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夢沉】134
凌非焉近前查看了一下漸漸睡得踏實安詳的慕霜, 與初一道:“現在她的三魂已全部歸位,定魂咒失效后便會自然醒來,那時便能一切如常了?!?/br> 因燈籠中的魂燈里投著凌非焉的肩魂,初一提著燈籠愈加小心了。她向凌非焉問道:“那……現在法陣四緣都已尋到了,我們還去哪里?” “回客棧?!绷璺茄稍俅巫叩酱斑? 推開窗戶簡單觀察一番,又與初一言道:“把這燈籠帶著?!毖粤T輕身一躍由窗戶飛臨隱蔽巷中。 如此, 明知魂燈并不會被風吹熄, 但初一還是下意識的背對窗戶小心擋著夜風,然后提著燈籠躍在窗外屋檐之上,反手將窗戶關好,才跳落在等候她的凌非焉與圖巴爾身邊。 一著地面,她立刻又用右手提著燈籠, 以將粗布包裹的炎月劍握在左手,然后抬起左手衣袖精心護著燈籠。 凌非焉見了,拿過炎月劍道:“法陣都已尋到,無需再掩人耳目。炎月劍我自己來拿, 有勞你了。” 初一忙道:“不打緊?!?/br> 這時圖巴爾看見初一提著的燈籠并不尋常, 又忍不住笑道:“非一呀,你提著這個怕是不好吧?” 初一邊走便問:“怎么不好?” 圖巴爾大咧咧笑道:“上面寫著春宵樓呢?!?/br> “就你識字!”初一心焦氣燥,低聲怒嗔道:“你這么識字怎么不去與人代寫書信!” 圖巴爾哈哈笑著, 仿佛在巷中苦等凍了許久的委屈都煙消云散了。 沒多時, 三人便走回了下榻的小客棧中。此時已是夜深, 推開客棧之門, 只見廳堂中正坐著一桌客人不緊不慢的在喝著茶水嗑著盤西瓜子。 聞聽有人進來,桌邊幾人亦是回過頭,面露訝異之色,將初一、凌非焉、圖巴爾三人上下打量一番后,便帶著奇異的笑容又轉回身去繼續細語談天。 凌非焉猶豫須臾,總覺這一桌幾人眼神不善,但一時又理不出原因,便與初一先去了一樓的圖巴爾房中。進門前,她向小二吩咐:“店家,勞煩幫我們送壺熱茶來?!?/br> “得咧!”小二殷勤應著,果然片刻便敲門送上。 圖巴爾接過茶盤,剛要關門,凌非焉卻道:“讓他進來,我有幾句話要問。” 小二聽了走進房間。 “店家,大堂正廳中閑坐吃茶的是什么人?”原來凌非焉借口要喝茶是想趁機詢問幾人來路。 小二楞了一下,隨即道:“啊,這不是小店最后三個房間給您幾位住下了嗎?后來你們出去后又來了那一行四人,說是要住店??墒俏覀冞@兒已經沒有房間了,小的勸他們去別家店里看看,他們就說天寒夜凍不走了,讓他們在大廳里過上一夜便好。我合計著也是,連我們這偏僻小店都客滿了,再讓他們去別處恐怕也尋不到住地兒。反正他們留在廳堂里也是給錢的,大冷天兒的,我就把他們留下了?!?/br> “這樣?!绷璺茄牲c點頭,示意小二可以回去了。 關好房門后,初一將那盞燈籠置在桌上。三人取出[開京街巷詳圖],將確定準確的魘魔夢境結界四緣法陣勾畫出來,又以筆墨相連。但見這不規則矩形的兩條對角線的交叉處乃是京中供監生就讀的監書院。 三人不禁相顧而視,沒想到魘魔竟然藏身在如此莊正儒雅之處。 初一捂著臉頰,像是想到什么,提醒道:“春宵樓那老鴇的確說過……穿青衫的都是進不去春宵樓的窮酸書生。” 圖巴爾不以為然道:“那不是廢話么,監書院里多的就是窮酸書生,個個都著青衫,萬八千的人數,一個個瞧著找也要看上三四天吧?” 剛才在路上還好,回到屋中暖意一來,初一又覺陣陣迷離躁動,只得強打精神道:“書生是書生,可并不都窮啊。” 圖巴爾皺眉到:“什么意思?” 心神愈加難安,初一微微喘息輕聲道:“我聽說監生也分貢生和蔭生……蔭生是在世家,有舉薦,托關系,捐銀子才進的監書院……并不是普通的窮酸秀才。” “行啊,看不出來你懂得還挺多?!眻D巴爾眼睛一亮,一拳拍在掌心道:“那便先將大半的貢生排除出去了?!?/br> 按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初一只覺得那討厭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為了不讓凌非焉和圖巴爾發現自己的異樣,她只得用最后的意識堅持分析道:“付得起……十兩金子包下小酒肆,又……入得起春宵樓……那魘魔的真身必不是窮白之人。而且,他還有機會得見安王妃……囚王妃于夢境,想必也是近得王爺身邊……我們只要明天向安王詢問大約一月前,他與王妃可否見過哪位身為監生的官宦子弟或朝臣學生,大概……就能……” 初一背過身,手顫顫的,倒了一杯小二送來的暖茶,話也沒說完,便一飲而盡。全身的燥熱之息讓她不由得扯開了緊封的領口。 圖巴爾聽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天明我便立刻去尋王爺匯報此事。一有消息,我立刻就帶人去監書院把那王八羔子揪出來?!?/br> “如此甚好。但圖統領只需暗中盯著他便是,切莫驚擾。”說著,凌非焉起身拿起那盞燈籠,言道:“今日一入開京便尋了四處法陣,大家勞頓辛苦,夜已深,早些休歇吧?!?/br> “那我……”初一幾乎是奪門而出的:“我就先回去了?!?/br> 凌非焉也走出圖巴爾門外,但見廳堂中那一伙四人已有兩人倒在桌上打起瞌睡,只剩兩人瓜子也不嗑了,還在輕談。 她正要走,又被送到門口的圖巴爾喊住,詢問道:“非焉凌尊,我有一事想不太明白?!?/br> 凌非焉停下腳步,輕答:“圖統領但問無妨?!?/br> 圖巴爾道:“為什么巷子深酒肆里的小二記不清魘魔絲毫模樣,那春宵樓的娼妓卻記得他是身著青衫的公子樣貌呢?” 凌非焉頓了一下,魘魔性yin,那店小二是男子,自然不愿與小二留下容貌,以免后患。而慕霜是女子,他在夢中與慕霜魚水歡好過的,不現出些模糊形象來,又怎能讓慕霜心心相念。 而且不止這只魘魔如此,所有入夢yin邪的魘魔都會以或倜儻俊朗或婀娜嫵媚的形象蠱惑夢主心神。 但凌非焉實在不好開口與圖巴爾大談魘魔的yin性。于是片刻,凌非焉才想出個答非所問的回答,低聲言道:“大概是那魘魔狡詐,以華服入春宵樓,又以青衫入慕霜夜夢,借以迷惑眾人吧。” “嗯?……哦。”圖巴爾似懂非懂,總覺得凌非焉好像在糊弄她,但又覺得凌非焉說得有道理,他也無處反駁,只能抓抓頭辭別回去房間了。 凌非焉則是一手持劍一手挑燈,穿過客棧廳堂,路過那一桌異客身邊,走向通往二層的木樓梯。未睡的兩人再次停下聊天打量了她許久,但終究也是再無下文。 凌非焉暫時不顧他們,上了樓梯后朝初一所在房間幽幽凝望。須臾,她還是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抬起手…… 黑暗房間中,那件火紅的外套早已零散褪下,從它們被隨意丟棄在桌椅之上樣子便可以看出衣裝的主人將它們脫下時是如何的迫不可及。就連平日里倍加珍惜的歌風扇也被隨意擱置在旁,整日間無人問津的寒涼床榻如今卻成為那具火熱身體的降溫圣物。 初一僅著著貼身的內襯,全身癱軟無力斜臥在床。此刻,她已無心去想春宵樓里的怪茶究竟是為何物。因為她不得不集中馬上就要潰散的思緒,克制自己橫來的欲望。 視野迷蒙,她卻不敢閉上眼睛,只要合上雙目,滿腦海里侵襲而來的便都是凌非焉的樣子。 發絲,眉宇,深眸,雙唇。 她將一襲薄被狠狠攬在懷中,按在身體里。在陣陣心亂中感受溫暖的刺痛慢慢遍布整個身軀。仿佛突然之間,她的每一寸感官都被劇烈放大變得敏感,讓她愈加清晰的無法逃避自己對凌非焉的極度渴求。 她幻想著凌非焉發絲的柔軟,渴望將雙手穿過那如墨青絲中,將它們捧在掌心輕嗅淡香;她想要輕撫凌非焉的臉頰,以指尖輕觸她的眉頭眉梢,一分分一寸寸的探索,猜測那隱匿在清冷容顏下的情愫;她也想靜靜的凝望,哪怕就此跌落進深如星河的凌非焉的眼眸,她多么希望凌非焉從此注視她的眼神里再沒有涼薄,而是滿溢著信任與欣賞的光芒;她甚至更想深深的親吻,品嘗凌非焉誘人朱唇的味道,想知道它們是否如她幻想的那般柔軟,是溫暖,或者清甜。 那是一壺配方來自神秘遙遠國度莫哈爾的催情香茶。這混合著rou桂、香姜、茴香、公丁香還有小豆蔻等催情之物的上好紅茶就這樣輕易又洶涌的點燃了初一從未曾燃燒的欲望,并一發不可收的在她的血液里、思緒里擴散翻涌,吞噬了她所有的自制與抵御。 初一的腦海中幾不可控的反復重現著慕霜緊緊擁著凌非焉的話面,求而不得的羨慕與嫉妒生生將她吞沒,將朦朧燥熱的她丟進熊熊的情yu中焚燒殆盡,令她在漸漸變暖的床榻上每一個輾轉都是無比難捱煎熬。 迷蒙之中,不知時光。初一只覺自己好似十分疲累已昏昏然睡去,但意識卻又不停在腦海中追逐糾纏著驅之不散的凌非焉的音容樣貌。耳畔四周明明只有自己起伏不定的沉重呼吸,卻好像總是聽見些綿延不絕的虛幻之聲。 初一再受不了自己這般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樣子,想起身來喝些清水聊解燥熱抑悶。心道剛好下午入住時的熱水放到此時早該涼得透心,喝上一口定然冰爽。 怎奈她剛一睜眼,卻見床邊正有一道提著紅燈的身影立在面前。 “非……焉……凌尊?” 初一無力驚嘆,身體雖然還是癱軟,神識卻在混沌中既微醒了幾分,又更沉淪幾分。 ※※※※※※※※※※※※※※※※※※※※ 隆重感謝: ============== 二百五不找扔了1個地雷 夏夏扔了1個地雷 24955557扔了1個地雷 二百五不找扔了1個淺水炸彈 20171219 08:27:16 ============== “二百五不找”,灌溉營養液 30 20171219 08:28:52 ============== 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你們喲~ (*  ̄3)(e ̄ *) 只是因為感到孤獨,就跟大家發牢sao實在是抱歉。 感謝各位冒泡發聲,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