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兒_分節(jié)閱讀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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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哏兒》作者:南北逐風(fēng) 文案: 嬉笑怒罵滿堂彩,說學(xué)逗唱百態(tài)生。 人生苦短,各位客官不如聽聽相聲,找找樂子吧! 其實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妖孽逗哏攻死氣白賴追到高冷慢熱毒舌學(xué)霸捧哏受然后一起說相聲的歡樂小白故事。 無邏輯無考據(jù)無原型,感謝閱讀~ 第一章 一群鴿子自天空中盤旋,鴿子哨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這是四九城里獨特的景致。鴿群翩然落地,停在了一處宅院,哨聲戛然而止,此時無聲勝有聲。 四月天氣極好,正適合曬曬太陽,把悶了一冬天的懶筋舒展開來。 院兒里有倆人,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躺在搖椅上,半合著眼睛,手掌自然蜷著,手指輕蹭著翡翠扳指。 旁邊矮幾上茶還是熱的,冒著一絲絲白霧。 他跟前兒站了一個年輕人,身高腿長,一身的潮牌兒,與周遭的老格局格格不入。年輕人微微垂著頭,眼睛盯著地面兒,有些吊兒郎當(dāng),口中念叨著什么。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謝霜辰剛起了個頭,便有些不耐煩地說,“師父,怎么每次都要來一遍《報菜名》?” 搖椅還是那么晃著,謝方弼眼睛都沒抬一下,悠悠道:“那就來一段《開粥廠》吧。” 謝霜辰剛要開口,只聽謝方弼又說:“不用太多,就《年單子》吧。” “……”謝霜辰這次不說話了,腦袋一歪,什么紅錦撲粉燈花藏香脫口而出,字字清晰流暢至極。這《開粥廠》又名《三節(jié)會》,是相聲中頗具難度的大貫口,其中包含五月節(jié)八月節(jié)以及過年,講這么一大段不光靠著嘴力,也得有氣力,洋洋灑灑千百字講究一氣呵成一貫到底。 這是相聲演員的基本功,功夫好壞一聽便知。 這也是謝霜辰每次回家來,謝方弼都要檢查的功課之一。 最后一個字落下,謝霜辰長呼一口氣。他打小兒就背這玩意,聽師父說,當(dāng)年給幾位師兄口傳心授,一個《開粥廠》連背好幾天才徹底學(xué)會,他當(dāng)時不過兩天就背誦的滾瓜爛熟,十幾年過去仍舊倒背如流,心中不免得意起來。 這一得意,尾巴自然而然就翹。 謝方弼仍舊無動于衷,謝霜辰看了一眼,以為謝方弼睡著了,便半蹲下來,手掌在謝方弼眼前扇了扇,問道:“師父?” 只聽“啪”的一聲,謝方弼拍了謝霜辰的手,睜眼說道:“沒大沒小。”可他卻不怒,而是站了起來,捧著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進(jìn)了屋。謝霜辰跟在謝方弼身后進(jìn)去,謝方弼坐在太師椅上,抿了一口茶水,問:“你小子憋著什么壞呢?” “哪兒啊!”謝霜辰站在一側(cè),挺直了腰板兒說,“我是來看望您的,哪兒能憋壞?” “我還不知道你?”謝方弼笑道,“你撅什么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要沒個事兒,你能大周末的跑來看我這老頭子?不打游戲了?不去蹦迪了?中國的電子競技不需要你拯救了?” “如果電子競技能靠罵街一決高下的話,那我真是嘴強王者3800分段的。”謝霜辰非常認(rèn)真地說,“師父您可是老藝術(shù)家,當(dāng)世名角兒,怎么能成天把屎尿屁這種粗俗的字眼放嘴上放呢?還有,白天不蹦迪,三里屯不開張。”他的重音全在“放”上,仿佛謝方弼不是說了幾個粗俗字眼,而是嘴里真有點什么不可描述的東西。謝方弼鼻子一“哼”,說:“喲,我還噴你一臉呢?你可別給我埋坑下絆兒抄便宜,還嫩點。”他下巴一抬,朝著旁邊兒的座位一指,謝霜辰這才敢坐下。 一坐下,謝霜辰立刻就變樣兒了,半個身子恨不得癱在八仙桌上,手指輕輕摳弄著桌面,哼哼唧唧地說:“師父啊,我確實有個事兒想求您……” “又闖什么禍了?” “沒有!絕對沒有!”謝霜辰又摳了摳桌面,軟了下來,小聲說,“師父,我想換搭子了。” “什么?”謝方弼驚道。 “您先別太驚訝,您聽我說。”謝霜辰趕緊說,“我跟劉老師搭檔這些年吧,您也瞧見了,我倆真的不合適。劉老師確實活好,瓷實,但是他是個老派人,我說點什么新奇的他就兜不住了,要不然就給我摔地上,我覺得別扭。再者說了,劉老師身體也不大好……”他口中說的劉老師名叫劉長義,按輩分來算是跟他同輩,但是按年齡來算,人家五十多歲,謝霜辰都能管他叫叔了。可是他們這圈人,論輩分不論年齡,謝霜辰直呼其名諱覺得不太好,就叫一聲“老師”意思意思。 這是謝霜辰一出道時就在一起的搭檔,也是謝方弼親自給謝霜辰選的捧哏演員。謝霜辰年紀(jì)輕時還不太懂什么,后來大了,就覺得跟劉長義之間有十七八條代溝,他太年輕了,腦子也活絡(luò),偶爾來個風(fēng)sao的現(xiàn)掛,劉長義又不會吃雞不會學(xué)貓叫的,能給他捧住了才怪。 這就叫謝霜辰很難受,非常難受。他很叛逆,他要換搭檔! 謝方弼聽完了個中緣由,稍稍閉了會兒眼睛。謝霜辰仔細(xì)瞧著師父的神態(tài),越看越不好,心里覺得這事兒要涼。其實換搭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今天跟這個,明天就能跟那個。又不是離婚還得涉及到分家產(chǎn),茲要是雙方說開,也能和平分手。 約莫幾分鐘過后,謝霜辰都不抱什么希望了,謝方弼這才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問道:“那你說說,你想要誰?” 謝霜辰一怔。 謝方弼看向他:“你要是沒把后三手都想好了,能跑來跟我張這個嘴?是不是難搞?需要我出面?” “您可真是我親生的師父!”謝霜辰一拍大腿差點給謝方弼跪下,“師父,我想要竹蓮茶樓說相聲的那個葉菱當(dāng)我的搭子。” 謝方弼尋思了一陣,擺手:“沒聽說過。” “您肯定沒聽說過,我之前都沒聽說過。”謝霜辰掏出了手機給謝方弼看了一段小視頻,一個簡陋的臺子,上面?zhèn)z人一張桌兒,站桌兒里面的就是葉菱。謝方弼掏出老花鏡帶上,瞇眼看了看,捧哏的大多時候在臺上就是“嗯嗯啊啊”的,一兩句也看不出什么。不過這葉菱模樣兒倒是不錯,有股子書卷氣,穿著深灰色的大褂不像是說相聲的,清清冷冷,倒像是個民國的文人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