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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仙塵亂在線閱讀 - 【坎城夜戰】155

【坎城夜戰】155

    午時離了營帳, 棕紅色的馬兒便宛如一道風馳電掣的離弦之箭潛行在血紅色的迷霧中,可這支忘乎生死的孤寂快箭也有強弩之末的時候。越近坎城,隱約可見斑駁的染著灰燼的城墻時,那馬兒便越是焦躁的打著響鼻說什么也不肯再向前了。

    “罷了,你就在這等我吧?!绷璺谴ǚ硐埋R, 并沒有將馬韁系在路邊枯樹上。這樣萬一等不得他歸來,馬兒也不至就此困死在這里。

    輕身幾躍, 凌非川便沿著殘垣斷壁進入了不復往昔的坎城。血霧中能見度很低, 血腥之氣混合著焦炭味道熏嗆逼人。凌非川不得不扯下一塊衣袖圍在口鼻之上,并將破魔鏡持在手中小心行走在瓦礫間。這是他到達坎城地域后第一次進入坎城鎮內,早聽聞坎城小鎮乃是邊陲商賈云集的繁華之地,從城中尚存的殘垣來看這小鎮也確有一定規模。

    只是……走了許久,卻至始至終未見一具尸體。凌非川不由在腦內盤算, 以小鎮之大,逃脫到城外營帳中的流民不過是五分之一的鎮民,剩下的鎮民都去哪了?這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怪異讓他充滿了不祥預感。

    漸漸的,濃郁血霧中出現一座高聳的圓頂塔樓, 塔樓之上幾近燃燒殆盡的破爛旗幟只剩些許旗身掛在一片頹敗中低垂不動。凌非川仿佛聽見些低沉的悲鳴, 似有竊竊哭泣混雜著痛苦呢喃。又靠近些,那令人心生恐懼的聲音果然愈加清晰。凌非川不禁放輕腳步,謹慎的靠近那幢建筑。當他將耳朵貼在那建筑的木門上時, 便完全可以確定先前的哭泣和哀號聲就是由此門內傳來。

    凌非川心頭一震, 手中破魔鏡亦在不安躁動著。他小心的將破魔鏡藏在寬敞的袍袖中, 低頭望去, 但見忽明忽暗的鏡面里正幻化著血紅與污黑的顏色。一切表現都在說明眼前的建筑中就有邪魔存在,而且魔性十分強烈!

    凌非川想抬頭看看天色,天空卻早已被血霧籠罩,他只能粗略算算,想必此刻應該尚未到申時,邪魔也應該還在蟄伏。于是他便沿著塔樓的墻面向側處走走,尋到一扇窗邊戳開窗紙向屋內觀望。

    這一看,著實把凌非川驚住了。但見這圓形塔樓的一層,乃是個寬敞的大廳,由四根粗壯的基柱穩穩撐起棚頂的“井”字大梁??赡欠苛褐暇箲抑S多人,從衣著上看,百姓也好,商人也好,大炎子民也好,胡人異客也好,都無甚差別的被頭朝下腳朝上的倒吊著。他們的手臂或脖頸正滴滴噠噠向下瀝著血,血流的速度不快也不緩,他們也因此既不能少受折磨迅速死去,也不能逃脫血盡身亡的悲慘宿命。

    除了被倒吊起來放血的人,屋內各處還有許多緊緊挨擠著的百姓。他們亦是不論身份,不管男女,無論老幼,不辨屬國的全部奄奄一息昏昏噩噩的傾軋在一起。那些痛苦的呢喃,那些悲慘的抽泣,便是這些不幸者在萬般驚恐絕望中尚能發出的唯一慰藉。

    凌非川終于知道為何已成空城的坎城街巷中卻無一具尸首,所有未及逃出的人應該都被什么人集中在這了。想到此,他心中不由猛然一震,這建筑尚不只一層,或許二層、三層、四層也都擠滿了等待赴死的難民。有那么一瞬間,凌非川覺得自己也克制不住的想要沖進這圓頂的塔樓中,將那些一息尚存的受難者救出坎城,帶他們永遠逃離這恐怖的人間煉獄!

    然而他注意到塔樓大廳的地上早已是一片血腥,凝固的黑色污血上疊加著粘膩的暗紅血漿,膠稠之上又是剛落下便由溫熱轉為寒涼的新鮮血液。這一整間屋子匯成的血海仿佛被什么邪法cao控著,匯成八注血霧,宛如一簇火焰將一顆紅得發亮的小石環繞其中。

    夜幽石?。?!

    凌非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御宗三十年遍尋無果的夜幽石竟然就在眼前!而且還在被人用人血潤養!!如果真的是銀眼夜魔在控制這一切,那坎城這場厄困就必須要請天御宗的各位道尊盡數前來增援!!!

    正憂慮,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凄厲鴉叫,凌非川不由一驚,怕是自己太過專注夜幽石而忽略周身處境,引來魔物發覺。于是他利落收回視線,謹慎查探周圍,確定并無異樣,才再次將視線投回窗上小洞。誰料,這一看窗內卻不再是屋中情形,而是一只渾濁泛白的眼球正透過紙洞來回盯著他。

    糟了!??!

    凌非川心中大撼,知道自己已暴露了行蹤。還來不及反應,那只蒼白眼球一閃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只指爪犀利的手臂,兇狠突破窗戶向他抓來。凌非川急忙向后躲避,雖沒被那兇猛利爪在頭上戳五個血窟窿,卻也免不了劃傷了面頰。

    臉上的皮膚好像已經翻裂開來,流淌出的血液霎時污濁了整張面龐。凌非川只覺那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痛,好在血痕在他擋住口鼻的布巾處便戛然而止了。布巾被利爪抓了去,他也躲過了被剖開整張臉的劫。顯然利爪的主人也很意外這一抓竟抓來一塊布團,于是從那破碎的窗中狠狠將布巾拋出來,自己也隨之縱身一躍破窗而出。

    凌非川抬起雪白袍袖擦去擋住視線的血液,鮮血霎時染紅了衣袂。定睛看去,面前只是個身著粗布道衣的普通老者。鶴發白須,面容安然。只是他長眉之下一只濁白的獨眼著實令人不寒而栗。

    “小子,身手不錯,躲得過老夫這一掌?!蹦抢险咚菩Ψ切Φ目滟澲璺谴?,也打量著凌非川,很快他的視線落在了凌非川手中的破魔鏡上,恍然悟道:“怪不得,原來也是個人物?!?/br>
    凌非川不敢輕敵,縱然來時已做好殞命的準備??墒钱斔嬲c只在書上出現過的上古邪魔正面對峙,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壓迫感還是令他既亢奮又緊張。

    “銀眼夜魔!”凌非川的口氣像是確定,也像是詢問,但破魔鏡的靈息卻早已翻卷云涌。

    銀眼夜魔才不回答,略顯失望的向四周看看,隨口問道:“只來了你一個人?”

    “是又怎樣?!绷璺谴翡J的從銀眼夜魔眼中讀到那份失意,又想起先前凌非焉與凌非茗的推理,心道可能她們確是猜中了銀眼夜魔的心思,不由得焦心萬分。

    彼時尚不知蟄伏在坎城中的就是銀眼夜魔,更不知銀眼夜魔手上竟還有上古至寶夜幽石。這兩種無論哪個都足夠牽扯天御宗大半精力,如今卻偏偏湊在了一起!

    凌非川飛快的思慮著,探到這樣的信息,此行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但若不能活著把消息帶回去,這一半的成功又全無意義。

    顯然,銀眼夜魔輕松便看透了凌非川的心思。雖然前些時候來此探查的天御宗弟子都被他盡數誅殺,但對于這個識得銀眼夜魔和夜幽石的道師,他并未起殺心。畢竟,認不出他的人又怎會將天御宗的那些個大小道師盡數招攬至此呢。不過他也不想輕松的就放凌非川走,尤其這道師手上還持著讓他恨得牙癢的曾封印過他的上古法寶。

    “一個人死的話,是有點寂寞了?!便y眼夜魔說著,將魔息聚在指尖,瞬間便有魔焰燃著在手掌。他輕蔑的笑著,用令人絕望的語氣向凌非川道:“不過沒關系,當你流盡身體里的鮮血潤養了夜幽石,我便賞賜你化為我的鬼奴,這樣,你死后就不會孤單了?!?/br>
    話音一落,銀眼夜魔便如鬼魅一般忽然臨在凌非川面前。

    凌非川一驚,都怪銀眼夜魔那淡泊無求的龍鐘老態,竟讓他忽略了銀眼夜魔身手敏捷的程度。眼見銀眼夜魔燃著魔焰的利爪就要灼在心房之處,凌非川立時提起真氣,將破魔鏡擋在胸口?;蛟S護心鏡一詞就是這么來的?銀眼夜魔的魔焰燒灼在破魔鏡光滑的玉質表面上竟也暗淡許多。

    對此,銀眼夜魔并不在意。他突然對凌非川出狠招無非是想試探天御宗現在的凌尊首徒是怎么個程度?;叵肴昵皠倧奈迳逍嘘囍谐鰜頃r,天御宗那五個白衣的凌尊首徒也是過了百招才斃命在他手下?,F在經過三十年蟄伏靜修,他非常自信百招之內必可取凌非川性命。

    凌非川這邊亦是對銀眼夜魔有了高下判斷,僅此一招就知道自己絕不能與銀眼夜魔再行糾纏,否則全身而退便是毫無希望。于是他腳下輕功急點轉身匿進血霧之中,一邊持起破魔鏡觀察玉面上的光彩變化,一邊憑來時的借印象向城外馳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銀眼夜魔似乎并無意追殺他,只是借著這障眼的血霧與他玩起了貓鼠游戲。無論他怎樣擺脫,銀眼夜魔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卻一直響在耳畔,若隱若現的身影也如鬼魅般縈繞在旁。

    “呵呵呵,害怕了?想逃走嗎?”

    “那房中倒吊的人你都看見了,你若是留下,我便放幾個孩童出城活命去,怎么樣?”

    “哈哈哈哈……你愿不愿意?還是更想自己活下去?”

    凌非川將手中破魔鏡狠狠握著,腳下的步伐不知不覺變得慢了,原本一心想要逃離此處回去營帳中的念頭忽然就被這簡單的一個交易給動搖了。緊蹙的眉頭牽動了眉間的傷痕,鮮血顆顆低落在白色衣襟上,再被凜冽寒風凝固,彷如散落在白雪上的臘梅之花。

    可是,銀眼夜魔的話能信么?!從上古至今,所有的記載都是他鑄下的血海滔天的兇禍,這樣的邪魔又何嘗對任何人仁慈過半分呢!夜幽石不知何時落入他的手中,也不知已潤養過幾個周期。如果我不趕回去通報,只怕這邪魔恢復魔功出城之日,便是世間蒼生再遭屠戮之時??!

    “怎么,不愿意?看來天御宗的滿口天道正義,在自己的性命面通通都是假仁假義罷了?!便y眼夜魔的聲音繼續低沉嘲笑著,字字句句敲打著凌非川混亂的心神。

    “叔叔……救我們呢……救救我們……”

    “叔叔……你怎么走了……”

    “不要走,叔叔……救救我們……”

    血霧之中,影影綽綽浮現出許多小孩子的身形。他們或向凌非川伸出手臂,或匍匐在地上想要緊緊拽住凌非川的鞋靴。任憑凌非川怎樣以破魔鏡掙脫揮散,那些虛幻的影子卻始終此起彼伏的不斷出現。

    如此,凌非川愈加堅信銀眼夜魔絕不會實現承諾。他之所以開出那個交易,無非是為了擾亂他的神智,給他種下愧疚的心魔。

    可惜,銀眼夜魔的詭計還是成功了。

    盡管凌非川仍保持著堅定的信念奮力去擺脫纏繞周身魔影鬼魂,但心底深處卻憑空冒出一個聲音在隱隱質問,倘若數個孩童的性命真的可以因此獲救,我還應該走么……

    看見棕紅馬的瞬間,凌非川全然沒有終于從坎城中逃脫出來的釋然。他這一生都沒有感到如此的失敗屈辱。甚至在催馬疾馳的時候,他也覺得乘在馬背上的不過是他空虛的身體,而他的靈魂卻被永遠留在了坎城,鎖在那間圓頂塔樓中,親眼注視著年幼的孩子們絕望的看著他,終于流盡了身體里的最后一滴血。

    清冷的風掃過坎城的蕭瑟,血霧迷蒙的夜再不見月明。

    非婉說我是最后一批來到營地的人,怎會又有人住進來,還是有人來尋我?

    初一疑惑著掀開營帳的布門,眼前一亮,欣喜道:“非焉凌尊?你怎么在?”

    那一襲白衣的人本在閉目打坐,聽見有人進來便睜開眼睛,向初一點頭輕道:“我本與非茗師姐同帳,但有個百姓抱了女兒來說燒得厲害,師姐便把那孩子留在帳中親自觀察照看。聽聞你這里還有空余,我便來了。怎么,擾了你一個人清凈,不歡迎?”

    “哎,怎么不歡迎。”初一不自覺的笑著,提了提手中小壺,愉快道:“知道凌尊要來,熱水都烹好了。可惜現在正臨大敵沒有心思喝茶,便要委屈凌尊了?!?/br>
    “得了。”凌非焉故作冷淡,拆穿初一道:“若不是遇到非婉,我亦不知自己會來此處。你倒是料得先機,水都為我準備好了。”

    “嘿嘿,自是胡說的?!背跻恍σ饕鞯淖哌M帳來。盡管賬外冷風肆意,卻覺帳中緩緩輕動的黃色燭光十分溫暖。

    與凌非焉和自己各倒了一碗熱水,捧在手中喝上幾口,既暖了掌心也溫了腸胃。兩人紛紛感到十分愜意,凌非焉竟破天荒的先與初一攀談起來。

    “方才聽見帳外吵鬧,你剛進來,可知發生什么?”

    初一應道:“哦,是老圖那家伙跟非然師兄又動起手來了?!?/br>
    好像趙青然的名字引起了凌非焉的注意,她放下手中水碗,又問道:“他們為何動手?”

    初一心道,既然非焉凌問起,莫不如把歌風扇之事與她說說。畢竟論起cao持法寶,年歲尚幼便得了炎月劍的凌非焉自是十分在行的,也省得自己苦心思慮,卻反復不得要領。

    于是初一將她與趙青然談論歌風扇,趙青然想要借扇卻被圖巴爾阻止,兩人因此又出手過招,乃至后來圖巴爾與她說的那些關于趙青然的懷疑都與凌非焉講了一遍。

    怎料凌非焉聽著聽著,臉上卻漸漸蒙上一層疑色,引得初一也動了猜忌,小心詢問道:“凌尊可是想到什么?”

    凌非焉搖搖頭,隨意道:“上午初見時,我見他看你的神色頗為驚異?!?/br>
    初一道:“這點非然師兄到是提起過,說是以為我未及慧悟,沒料到我會出現在坎城,因而訝異?!?/br>
    凌非焉道:“天御宗人人皆知你拿了歌風扇,為何別人見你來了皆是恍然之色,唯獨他要驚異?”

    初一想不到原因,只能沉默不語。

    凌非焉繼而又道:“從黑衣人夜盜歌風扇,再到開京邪魔覬覦,現在又多了個涂明宮非然,這些意外也好巧合也罷,都說明有人在打歌風扇的主意。而且你的直覺也沒錯,歌風扇上確有沒被發掘出的秘密和潛在力量?!?/br>
    在凌非焉口中坐實了自己的猜測,初一不由心生興奮,探身追問道:“凌尊可知是何秘密,我又該怎樣探尋?”

    凌非焉瞇起眼睛,似乎在搜索記憶,徐徐言道:“都說當年仙祖葉小舟是因得了天御大神真傳,才置身在五色五行大陣正中。但師尊一直懷疑決定葉小舟立身大陣正中的原因其實是她所持的歌風扇。所以我想,歌風扇的潛在力量應該與夜幽石相關。至于它的秘密,最明顯不過了?!?/br>
    初一一怔,試探問道:“是……十六字箴言?”

    凌非焉點點頭,又好像也不是很肯定,繼續言道:“既然有這樣的傳說,想必就有這樣的真實。一千三百年無人能持歌風扇,就沒有機會去證實,歌風扇的秘密和力量也因此無法探尋。所以我只是結合史實和傳言憑空猜測,我想那尚未浮現的十六字箴言或許就是開啟歌風扇潛在力量的關鍵。”

    初一聽了,頹喪言道:“可是無論我怎樣與歌風扇去共鳴,以神識潛入扇中世界,卻始終不得要領,只看得見一個清冷孤寂的身影,聽到的也只有慘淡的海風?!?/br>
    “身影?”凌非焉對初一所言倒也覺得新鮮,但一時也想不到什么,只得安慰初一道:“凡事欲速則不達。法寶之事本就看機緣造化,你既與歌風扇有緣想必參悟其中奧秘只是時機問題。反倒是你不要太過心急焦慮,須知執念越重,越易與本心背道而馳?!?/br>
    “嗯。”聞聽凌非焉的推測,初一更深覺歌風扇是件非凡器物??墒菣C緣這么縹緲的東西實在是無解,初一不免又感到失望自責。大敵當前,自己竟不知何時才能參悟法寶之力,實在無能。

    許是這份不甘菲薄明晰的顯在了臉上,凌非焉見了也輕嘆口氣,語重心長道:“或許圖巴爾的懷疑不是捕風捉影。歌風扇選擇了你,你便要對它警惕珍惜,切不可掉以輕心?!?/br>
    初一聽了心中一沉,下意識摸摸歌風扇,鄭重點頭道:“非一定當謹記?!?/br>
    結束了關于歌風扇的話題,凌非焉拉緊肩上披風,盡管看不到帳外天色,卻還是向帳門望去,似與初一呢喃道:“外面天色晚了吧?!?/br>
    初一回道:“剛過戌時。”

    凌非焉聽聞微皺眉頭,輕道:“若你還覺疲乏,便再休歇一會。倘若子時非川師兄不能歸來……”沒想到正說著讓初一休息她自己卻被一陣倦意襲來,忍不住抬起衣袖擋住面頰打了個小呵欠。

    難得一向仙姿卓約的凌非焉也有睡眼惺忪的樣子,初一看在眼里暗中一笑,與凌非焉道:“我下午才睡了許久,現在精神得很。倒是非焉凌尊你連日未歇,不如趁暴風驟雨未至,小寐片刻?”

    “不行,現在形勢混沌未朗,坎城邪魔隨時都有傾巢而出……”話還未說完,凌非焉又以衣袖擋住面頰,須臾才眼角泛淚站起身來醒了醒神,繼續言道:“我必須……哎?你干嘛?”

    初一才懶得跟凌非焉爭辯。在她看來,既然凌非川前去探查尚未歸來,眼前也沒有什么邪魔前來滋事,帳外又有巡衛弟子和大量的天御宗道師,再怎樣也不差凌非焉這一時片刻的休息。

    于是她也隨著凌非焉站起身,不由分說的將凌非焉推到一塊氈毯前面,又從凌非焉手中奪下炎月劍,半嚴肅半誠懇的勸道:“讓你睡一會兒你就睡一會兒,難道偏偏在你休息的時候天就會塌下來么?”

    許是神情恍惚竟然脫手了炎月劍,凌非焉有些不悅,回應道:“天是不會塌下來,只怕突生什么意外,來不及應對。”

    初一無奈道:“可是你倦成這樣,就算真的生了意外也是力不從心。你不疼惜自己……”原本初一話到嘴邊,想說“卻惹我心疼于你”,但見凌非焉坦蕩與她相視的瞳眸,只得生生改作“到時與邪魔相斗乏力,豈不懊惱后悔?!?/br>
    或許真的是太過勞累,或許覺得初一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凌非焉猶豫片刻,退一步道:“也罷,那我便繼續閉目養神,也好隨機應變?!?/br>
    “你啊,就好好睡下吧。”初一嘆口氣,將走向小墩的凌非焉拽回氈毯前,帶著點怪責的口吻重聲道:“你即便睡熟了也不會怎樣。萬一真有什么意外,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么……”

    話說到此,初一的聲音忽然低柔了許多。等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言,無論音色還是內容都好像帶著些含糊不清的曖昧,將她想要守護在凌非焉身邊,伴隨她安睡的心思暴露得一覽無遺時,凌非焉便已經在輕抬眼眸凝視著她了。

    昏黃小燭映照著空蕩的營帳,初一尷尬萬分的移開了視線,并縮回了拉著凌非焉手臂的手。

    她……察覺了?這樣的話語是不是讓她感到不舒服了……

    凌非焉一刻沉默著不置回答。初一便一刻不敢抬眸去看凌非焉,只能默默低頭硬扛著帳內詭異的安靜氣氛。

    忽然,一只因為微冷而略有蒼白的芊芊素手出現在初一的視野里。凌非焉終于還是先開了口,聲音很清淡,沒有一絲半點能讓初一捕捉凌非焉心思的情緒。

    “好,我依你。但是,你把炎月劍給我?!?/br>
    “嗯……”初一輕聲諾著,將炎月劍放還在凌非焉手中。

    凌非焉什么都沒有再說,在氈毯上側身臥下,懷中環抱著的便是她的炎月劍。初一見凌非焉睡了,便輕聲走去一旁坐在小墩上。沒幾秒,就忍不住側目偷看向凌非焉的背影。

    望著望著,初一的思緒也漫無目的的擴散開來。想到如果此時不在坎城的生死邊緣,或許凌非焉就不用抱著炎月劍睡去,她就撇著嘴心疼。想到凌非焉可能比她想象中更信任她,不然怎么會乖乖接受她的建議,心里又是一陣竊喜。想到方才凌非焉滿面困倦,忍不住呵欠幾乎眼角帶淚的樣子,又頓覺十分可愛。

    忽然,初一又想到凌非焉那么執拗,會不會是嫌她啰嗦才假裝躺下,其實并沒有真的睡著,還在睜著眼睛小心戒備?于是她從小墩上站起身,想走去看看。待她躡手躡腳輕輕緩緩轉到凌非焉身前,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凌非焉輕合雙目,呼吸安穩,想來是真的太累已經安然入睡了。

    初一看著凌非焉淡淡的容顏,微扯起嘴角,心底里莫名涌起絲滿足感。正想轉身離去,忽又想到什么,便將肩上披風輕解,小心拿著蹲在凌非焉身邊。

    不知那時在謫仙洞中凌非焉是以怎樣的心情為她蓋上了披風,但此刻,滿心愛憐的初一只想將披風下覆著的這個沉睡的人暖暖攬入懷中。忍不住伸手輕觸凌非焉的發絲,初一甚至都不知自己想要做什么便已俯下了身。凌非焉安靜散發出的氣息氤氳在寒涼的空氣中,初一仿佛從中嗅到一陣清冽的甜蜜。如墨的發色,白皙的肌膚,紅潤的雙唇都在向她展示著凌非焉不容叨擾的美好??稍绞沁@樣,初一便越想偷偷去招惹對她毫不設防的凌非焉。

    終于,理性在唇角輕觸到凌非焉的臉頰時瞬間回歸了!百般思緒在腦海中瘋狂爆裂,驚得初一猛然站起身,甚至顧不得這樣大的動作會不會吵醒凌非焉的清夢,她像逃命一般跑出了只有她和凌非焉兩人的營帳。

    帳外,深夜的寒風一股腦灌在了單薄的衣衫上,初一卻只覺得自己的臉上,身體,乃至深到血脈里都燃起了熊熊的炙熱火焰?;秀敝斜阌H吻了凌非焉的事實讓她對凌非焉的欲念猛然間就像離了弦的快箭,再也無法回頭了。

    這一瞬間,隱藏著不安的夜、滿目瘡痍的坎城、遠處營地里傳來的凄婉胡琴聲,還有身后賬內那個心心愛戀的人,仿佛都融化成了初一心頭上既狂喜又自責的復雜情緒。

    她鄙夷自己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竟還做出這樣自私的事來,但這分愧疚卻像無根的浮萍,轉眼便被洶涌決堤的情愫淹沒了。初一弓起手指,貼在自己剛剛犯下大錯的雙唇上,拳心卻握得緊緊的。

    不可以!絕不可以再這么亂來了?。?!

    她狠狠的告誡著自己,嚴厲的警告著自己,奈何眼前卻全都是凌非焉安然熟睡的樣子。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夜的濃霧中漸漸靠近。巡衛弟子揚起燈籠出鞘了利劍,向馬蹄來的方向凝望。那一道白色的身影讓他們放心了許多,直到馬兒跑得近了,他們才歡躍著向營內傳遞令人欣喜的訊息。

    “非川凌尊回來了?。?!”

    凌非潭迎上來的時候,凌非川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活著回到了營地,也不確定跳下馬來的人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他把馬韁交給巡衛弟子,不愿開口說一句話,只埋著頭向大帳走去。

    而天御宗的弟子見凌非川成功探查歸來無不欣喜萬分,但又見他面上帶傷,神色蒼涼,不由得擔心憂慮。可越是這樣,凌非川心中的愧疚便越是蒸騰難捱。終于他將這股難忍的滋味化作了無邊的憤怒,臉上三道血淋淋的傷痕也因緊皺的眉頭而愈加猙獰。

    大帳中凌非茗正在代行其位,聽聞凌非川歸來心中喜悅,立即起身相迎。怎奈剛要開口問候,便被那三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驚得失聲啞言。凌非茗心中咯噔一下,無比心酸。凌非川往日是何等莊重何等風采,怎么僅僅一次坎城之行就變成了這般面目全非的模樣。但與那些有去無回命殞血霧中的弟子相比,凌非川只身犯險尚能全身而退,便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非茗,即刻命人飛鴿天御宗,向道靈仙尊和明崖道尊稟報坎城之魔確系銀眼夜魔。且,夜幽石亦在……” 凌非川握緊拳頭,聲音微微顫抖道:“更以人血……潤養,不知……幾時?!?/br>
    凌非茗聽出凌非川情緒中的異樣,但不知道銀眼夜魔曾以那虛假的交易羞辱過他,只道凌非川是對銀眼夜魔與夜幽石一同現世動了心火,立刻應道:“我馬上去辦,師兄臉上的傷……”

    凌非茗對他臉上的傷勢說了些什么,凌非川都沒有聽在心上。他只覺得耳邊好像還在回蕩著那些孩童凄厲的呼救聲。凌非川深知,若想贏下這場勝負未卜的戰役,自己便決不能憑空起了心魔。于是他強行端正姿勢,靜心而坐,穩了穩情緒又與凌非茗吩咐道:“速將非潭、非焉、非墨一并喚來帳中,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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