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高嘉博一時語塞。

    他看得出來，這幾個月她的確越來越開朗了，不是故意在人前展現的開朗，而是她身上散發的自在怡然，還有自信，如今的王若虞是他喜歡的王若虞，他想守護她的這份自在，可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沒有機會了？

    自己不是那個能讓她心甘情愿放棄這份自在的人。如今對她表白了，想再退回到沒心沒肺的姐弟關系怕是難上加難，可如果堅持追求她，可能會讓她倍感壓力，也可能令她難過，甚至厭煩，這卻是他最不想要的。

    “如果我不破壞你的自由，我……還能給你送早餐夜宵嗎？”他問。

    他眼中的祈求叫她心生憐惜，如果不是因為她連他穿開襠褲的照片都有，也許他們真的能嘗試開始……她其實沒想明白他怎么會對自己產生友情之外的情意的，大概是童年濾鏡使然。

    而她的童年里，他就是那個穿著開襠褲喊著她jiejie，不停想和她玩的小男孩，她想象不出自己喜歡上他的樣子。

    她不想失去一個這么關心自己的人，可她明白這份關心因何而來，她也清楚她終究會失去，也許在失去之前，她應該珍惜。

    “當然，你還是我的高小弟啊。”她道。

    “如果到了叁十你還沒碰到一個人讓你愿意放棄自由，你就和我試試，好不好？”

    她笑了，30歲的女人對27歲的男人，他太高估她的吸引力了，也或者太高估他對自己的感情了，“如果那時候你還覺得和我談戀愛是你想要的，那我們就試試。”

    他開心的笑了，彷佛她和他在一起的那天一定會到來一樣，“我送你回家。”至于這個房子，現在買了重新裝修再散散味，叁年后住剛好。

    他這么想。

    她點頭，和他一起出了房子。

    接下來的一周高嘉博都沒有露骨的舉動，只除了投向她的眼神，總是掩飾不住的帶著眷戀。她知道他努力遵守著他們的約定，可這個約定對他卻是極不公平的，她真不希望他越陷越深，只得減少兩人獨處的時間。

    周五下班前，她突然接到莫芊芊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山海了，問她有沒有時間。

    她當然有時間了，倆人約了一家日本料理店，邊吃邊聊。吃了飯還沒聊過癮，又去了一家酒吧喝飲料。

    芊芊是被魏以寧“逼”著來山海的，畢竟目前她和魏以寧的關系又成了男女朋友，男朋友太忙又想陪著女友，當然就只能帶她一起來山海了。

    兩人聊得正興起，卻見門口走進來幾個人，男帥女美，莫芊芊盯著其中一個人看了幾眼，神色落寞的低下頭，接著一口飲盡杯中酒，就告訴若虞要去洗手間，拿著包離開了。

    若虞在座位上等了很久卻始終沒見芊芊回來，打了電話過去也沒接，她有些擔心的進了女廁所。

    廁所里空蕩蕩的沒看見人，只有一個格子間門口掛著“維修請勿使用”的牌子。她喊了兩次芊芊的名字，沒有人回應，轉身正要出去時卻聽見維修的格子間里傳出一個悶哼。

    她立刻又折了回來。

    聲音沒有了，她走近那個格子間，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芊芊用的那款……

    她不再做聲，離開了衛生間。

    不多久芊芊也回來了，挽起的頭發放了下來。

    “酒吧里信號不好，我出去點了兩盒蛋糕，一會兒就送到了。”芊芊笑著對若虞道，眼神卻故意避開了她。

    若虞點了點頭，又看了她許久才道，“今晚來我家睡吧。”

    “不用……”芊芊抬頭，卻見若虞指了指她脖子后側。

    魏以寧是個細心的人，自己的女人發生了什么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芊芊看不到脖子后面的草莓印，但她能想象到此刻那一處的樣子。

    “謝謝。”她紅著臉道。

    “和我這么客氣干嘛～”若虞笑著攬住芊芊的肩膀。

    芊芊的眼神似乎被別的事物吸引了，并沒有看若虞。若虞順著芊芊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男人也望向了這邊，他看芊芊的眼神有些復雜叫人看不太懂，而對若虞，視而不見。

    那一晚莫芊芊把自己目前的狀況和盤托出。從王浩因為魏以寧不要她，她和魏以寧在一起，到她又和王浩相遇倆人幾次發生了關系，她說得清楚沒有太多保留。

    “是我主動去找王浩的，虞虞，我是不是不知廉恥？我不知道該怎么辦。”芊芊抱著若虞低泣。

    “魏以寧明知道你名花有主還破壞了你和王浩，王浩明知道你和魏以寧在一起了還和你睡，要說不知廉恥，怎么也輪不到你呀，”若虞輕拍她的背，“美女當然很多人追咯，誰規定只準男人用非正常手段對你，不準你用非正常手段對付他們的？”

    “那個……其實我不想對付他們……”芊芊小聲道。

    “我就這么說說嘛，”若虞道，“這兩個都不是正常人，他們沒資格要求你用正常心對待他們。”

    嗯？好像有那么點道理。

    “還是虞虞對我最好，”芊芊抱了抱若虞，“我感覺我的罪惡感正在消失。”

    “這就對了，嘿嘿……”

    兩人促膝長談，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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