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the skeleton key-15
“這是小蘭她老家的一株藍楹花樹, 在花期時,整個樹冠看上去就都是紫色的,就種在她家屋子后面,從小蘭她房間的窗戶就能看到。” 等柳弈看夠了之后, 白洮收回了自己的手機。 “我親自檢查過,樹下根本沒有埋任何東西。” 柳弈挑起眉,“你是怎么檢查的?挖開來看過?” 他的語氣中帶著隱約的嘲諷,白洮顯然是聽出來了。 她的表情依然淡淡地, 看不出有沒有生氣的樣子。 “如果真有人在樹下埋了尸體, 也不會放心大膽地讓其他人隨便靠近吧?” 白洮撩起眼皮朝柳弈瞥了一眼,“所謂‘做賊心虛’,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人類心理。” 柳弈沒有反駁, 他端起杯子,以喝咖啡的動作掩飾自己抿緊唇角的微妙弧度。 他心說, 就你跟嬴川的關系,先不論剛才那番話是否可信,而且以嬴川對人類心理學的了解, 完全有可能恰恰利用他人的這種心態,來個反其道而行之啊。 兩人的對話到了這里,忽然就有點兒進行不下去了。 柳弈和白洮坐在一張略有些狹小的雙人卡座里, 相顧無言,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說到底, 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彼此缺乏了解, 無法互相信任,更摸不清對方的立場。 所以,他們只能以言語互相試探。 但偏偏兩人都不是容易露怯的人,在棋逢對手的時候,誰也沒法先探出對方的真實意圖來。 柳弈覺得,白洮大約已經察覺到,他正以嬴蘭為切入口,試圖調查嬴川的mama禹雅惠的失蹤案,但他卻不能肯定,白洮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一般的常理而言,既然白洮是嬴川的妻子,那么她在聽到嬴蘭指責自己的哥哥是殺人犯的時候,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跟柳弈說,這都是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你千萬不要當真才對。 但白洮的做法卻并非如此。 柳弈總覺得,他面前的這位白女士,似乎是想要引導他去懷疑禹雅惠的失蹤,但同樣的,白洮也對他心懷警惕,所以反復跟他繞著圈子,一直在逼他先做出一個明確的表態。 于是兩人的對話就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里,誰也無法從誰那兒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 這時,白洮喝完了自己的第二杯咖啡,招來服務生,示意結賬。 柳弈當然不會讓一位女性負責買單。 他攔下白洮,遞出自己的信用卡,并且朝她微微一笑,“兩杯咖啡而已,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白洮倒沒再推辭,只是在服務生拿著信用卡,轉身回前臺刷卡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 “柳法醫。” 白洮問道:“如果在某個人的身邊,接二連三地發生命案,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 柳弈直視著白洮的雙眼,緩緩地,卻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就我接觸的案子的經驗來看。” 他回答: “如果某人身邊常常有人因各種非正常的原因死亡的話,那通常意味著——‘死亡’對某人來說,是用以解決某些麻煩時的優先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