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用連鞋底都沒不過的積雪打雪仗,是愛情讓人變得幼稚嗎,是良心發現撒糖嗎? 在場目擊者的心態,用文學巨匠魯迅先生的話來說,就是“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換成網友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碰了一下手就連孩子未來在哪個小學上學都想好了”。 簡稱腦補過度。 因為兩位當事人,加起來一共丟了三次球。 三次攻擊的雪仗,根本不配成為雪仗…… 林縱橫丟完第一個球,州圍居然沒有反擊,整個人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頭發被風吹得蓬亂,頭頂有雪球的殘骸,時不時有大大小小的碎片被地心引力拉扯著簌簌下掉,配合著她拍完哭泣染著紅的眼角,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可憐兮兮。 對待一個梨花帶雨的美人,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大概都是忍不住要憐香惜玉一番的,林縱橫也沒能免俗,他本打算把小雪人拆了丟半個扔過去打斷她的游離狀態,但是看到她這幅樣子,到底還是沒忍心劈頭蓋腦砸人一臉,偏了個角度,朝她肩膀的方向輕輕丟了過去。 州圍皺眉。 還來? 她往旁邊側了一下身子,一個多月過去,她的腳行動仍然很不方便,所以沒能躲開,拳頭大的雪團隨著一聲悶響砸在她羽絨服上。 林縱橫看一眼她的腳,問:“現在要是打不過我了還會哭么?” 想起陳年往事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個。 州圍不答反問:“現在要是我哭了還哄么?” 他大概是完全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調戲反被反調戲,不過他還有殺傷力更大的后招,完全沒有認輸的必要:“現在要是哄不好還能親么?” “好像不能。”州圍說。 “那不哄。”林縱橫干脆利落地接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別人親過我還不想親呢。” 后一句聲音很小,幾乎等于是自言自語,完全散在十二月的西北風里,州圍沒聽到,仍是接了他前半句的句型,跟在做排比句似的:“那不哭。” 每次排比句他都剛好多一次發言機會:“那不打。” 簡直是強詞奪理,州圍忍無可忍:“是你要和我打。” “嗯。”林縱橫笑起來,想想還真是那么回事,他說:“那別打了,你去做臉。” 州圍從他這個措辭里聽出一絲不尋常,遂問:“你呢。” 他撣掉兩只手上殘留的雪,說得理所當然:“我回s市啊。” 說完他也不等她,走過來把小雪人的頭部往她手里一塞:“送你。”然后越過她徑自先朝棚內走了。 州圍望著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突然怒上心頭,把手里的雪球狠狠朝他的后腦勺砸了過去。 一次次在她平靜下來之后招惹她,又一次次全身而退。 前幾次也就算了,都是非人為因素下碰的面,再曖昧都可以理解為一時興起,成年人之間你來我往的游戲。哪怕是他到醫院陪她、送她回家也都用了雖然不那么正兒八經但認真追究起來都挑不出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