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波特曼在演員這個事業(yè)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即使現(xiàn)在安妮·海瑟薇、斯嘉麗·約翰遜等女星的崛起對娜塔莉逐漸產(chǎn)生了威脅，但未來的一座奧斯卡影后獎杯使她成為80后女星中的領(lǐng)軍人物，把她同齡的女星們甩出了一大截。

    最難得的是，娜塔莉·波特曼在商業(yè)和文藝上的平衡發(fā)展讓她在手握獎杯的同時也牢牢占據(jù)了好萊塢女星身價前列，她也就成了埃伯特試圖仿效的對象。

    “嘿，埃伯特！”

    埃伯特在喊聲響起的那一刻就抬頭張望著，不遠(yuǎn)處，阿爾微笑著向他招手，他微微一笑，大踏步走了過去。

    剛走到阿爾面前，埃伯特就發(fā)現(xiàn)阿爾身邊還有其他人。一個是年紀(jì)偏大、笑容和善的老人，長相普普通通，可若是誰對電影行業(yè)有所了解的話，就絕不會忽略這位老人的身份。馬丁·斯科塞斯，好萊塢四大導(dǎo)演之一，一位土生土長的紐約客，幾乎以一己之力推動了紐約街區(qū)電影的發(fā)展。這次翠貝卡電影節(jié)中的紐約制造單元就是這位大導(dǎo)演著手推動的，他這次也帶著自己的新作《紐約黑幫》前來參展。

    “這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年輕人。”阿爾拍了拍埃伯特的肩膀，向他介紹馬丁·斯科塞斯，“這是馬丁·斯科塞斯，我應(yīng)該不需要多做介紹了。”

    “很高興見到您，斯科塞斯先生。”

    馬丁·斯科塞斯微微一笑：“阿爾不止一次地告訴我你很有潛力，我相信他的眼光絕對不會出錯，希望未來可以有和你合作的機(jī)會。”

    “我的榮幸。”

    在馬丁·斯科塞斯身邊的，自然是《紐約黑幫》的男主角，大名鼎鼎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眼下距離《泰坦尼克號》已經(jīng)過去了幾年，“杰克”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的帥氣，不過考慮到萊昂納多目前在好萊塢的人氣，埃伯特自然是非常客氣地和萊昂納多握了手。

    他們像每一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那樣寒暄著，埃伯特只覺得微微有些尷尬，他決定找一些話題來炒熱氣氛。

    “我……”

    “阿拉斯加好玩嗎？”埃伯特才剛剛開口，萊昂納多冷不丁地就出聲了。

    埃伯特那并不十分精明的腦子先是懵了幾秒鐘，然后猛然想起來，萊昂納多前段時間被媒體翻來覆去描述成阿拉斯加“銷金窟門”的男主角，而自己也因為和他同乘一架飛機(jī)莫名其妙躺槍。這意味著他和這位好萊塢的前任萬人迷還是有些聯(lián)系的，只不過這種聯(lián)系并不讓人愉悅罷了。

    “哦，是里奧拍完電影的那段時間，他去阿拉斯加滑雪，結(jié)果電視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傳聞。原來那個倒霉的小家伙是你啊！”馬丁·斯科塞斯哈哈笑了起來，“里奧和埃伯特應(yīng)該會有許多共同話題的，我總算不用擔(dān)心我和阿爾走后你們兩個會冷場。”

    阿爾和馬丁·斯科塞斯一走，埃伯特就搖了搖頭：“我真的是去拍戲。”

    “我確實是去滑雪。”萊昂納多攤了攤手，滿臉無奈，“媒體總愛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了，還沒感謝你那天的牛rou干，味道非常不錯。”

    牛rou干？——馬克的牛rou干！

    埃伯特睜大眼睛：“原來那個人是你。迪卡普里奧先生，你的偽裝真是夠厲害的。”埃伯特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他鄰座那位先生戴著口罩，一路沉默的模樣，那副形象漸漸和眼前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重合，各種被他忽視的細(xì)節(jié)此刻也仿佛重新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我差一點就能徹底逃離那些記者，如果他們沒有查詢到我的航班信息的話。”

    “聽起來真是不幸，但我覺得我更加倒霉一點，只是乘坐了一架不那么合適的飛機(jī)，我就被媒體描述成只知道玩樂的花花公子。”

    萊昂納多點點頭：“不如說這是一種變相的宣傳，明星控訴媒體攪亂了他們的生活時，媒體總會振振振有辭地這么回應(yīng)，你那次去阿拉斯加拍的就是那部電影嗎？”萊昂納多手指著《白夜追兇》的海報。

    埃伯特點頭：“沒錯，不過我并沒有出現(xiàn)在海報上。”

    “有阿爾、希拉里和羅賓，這應(yīng)該是一部不錯的電影，我會去看的。”埃伯特猜測萊昂納多的心情應(yīng)該很不錯，否則他根本不會提出去看電影的想法，好萊塢一線明星的時間都是按秒計算的，去看一部電影的時間足以讓萊昂納多收入數(shù)萬美金。

    “謝謝你，如果你能去的話，電影的票房一定會更上一個臺階的。”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在談話結(jié)束前的一刻，萊昂納多忽然開口問道：“可以留個電話嗎？”

    見埃伯特的眼神微微帶著疑惑，他輕咳一聲，解釋道：“今天聊的很開心，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紐約翠貝卡電影節(jié)的第一天，埃伯特的手機(jī)里就收錄了娜塔莉·波特曼這位未來女神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這位好萊塢當(dāng)紅炸子雞的手機(jī)號碼，這讓他幸福的有點暈眩。

    只是一番短短的談話，埃伯特卻能感覺到萊昂納多對他釋放的善意，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向來不會推拒別人的好意。無論如何，萊昂納多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埃伯特自己的事業(yè)才剛剛起步而已，交一個有名望的朋友對他未來的發(fā)展并沒有壞處。

    最重要的是，埃伯特并不會因為地位的差距而感到畏縮。他向來是一個充滿勇氣的人，他自信這種地位的差距不可能永恒存在，總有一天，他會憑借自己的實力站在好萊塢的頂峰，到那時候，他有和任何人對話的權(quán)利。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我為你高興。”林恩聽到埃伯特的述說，笑道，“和好萊塢的A咖交朋友，這意味著你的檔次要比那些徘徊在三四線圈子的小明星高一些，你還可以獲得更多的曝光度，別忘了托比·馬奎爾是怎么被美國人熟知的。”

    “親愛的林恩，我怎么覺得托比·馬奎爾成了我們的仇人？”

    “當(dāng)然，因為我還沒有放棄《奔騰年代》的試鏡，男主角會是你的，埃伯。”

    第27章  成片

    林恩一向是一個不愿意服輸?shù)臉诽炫桑瑸榱诉\(yùn)作《奔騰年代》的男一號角色，他私下里已經(jīng)和環(huán)球影業(yè)、夢工廠商談了許久——并不是他對那個角色本身有多么執(zhí)著，而是他認(rèn)為以目前埃伯特的發(fā)展來說，劇情和制作都非常出色的《奔騰年代》將把埃伯特的事業(yè)送上另一個高峰。

    即使昨天上映的《蜘蛛俠》票房大爆把托比·馬奎爾直接送上了一線男星的行列，林恩卻不覺得埃伯特有任何地方比他遜色，最多只是起步稍晚了一些而已。

    “超級英雄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雮b火了之后，其它電影公司必然會考慮拍攝蝙蝠俠、鋼鐵俠、超人……一窩蜂的投資飛奔而來，角色本身的意義反而會被忽視。托比·馬奎爾一旦身價暴增成為新一代紅星，他還會是原來的托比·馬奎爾嗎？萊昂納多《泰坦尼克號》之前的演技也是被無數(shù)影評人夸贊的。這類超級英雄的角色很容易讓演員的風(fēng)格固化，誰敢讓亞當(dāng)·桑德勒和金·凱瑞演悲劇深沉的角色？演員自己都沒有勇氣。”

    “另外，馬奎爾的身價在《蜘蛛俠》下線之后必然會有大幅度的增長，《奔騰年代》這樣一部指路奧斯卡的電影真的愿意為他多付幾千萬美金的片酬嗎？或許是我夸張了，但是埃伯，你的人氣很高，只要你的演技能夠跟上，你未必會輸給托比·馬奎爾。”

    埃伯特從不畏懼競爭，林恩的話語給了他更多勇氣。

    第二天的劇情類影片展覽上，埃伯特終于第一次看到了《白夜追兇》的成片，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隨著觀影的人潮走進(jìn)了影院，影院里一片漆黑，唯有屏幕上閃著微弱的光芒。

    很快，黑漆漆的屏幕上出現(xiàn)了華納兄弟影業(yè)的經(jīng)典WB標(biāo)志，大幕拉開，天空中潔白的云層翻滾著，一架飛機(jī)從洛杉磯開往了美國西北的阿拉斯加州。

    電影的開頭波瀾不驚，一直到晚餐的那一幕才現(xiàn)出了一點小波折，看到那一幕，埃伯特不覺想起了自己NG四次那一天，一開始他并不清楚自己原先的表演究竟有什么問題，然而這一刻看到成片，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前四遍，他的感情都不夠到位，他在以自己的理解去演繹哈普，卻忘了考慮劇本內(nèi)容的銜接度。還有一點，他并沒有真正理解哈普究竟為什么重要。

    雖然哈普這個角色在電影中只露面了半個小時，在接近2個小時的成片中出場時間似乎并不多。但若仔細(xì)算來，前半個小時中哈普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其實不算少，哪怕比起一直掩藏真面目的兇手羅賓·威廉姆斯來也不遑多讓。

    “你想要殺我嗎？滾開，滾開！”在濃霧之中，埃伯特看著哈普死前那痛苦掙扎的一幕，眼中慢慢流出思索的神色來。這是他在整部電影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場戲，也是他發(fā)揮最出色的戲份之一，哈普意識到自己被多莫打中的那一刻心中對他仍存著期待，可下一刻，他就意識到多莫想要殺死他，對死亡的畏懼和被背叛的掙扎讓他既惶惑又痛苦。

    這一幕具有強(qiáng)烈的諷刺氣息。

    在哈普眼中，多莫是一個純白的、正直的警察和值得信賴的戰(zhàn)友，可正是多莫，為了自己的榮耀親手把他送給死神。“失眠癥”的惡果在這里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但更值得諷刺的還是美國警察系統(tǒng)中正義和權(quán)力的沖突。

    警察是負(fù)責(zé)判案、提供真相的人員，但是警察手中沒有權(quán)力，官居高位者卻習(xí)慣使用陰謀詭計，他們?nèi)狈φx。

    埃伯特在觀眾席上看完了整部電影。多莫被兇手芬奇發(fā)現(xiàn)了他殺死哈普這件事，他被芬奇威脅在警察局中作偽證，多莫屈服了，但最終，多莫還是意識到了自己作為警察的責(zé)任，他不愿意放任芬奇逍遙法外，但與此同時，他此前所犯的錯誤和他殺死哈普的真相也被艾莉發(fā)現(xiàn)了。

    電影的最后，多莫倒在地上，忠告艾莉“不要犯錯”，他曾經(jīng)把自己染黑，但最終，他還是詮釋了何為警察的價值。

    埃伯特靜靜看著電影屏幕變黑，展館里的燈光亮起，觀眾們都已經(jīng)離開了，他卻還坐在原地回憶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對成片的思索和在攝影棚拍戲的感覺完全不同，他此刻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感悟表演，比起真實的表演，這個過程是很漂浮的，卻也能讓他收獲更多體悟。

    等他終于站起身想要離開時，他卻發(fā)現(xiàn)對面一個戴著帽子、個頭比他略高的男人也正從觀眾席上緩緩走來。

    他看那個人的同時，那個人也在看他。

    埃伯特下意識地和他打招呼：“你好，迪卡普里奧先生。”

    萊昂納多整了整和埃伯特那頂版型差不多的帽子：“你可以叫我里奧，我的朋友們都這么叫我。電影很不錯，你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

    甚至可以說，出色的超乎他的意料。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自忖在21歲的時候發(fā)揮不出這樣的演技，那一年他演了《全蝕狂愛》和《馬文的房間》，無數(shù)人夸贊他是好萊塢新一代男星中的演技代表，他甚至被稱為“瑞凡·菲尼克斯的接班人”，這對于當(dāng)時的年輕男演員來說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稱呼。

    可是現(xiàn)在……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握緊了手指，《泰坦尼克號》已經(jīng)過去了4年，他達(dá)到了自己在商業(yè)上的最高成就，可是他的演技……影評人們最喜歡給他用的形容詞就是“用力過猛”。

    對于94年就獲得奧斯卡男配提名的他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泰坦尼克號》之后他出演的第一部電影《海灘》甚至讓他拿到了一個金酸莓的提名。萊昂納多默默嘆了口氣，他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埃伯特，想到眼前這個家伙好像已經(jīng)拿過一個金酸莓獎了，真是……神奇。

    在這部《白夜追兇》里，埃伯特的出鏡時間雖然不長，哈普這個角色卻被他塑造的有血有rou，非常引人注目。萊昂納多簡直不敢相信擁有這種演技的演員會擁有一座金酸莓獎，他現(xiàn)在很想知道埃伯特是怎么磨煉演技的，怎么從絕對的逆境走到現(xiàn)在的順境，他是否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或是上帝的青睞。

    在萊昂納多看來，這是一種脫胎換骨的轉(zhuǎn)變，只有造物主才會有這么神奇的力量。

    “謝謝。”埃伯特微微一笑，毫不謙虛：“我也覺得我發(fā)揮的還不錯，哈普是一個合適的角色。”

    “我的夸獎絕對沒有任何敷衍成分，當(dāng)我看到這個角色的時候，我只考慮到了電影本身，沒有刻意去想演員是誰表演的怎么樣，你的表演徹底融入了電影。總之，你真的非常非常出色，我很少看到直面阿爾還能不落下風(fēng)的年輕演員。而且哈普是至少比你大了15歲，這么大的年齡差非頂級的表演是彌補(bǔ)不了的。”

    “得到你的夸贊真是我的榮幸。”埃伯特問道：“里奧，你這次的《紐約黑幫》也參展了？我非常喜歡丹尼爾·戴·劉易斯，和他演對手戲感覺如何？趁著電影還沒有上映能有機(jī)會提前觀看真是再幸運(yùn)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