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妙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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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香于南方稱國,獨立于中原之外,疆域并不遼闊,卻傳聞有大寺八百,小寺三千,遍布妙香全境。而妙香國人幾乎每家每戶都供奉著佛像,上至老嫗下至垂髫,人人都會誦幾句佛經(jīng)。 三月法會已近,皇城內(nèi)街上的商鋪店肆都已經(jīng)燃燈焚香,每家店前都掛著佛幡,微風(fēng)一起,長街處處幡動,襯著白墻青瓦,別有一番妙景。 天剛一透亮,隨云客棧就已經(jīng)早早開了門,近日外來的僧客眾多,生意好做,跑堂伙計先替柜上的佛龕拂塵,又利索地擦了桌椅。等他到門口整理經(jīng)幡時,遠遠的長街之上,已經(jīng)來了兩道身影。 剛開始時他并未察覺,直到身后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店家,你這可還有房間嗎?” 生意上門,伙計先趕緊回了聲“客官,有!”,才轉(zhuǎn)過頭去看來人。 他先看見的是一個素白僧衣的和尚,神色漠然,看起來不太好接近。旁邊一個雪衣銀繡的公子哥看起來就和氣多了,笑瞇瞇地又道:“那勞煩你替我們開兩間上房。” 雖然不清楚兩人是什么來歷,但妙香的人向來對佛教中人尊敬有加,伙計先對著僧人恭敬地行了個佛禮,才熱情地引兩人入店。 “客官是來參加法會的吧,那你可來得正是時候,再晚來兩天,全城都找不到空房啦,房間在樓上,您留神臺階。” 謝逢殊跟著人上了樓,在對方絮絮叨叨的空檔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絳塵,又在對方即將轉(zhuǎn)過頭的時候立刻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跟著往樓上走。 雖是一同來了妙香,但兩人一路上說的話加起來還不超過十句。 剛開始是因為謝逢殊這人心眼芝麻大小,絳塵想把他中途丟下的事被他在心里狠狠記了一筆,連著幾日都沒怎么與對方說話,等如今沒那么生氣了,反而又不知道該如何再開口了。 而絳塵天性話少,謝逢殊不開口,兩人之間更是安靜萬分。 謝逢殊在心里嘆了口氣,嘖,煩人。 就這么會兒工夫,兩人已經(jīng)到了客房門口。 客房在二樓最里,兩間房相連,伙計推開門,里面桌椅床榻一應(yīng)俱全,干凈整潔,乍一看與別處客棧并無不同,仔細再看便能發(fā)現(xiàn),墻上掛著的字畫皆是抄寫的佛經(jīng),朝東的位置還供奉著佛像。 謝逢殊收回目光,將手中的碎銀遞給伙計,笑著道了聲“多謝”。 伙計連忙擺擺手,笑道:“公子客氣了。” 說完,他又將謝逢殊遞過來的錢撥了一半還回去,看了一眼絳塵。 “本店的規(guī)矩,法會期間有尊者住店,是不收房錢的。” 他們崇佛之儀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謝逢殊猶豫了一下,沒再堅持,倒是絳塵抬眼對著伙計做了個佛偈。 伙計連忙回了禮:“尊者客氣了,有什么事二位盡管叫我,對了,法會期間本店的飯菜皆是素齋,二位放心。” 等人走了,房門前只剩下了謝逢殊和絳塵兩人。 謝逢殊轉(zhuǎn)頭看著絳塵,有心想和對方說些什么,卻又找不到由頭,絳塵居然也不進房,與謝逢殊站在門口四目相對。 謝逢殊憋了半晌,最終憋出來一句“我進去了”。 他雖這么說,卻沒有動作,看著眼前的人想:你倒是說點什么啊。 絳塵抬眼,突然道:“距離法會還有五日,你……” 謝逢殊一猜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截斷對方道:“你要是這時候還勸我回去,那就不必開口了。” 絳塵頓了頓,果然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謝逢殊靠在客棧的烏色雕花房門前,皺眉道:“奇了怪了,你是擔(dān)心我給你添麻煩?” 若是如此,自己好歹也是個仙君,未免也太折面子了吧? 謝逢殊知道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但又猜不準是什么,絳塵沒有回答,他目光中似乎帶了些無可奈何,最后看著謝逢殊道:“那這幾日,你不要亂跑。” 他或許是因為擔(dān)心謝逢殊惹出什么禍端,但這句話太具迷惑性,謝逢殊原有的一點氣惱消散得一干二凈,耳尖又開始隱約有些發(fā)燙,他不自在地抬手掩面咳了一聲,含糊回了句:“知道了。” 等回了房合上門,謝逢殊往床上毫無形象地一撲,在軟和的被褥間長長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不對勁,一個仙君總是掛念著一個和尚,成何體統(tǒng)? 可雖然這么說,謝逢殊翻了個身仰面看著頭頂垂下的床簾,又不自覺地留神去聽隔壁的動靜。 一片寂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妙香的皇城東面依山,西面卻倚著巨大的湖泊,像一塊沉玉隱于眾山之中。 皇都整條主街都臨湖而建,謝逢殊推開窗,便可看見湖面廣闊,綿延不絕,于日光之下波光粼粼,家家戶戶屋檐上都掛著佛鈴,被風(fēng)一吹,與湖面清波同動。 真正是妙境天然。 謝逢殊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心境沉靜不少,他合上窗推門而出,去隔壁敲門。 待門一開,謝逢殊直截了當?shù)溃骸拔掖龝阂ヌ嫒它c一盞長明燈,和你說一聲。” 他有心想讓絳塵一起出門,卻不好意思明說,末了還畫蛇添足道:“這不算亂跑吧?” 不出所料,絳塵答:“我和你同去。” 兩人下了樓,先在廳內(nèi)用了膳。客棧內(nèi)的菜色并不精巧,但確實都是素齋,兩人沉默著吃完一頓飯,等落了筷,謝逢殊叫住收拾碗碟的伙計。 “勞煩問一句,我想點一盞長明燈,就近是否有佛寺?” 伙計聞言,即刻脫口而出:“點燈?那自然是去寒隱寺了。” 妙香數(shù)千廟宇,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皇城的寒隱寺。 寒隱寺位于妙香皇都東山山頂,寺中佛殿佛塔巍峨莊嚴,主殿更是高聳入云,寺內(nèi)上萬僧眾,內(nèi)供三天所有神佛,法身高達數(shù)十丈,都為純金所鑄。大殿雕有鎏金盤龍的古木梁柱共一百零八根,金蓮燈臺三千盞常年不息,連入山門的臺階都用漢白玉砌成,臺階上細細壓著銀絲佛蓮,栩栩如生,取步步生蓮之意,云霧籠罩之時,猶如登天之階。 寒隱寺香客眾多,謝逢殊與絳塵裹挾在人群之中,踏著白玉長階行至廟宇前。 絳塵一身素白僧衣,在眾人之中本就顯眼,加上眉眼清冷,在茫茫人海之中如玉落塵,一時間,許多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朝這邊看過來。 其中多半是女子。 謝逢殊察覺到了,微微皺起眉,心說:一個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全然忘了自己這一路的魂不守舍。 山門前有本寺的僧人迎接往來香客,謝逢殊抓住一個人少的間隙湊上前,沖人和氣一笑:“尊者,我要點一盞長明燈,請問該往哪座殿去?” 對方還以佛禮,語氣溫和:“主殿往左行,最底便是長明殿,有專門負責(zé)燃燈的方丈。” 謝逢殊道了謝,與絳塵跨入寺門。 等進了寺,謝逢殊才發(fā)現(xiàn)這寒隱寺果真大得嚇人,兩人順著廟內(nèi)的小徑走了一個時辰,才于最深處看到了一座法殿。 比起主殿的金碧輝煌,這座法殿古樸至簡,更顯森嚴。大白天的卻殿門緊閉,門上懸著一塊巨大的牌匾,只寫了長明二字,或許是年代久遠,牌匾有些陳舊,筆鋒卻凌厲不減,氣勢駭人,不知是何人所寫。 剛才的人潮早就四處分散,能堅持走到這的更是極少,一時間,這方天地仿佛只剩下了這座長明殿,還有殿前的謝逢殊與絳塵。 兩人對望一眼,謝逢殊先抬手推開了殿門。 門一動,謝逢殊便聽見了有水飛濺的聲音。 他一愣,低頭看去,自己腳邊居然是微動的水面。 殿內(nèi)到處都是茫茫水波,水上供著千葉蓮花形狀的金色佛燈,從謝逢殊腳邊開始,一盞接著一盞延伸到法殿最里處。 金蓮三千,燭火微動,照得整座長明殿內(nèi)燈火輝煌。 而除了這三千佛燈,水面上連條路都沒有,只有幾塊錯落石階,微微高于水面,勉強供人踩踏。 謝逢殊與絳塵便踩著這些石階往里走。 兩人皆是一身白衣,穿行于金蓮佛燈之間,卻顯出奇異的和諧。剛走了五六步,謝逢殊忽地聽見右前方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這聲佛號蒼老渾厚,謝逢殊與絳塵停住腳,一齊看過去。 一個褚黃僧衣的和尚立于前方,身形微胖,滿目和善,沖著兩人一稽首。 “兩位施主是來點燈的嗎?” “正是。”謝逢殊對人一笑,“替別人點燈。” 和尚往前走了幾步,邊道:“煩請施主先隨我取燈——”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住了。 剛才離得遠,他并未看清絳塵,此時走近了些,得見全貌,滿面的溫和即刻被震驚之色取代。 過了許久,他才想起對著絳塵行了個莊重的佛禮,語氣之間皆是不可置信。 “同門佛法無邊,竟然已修金身……” 說到這,他又頓住了。 佛教講求四大皆空,喜怒不形于色,而此刻謝逢殊卻清晰地看到眼前這個和尚露出一臉不解與嘆惋來。 “可惜,為何金身有缺?” ※※※※※※※※※※※※※※※※※※※※ 妙香這個地名取自妙香佛國一詞,原來說的是南詔(即大理),取名廢作者暫時借了個名,哪天想到其他的可能會替換,內(nèi)容虛構(gòu),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