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
“圖達兒,你想要這個女人?”額托里沉聲問道。 圖達兒沒想到自己的父王會直接問自己這句話,愣怔了一會兒,月夫人比他先有反應,搶了話便說道:“大王,圖達兒絕無此意……” “父王,兒子想要,布固哥哥曾經也向您要過夫人,兒子……兒子也……”圖達兒一時沖動把心里話說出來卻又在對上額托里失望冰冷的目光時,怯懦了。 “圖達兒!”月夫人叫出的聲音尖厲刺耳,表情也有些許扭曲。 “月夫人,你在大王面前向來最守規矩,怎么今日忘了分寸,敢在大王面前大呼小叫?”再塔娜贊眼中是藏不住的興奮,她沒想到圖達兒這個蠢貨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公然跟自己的父王叫囂。 “你想要這個女人,可問過父王愿不愿意給你?你以為先斬后奏,總歸你是父王的兒子,父王不會拿你如何,是嗎?圖達兒,是誰給你這個混賬的膽子敢這么算計父王的?是你母親嗎?”額托里站起身,直指跪在地上的圖達兒,聲音極怒,威勢迫人,不說底下跪著的人都忍不住弓腰縮身,就連再塔娜贊都閉了嘴不敢再火上澆油。 唯獨顧輕舟低著頭,思量著,額托里的怒火,大部分來源,其實只是因為被兒子算計,而非因為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了。 至于他兒子睡的是麗夫人還是哪個夫人,于他而言,可能也僅僅只是個女人。 思及此,顧輕舟只覺得心下冰冷,眼神也同樣冰冷起來。 “父,父王……兒子……兒子不敢……”圖達兒顫著聲,不敢抬頭看額托里,只能不安地望向月夫人,指望她能幫幫自己。 月夫人惱恨兒子不爭氣,卻不得不去替他求情,連連給額托里磕頭,很快額頭上就紅了起來。 “大王,圖達兒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都是,都是,都是麗夫人,她一心與我交好,我便真當她是好的,待她親如姐妹,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勾引圖達兒,圖達兒是您的兒子,他一直都最是敬仰您的,他不會生出那種算計之心的……” 接連被人推出來頂缸的麗夫人也知道自己再不說什么,可能就要沒機會了,于是手腳并用爬到額托里腳下,拉扯住額托里的褲腿,仰起已經被淚水融掉許多脂粉的臉哭道:“大王,我不過是想一輩子伺候在您身邊,怎么就礙了別人的眼,非要將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通通按到我頭上,當真是要逼死我不成嗎?即便是叁王子對我存了什么不該存的心思,那也是他的事,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大王我……” 額托里一腳踢開麗夫人緊緊攥著自己褲腿的手,一絲眼角的風都沒有給她。接著,額托里的 決斷就下來了。 圖達兒受叁十鞭撻,即日起搬離王宮,入住軍營,一切交由布固代為管教。月夫人禁足一年不得外出。 而麗夫人,則是在圖達兒的期許之中,由額托里直接贈予了當初求要顧輕舟未果的那個毛發稀疏的男人。 顧輕舟親眼見著那個叫都根的男人被傳召進來,大喜過望地就要拖走癱坐在地上已經連哭都不知道怎么哭的麗夫人。而麗夫人突來的掙扎和哭喊,也并未招來額托里任何憐憫,反而被都根蒲扇似的大掌直接抽得暈死過去,嘴角溢出的血跡,滴了一路。 那種兔死狐悲之感,此刻只有顧輕舟獨自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