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畢竟當初他們一同離開北京,回到家鄉。 “我和袁杰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是結婚就不適合了。” 豐美畢業五年后才結婚,自然是經過認真的思考,“結婚找的不是工作伙伴,而是生活伴侶,最重要的是像姐和姐夫一樣,互相包容,互相支持。” “而且,我和韓冬雖然性格不一樣,追求也不一樣,但是有很多共同的興趣和愛好,將來在一起生活一定很合得來。” “可是,你們一個在北京,一個在襄平縣,兩地分居,多不容易呀。” 豐美已經調到襄平縣政府任辦公室主任,雖然比在平安堡鄉時交通便利些,但從那里到北京也要十幾個小時。 “我們不用兩地分居,”豐美笑笑,“韓冬已經調到作協工作,可以在家里創作,每個月到單位開一次例會就好,他平時跟我住在襄平縣。” “襄平縣畢竟是偏僻落后的小縣城,他從小在北京長大,也沒真正插過隊,能適應嗎?” 魯盼兒便想起了當年到紅旗九隊的知青,差不多每一人都夢想著回北京。 恐怕韓冬也難以適應縣城的生活。 “前段時間韓冬的歷史長篇小說《三燕古都》就是在襄平縣寫的——他在那邊住了幾個月,覺得縣城挺好的,特別安靜,情節卡住了就出去轉轉,摸著古城墻的青磚就又有了靈感——比在北京效率高多了。” 韓冬自從幫劉南寫了劇本之后,煥發了創作熱情,還調到了作協。 不過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寫劇本,而是選擇了寫歷史長篇小說,這些魯盼兒都知道,但她卻不知韓冬躲到了襄平縣創作,“噢,怪不得他許久沒來家里了。” “《三燕古都》已經交稿了,我們正好在這段時間結婚。” 豐美笑著說: “他一會兒就會過來。” 話音才落,便傳來敲門聲,正是韓冬,提著水果進來,打了招呼便笑著說: “魯姐,我爸爸mama想在周末請大家吃飯,不知您和楊老師有空嗎?” 這是兩邊結親的正經禮數,魯盼兒自然滿口答應,“有空,當然有空。” 韓老師、丁老師與魯盼兒既是過去的鄰居,還是她的老客戶,大家見了面便笑,“沒想到我們又成了親家。” 兩家關系好,觀點自然差不多,說起兩個年青人的婚姻大事,意見也出奇的一致。 韓冬和豐美彼此喜歡,大家也贊成他們結婚,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倆人年紀都不小了呢。 年青人要把新家安在襄平縣,自然也由著他們。 住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年輕人能努力上進。 豐美的工作在襄平縣,家在當地自然方便;韓冬遠離喧囂雜亂的北京,在小城創作,也很適合。 于是韓老師和丁老師拿出一萬元積蓄交給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我們工作忙,你們想買什么就買吧。” 婚禮在北京辦了,請的是北京的親朋好友;然后又在襄平辦了一次,這一次多半是豐美的同事和老家的親戚。 魯盼兒在北京參加過后,又回了老家參加第二次,順便將自己和楊瑾給豐美準備的嫁妝送了過去。 全套的家用電器和生活用品,都是在友誼商店買最好的,裝上大卡車直接運到新房。 畢竟,家里最小的小妹結婚了呢。 這些東西在大家看來很貴了,但對魯盼兒來說卻不算什么。 事實上,她恨不得買更多的東西送來,只是豐美并不需要,她有體面的工作,有足夠的工資,單位還為她分了房子,什么都不必自己擔心。 ※※※※※※※※※※※※※※※※※※※※感謝黃泉引路花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1117 19:05:00 第253章 豈止認識 豐美的婚禮是在襄平的國營飯店辦的, 這正是襄平縣最好的飯店。 證婚人是襄平縣縣長劉北, 他熱烈地贊揚了這一對新人, 將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他們,回到座位又端起酒杯向身邊的魯盼兒道: “魯老板,我代表襄平縣政府感謝你, 為我們培養了優秀的魯豐美。” 作為豐美的jiejie, 魯盼兒被安排在婚宴的第一桌,與劉縣長和幾個縣里的領導在一起。 “我也正要感謝劉縣長呢。” 魯盼兒笑著舉起酒杯,“豐美之所以能成長這么快,正是因為你們的關心和照顧!” “魯老板, 豐美能遇到劉縣長這樣的領導, 的確很幸運!” 有人舉起酒杯加了進來,“來, 我們一起干一杯吧。” 魯盼兒轉頭去看這位中年男子,怔了一下才認出,原來是陳建軍。 沒有穿軍裝的陳建軍,似乎變了樣, 他爽朗地笑著,圓融代替了過去的硬朗, 將一滿杯的酒倒進口中仰頭喝下, 又熱情地說: “劉縣長一向主張積極提拔年青有為的干部,不但給了魯豐美這樣有才華的大學生提供了最好的機會, 也調動大家的積極性。 所以呀, 這幾年, 我們襄平縣每項工作都蒸蒸日上,在省里排名不斷提高!” 劉北趕緊擺擺手,“若說襄平縣這幾年的進步,還要歸功于先前的張縣長,我不過曹隨蕭規罷了。” “雖然張縣長為襄平縣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但是劉縣長的成績完全不亞于張縣長呀! 我最佩服劉縣長果斷硬朗的工作作風,正是我們轉業軍人的風范!” 陳建軍笑著給劉北倒了一杯酒,“我借花獻佛,再敬縣長一杯!” 又舉著酒瓶向魯盼兒示意,“趕緊喝了,我給你倒滿。” 魯盼兒不大喝酒,剛剛只抿了一小口,便搖頭笑道: “你們倆都是軍轉干部,也都有好酒量,你們喝吧。” “欸,這可是豐美的婚禮呀,你當jiejie的怎么能不喝酒呢?” 陳建軍熱情地將魯盼兒酒杯加滿,“把三個弟弟meimei拉扯著長大了,如今最小的meimei又結婚了,今天最高興的應該是你,來,我們大家一起喝!” 劉北便想了起來,“原來你們都是紅旗公社的,過去就認識!” “豈止認識,我們兩家還是一個村的,關系特別好: 我大弟弟建國與魯老板是同學,小的幾個都是她的學生,建黨報考大學時還是魯老板幫的忙呢。” 陳建軍熱絡地說著。 “那我們果然要一起再喝一杯了,我去過東平安堡村好多次,陪著我meimei找魯老板做衣服。” 劉縣長興致勃勃地一起催著魯盼兒喝酒,“不聊不知道,大家關系近得很呢。” 算起來,陳建軍的話都沒有錯,但過去的許多事其實又遠非如他所流露的。 不過在豐美大喜的日子,魯盼兒也不想多說什么,只笑著又抿了點兒酒。 陳建軍便與劉縣長聊到了一起,“這個季度,化工廠的產量又增加了百分之二,我決心帶領大家在年底前完成百分之十五的增長率……” “不錯,陳廠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干勁兒十足……” 劉縣長正說著,卻被人找去,便向魯盼兒和陳建軍擺手一笑,“省里來電話了,我先回辦公室,你們敘敘舊吧。” 劉縣長走了,幾個副縣長也跟著回去辦公了。 魯盼兒只當陳建軍也會離開。 做了這么多年生意,見的人也不少了,魯盼一眼就看出來,陳建軍剛剛過來敬酒,并是為了恭喜自己和豐美,而是與劉縣長套關系,現在縣里的領導們走了,他完全沒有留下的必要。 畢竟,他們之間真沒有什么可敘的。 童年的回憶早已經模糊,期間又有幾次誤會和矛盾,而他們上一次見面并不愉快。 但陳建軍并沒有走,反而在魯盼兒身邊坐了下來,“我在部隊幾年,雖然提了干,但一直不大順利,又沒趕上參戰,轉業回來的時候才是連級干部,與同期入伍的顧鐵山根本沒法兒比,那時候我特別苦悶,又沒有辦法。 沒想到轉業回了襄平縣,我才發現,其實自己更適合在地方工作。” “剛回襄平縣的時候,我被安排在化工廠任副廠長,今年開始任廠長——化工廠的職工上千,比在部隊管的人還多……” 能在部隊提干,能當上化工廠的廠長,陳建軍果然有些本事的。 他今天在自己面前的這番表演,也是想讓自己知道,他雖然失落地離開部隊,但之后更成功了呢。 就算他事業做得不錯,可據說他依舊與幾兄弟很生疏,就是對寡母,也不贍養,更很少回家看望。 所以,村里人對他頗有微辭。 好在建國并不與哥哥爭,與春妮一起擔起養老的責任。 而陳嬸兒也想開了,一直跟著二兒子過日子,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的。 陳建軍果然人情練達,似乎聽到魯盼兒心里所想,立即話鋒一轉,“唉,我是老大,又是國家干部,本來應該接我媽過來養老。 可是,萬紅英,你也知道的,她這人,脾氣有點兒壞,唉,我是沒有辦法,又不好離婚。” “你也知道,這幾年建國發了點兒小財,我媽在那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跟弟媳婦也合得來,我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魯盼兒看著陳建軍,他的神情變化可真快,先是跟劉縣長充滿熱情地談工作,然后得意地對自己炫耀,再接著唉聲嘆氣說起萬紅英,現在又打著哈哈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自己竟一句插不上。 忽然,陳建軍站起來,笑著招呼,“胡副院長,在這里遇到了,還真巧呀!” “也不算巧了,”胡一民笑著說: “我和魯盼兒、陳建國都是高中同學,豐美與我的meimei差不多大。” “對了,建國說起過,我竟然忘記了!” 陳建軍拍拍腦門,端起酒杯,“來,來,來,我們喝一杯,大家都是朋友!” 胡一民喝了酒便坐了下來,“老班長,你當時從高中退學時,我特別難過,覺得你沒讀完高中保送上大學太可惜了。 沒想到,十幾年后你依舊比我們都成功,我真是太高興了!” 看到老同學,魯盼兒不由笑了,“沒有誰比誰成功,只要自己過得幸福,就是成功。” “如此說來,我們同學都挺成功的,”胡一民笑著數起昔日的伙伴,“趙劍一直在部隊,現在已經當了團長,在沿海城市娶了媳婦,兒子都十幾歲了;大龍如今也有了家,有了孩子;鄭峰畢業后分配到平安堡鎮,后來調到農林局工作,現在是副局長了;建國拉起了上百人的施工隊,在北京蓋房子,他的戶口在農村,按政策可以生二胎,現在就有了兩個女兒;最沒想到的是許琴和躍進,他們倆竟然結婚了! 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二龍也是你們的同學吧?” 陳建軍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