” “謝什么?我就是放心不下他。”王錚解釋,“他上大學的時候我跟他認識的,都是業(yè)余喜歡相聲就湊在了一起,我沒想過指著這個干一輩子,但是他吧……” “怎么?”謝霜辰問。 “他放棄了很多東西。”王錚說,“他是真的喜歡。” “放棄燒鍋爐么?”謝霜辰認真嚴肅地說,“那是放棄了不少……爐灰。” 王錚發(fā)過來一連串的省略號,然后說:“你說什么是什么吧。” “得,您也算臨終托孤。”謝霜辰說,“我一定傾其所有輔佐少主,保全漢室江山!” 王錚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