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生玉無奈地敲了敲蘭明月的頭，說道：“沒大沒小?！?/br>
    蘭明月沖她哥吐了吐舌頭，一轉(zhuǎn)身又忽然心血來潮的提議：“不如我們?nèi)ズ染瓢?！以酒相贈作別。”

    君喻和顧清盛還沒說話，蘭生玉這下直接臉色一冷。

    “姑娘家喝什么酒。”

    君喻看他們兄妹打鬧，好笑地?fù)u搖頭，也不插手。

    “說起來，阿喻那里倒是有一壺名叫‘人間苦’的酒，”顧清盛想起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給的?！?/br>
    蘭生玉抬眉：“人間苦？”

    “怎么，你聽說過？”

    “這是一種用特殊靈草釀成的酒，酒中有一種獨(dú)特的澀味，因而叫做‘人間苦’。現(xiàn)在會釀這種酒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恐怕只有一些老店還在做，都是獨(dú)家秘方了。”蘭生玉點(diǎn)點(diǎn)頭，“這種靈草生長于琨境、乾洲交界之處，比如流霞谷附近。”

    流霞谷雖位于乾洲，卻距離琨境極近，幾乎可以說是處于交界線一帶了。

    君喻想了想，道：“流霞谷……那個門下丹修和醫(yī)修比較多的宗門？谷主便是丹道圣手楚尊者？”

    蘭生玉點(diǎn)點(diǎn)頭。

    君喻若有所思。

    楚南臣……如果他沒有猜錯，恐怕就是那天他在樹林中遇見，并以酒相贈的人。

    君喻微微蹙眉，顧清盛輕輕用手肘碰了碰他：“想什么呢？”

    君喻反應(yīng)過來，搖搖頭：“沒事?！?/br>
    .

    最后，一行四人還是去了位于渡川集附近的酒樓。

    “這里就是琨境最大的酒樓？”蘭明月臉頰微紅，靠在他哥身上，嫌棄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diǎn)，“不好吃！”

    “這里是來喝酒的，不是讓你來吃糕點(diǎn)的，”蘭生玉揉著眉，被他meimei弄得頭疼，“說了讓你不要來，你偏不聽，才喝了一杯就醉?！?/br>
    “我沒醉?！碧m明月拒不承認(rèn)。

    蘭生玉看她神情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不想廢話，一把拉起蘭明月，沖顧清盛與君喻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們先喝著，自己先帶著蘭明月找地方休息了，這里樓上還有客房。

    隔間里便只剩下顧清盛與君喻兩個人。

    .

    顧清盛目送他們出去，忍不住好笑。

    “阿喻，你不會也一杯醉吧？”他收回目光，沖君喻笑道。

    君喻瞥了他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說話，起身走到窗邊。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夜色沉沉如墨，星河倒懸。樓下是來來往往的人流。

    渡川集的人從來不少，君喻站在樓上，憑欄而立，便能聽到下面?zhèn)鱽硇偵嫌憙r還價的聲音，什么“我這丹藥成色這么好，至少五十靈石一瓶，低了不賣”、“別蒙我了，你這一瓶才裝三粒，你這個最多就三十”……

    顧清盛端著兩杯酒走過來，順手遞給君喻一杯。

    “看什么呢？”顧清盛問。

    “天地廣闊?！本麟S口回答。

    明月高懸，星辰萬里。

    “是挺廣的，”顧清盛看向遠(yuǎn)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這個沒意義，不如說一說眼下……”

    君喻扭頭看他一眼。

    “說什么？”

    “……”顧清盛拿著他的杯子糾結(jié)了一會兒，“我想說……唉?！?/br>
    顧清盛看著遠(yuǎn)處夜色里連綿的山川，最后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