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可秦玉芝 在圈子里混了這么多年,什么丑聞沒聽過,哪里會被她這一兩句話迷惑。 秦玉芝厭煩初盈,當即甩開她的手,“少跟我打感情牌,我告訴你,你那點歪心思我清楚得很。” 先是裝可憐博取同情,等到孩子真生下來,那絕對不可能做到無欲無求。豪門中那些爭家產的私生子可不就是這么來的? 秦玉芝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季淮西的來電。 秦玉芝瞥了初盈一眼,轉身背對過去,接了電話,“淮西。” 初盈聽見這個名字,當即揚聲大喊,“救命,淮西救我……唔唔。” 秦玉芝直接掛斷電話,捂住了初盈的嘴,“還是個硬骨頭呢?都這時候了還不死心。” 初盈甩開她的手。 兩人掙扎之下,初盈忽然從床上摔了下來,捂著肚子在地上躺著,連坐都坐不起來。 初盈這段時間情緒糟糕,胎兒本就不穩,這一摔令她痛苦不堪。鮮紅色血跡從身下流出,染紅了兩個女人的眼睛。 窗外舉起一個小小的鏡頭,將這駭人的一幕拍錄下來。 第62章 初盈看見自身一片血色, 眼中盡是恐懼, 費力的抓住了秦玉芝的褲腿,“夫人, 救我。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秦玉芝雙腿打顫,全身一陣哆嗦, 終于跑到病房外頭去喊人。 很快, 醫生護士趕來將初盈送入急診手術室, 而秦玉芝盯著地上殘留的那攤血跡, 心中難以安寧。 她慌慌張張的跑出醫院,手機響起一次又一次, 秦玉芝深深吸氣,終于接了,“淮西。” “媽, 你是不是去找初盈了?” “是。” 既然秦玉芝承認找了初盈, 那就代表她已經知道初盈懷孕的事。 季淮西耳邊又響起初盈那聲求救,內心煩躁不已, “媽,你別去找她,她現在情況很不穩定。” 秦玉芝有些不可思議, 聽季淮西的語氣竟然是要護著那個懷孕的女人? “淮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想要抓住你的把柄,你還惦記著那個小賤人!” “媽,我對她沒興趣, 但她現在懷著身孕。”雖然他對初盈沒有感情,可他還是想留下那個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你若喜歡孩子,等你成家立業自然兒孫滿堂,可現在絕對不是合適時機。淮西,你聽mama的安排,mama不會害你的。” “你想做什么?” “那個孩子,留不得!”秦玉芝掛了電話,深深閉上眼睛。 當季淮西趕到醫院時,只見到初盈躺在擔架上不省人事,滿臉蒼白的被推出來。 醫生向家屬表示抱歉,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保住。 那一刻,季淮西感覺腦袋瞬間空了。 他想留住的,終究還是失去了。 到底是從什么開始,他一步一步走向失敗…… 席歲不愿嫁他,季陵城漸漸對他起了疑心,養在身邊的小情人處心積慮的算計,談論婚嫁的齊蓁在關鍵時刻悔婚,甚至陸續爆出他的丑聞。 有人在背后推動著這一切,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跟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怨! 秦玉芝知道兒子來醫院找初盈,于是又趕了回來,想將季淮西帶走,“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啊?要是被旁人看見,那些媒體都不知道要怎么寫你了!趕緊跟我離開。” 秦玉芝在某方面專橫霸道,只希望別人按照她所布置的計劃走下去,無法容忍別人出錯。 她認為這是對自己兒子好。 季淮西耳邊仿佛響起連綿不斷的嘮叨聲,要么是秦玉芝不耐煩的教育,要么是秦玉芝語氣不善的指責,每一句話都在逼著他前行。 “媽!你別逼我了行嗎?!”季淮西破聲一吼,雙目赤紅,腦海中的聲音似要將他整個人都炸開! 秦玉芝被嚇了一跳,怔愣在原地。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 白日里那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垂頭喪氣走在街頭深處,手里拿著一個空蕩的酒瓶。 不小心踢到什么,一個躡趨,差點朝前路撲去。 渾身臭味的流浪漢被這醉酒的男人激怒,罵罵咧咧的追上去。 流浪漢見這酒鬼穿得高檔,骯臟的手直接往上蹭,扯掉他那干凈的領帶。 “艸!” 季淮西舉著酒瓶砸過去,流浪漢摸著腦門,濕漉漉的血跡從手指流入手心。 流浪漢吃痛,戾氣暴增,狠狠抓住季淮西的手腕,試圖搶走他的酒瓶。兩人扭打在一起,酒味與臭味混合,臟亂不堪。 “砰——”流浪漢終于搶走瓶子,學他剛才的狠厲動作,朝他腦門狠狠砸去。 —— 秦玉芝剛從醫院回家不久,又接到來自醫院的電話。 一聽說兒子出事,她整個人的魂兒都被嚇掉了兩層,哆哆嗦嗦的把手機裝進包里。 季家老三挺著啤酒肚優哉游哉的從外面散步回來,手里拎著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塑料袋,笑呵呵對秦玉芝說:“老婆,我跟你說我剛才在外面遇到……” 沒等他把話說完,秦玉芝已經將擋在面前的男人推開,不小心牽動了塑料袋子,里頭的東西落在地上,然而秦玉芝并沒有因此多停留一分一秒。 見妻子將他當做隱形人一般視而不見、聰耳不聞,甚至剛才把他的東西揮落在地也像是什么都沒發生,季老三無奈的嘆了口氣。 秦玉芝的身影消失之后,季老三將塑料袋里裝的新鮮水果取出來。他還記得這是妻子最喜歡的水果,可如今她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他知道,妻子一直嫌棄他胸無大志,可他就喜歡簡單溫馨的生活,甘于平凡,有錯嗎? 秦玉芝擺馬不停蹄趕去醫院,同時還不忘讓人封鎖消息。 季淮西失去意識,昏昏沉沉的進入了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特別的夢境。 那夢中的一切,與周圍所有人都密切相關,可結局卻完全不同。 在夢中,他與席歲家宴相見那天,便定下了婚事。 ——下面是季淮西的夢境—— 季淮西在宴席上跟席家父母侃侃而談,令席家長輩很是滿意。 席歲低著頭,小口小口的解決碗中的食物,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結婚這件事。 她只知道,過了這個坎,她以后的人生就自由了! 默默吃飯都是為了打發時間,兩碗米飯下肚,席歲終于吃撐了。她沒放碗,筷子握在手中,假裝還沒下席。 席歲悄悄地抬眸往桌上掃視一圈,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對面那個穿著穿著米色針織毛衣的男人身上,那是她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季云修。 為什么說是小時候最好的朋友? 因為他們從幼兒園到初中同班,可上了高中之后,季云修的情況就不適合上學,僅僅是掛了一個學籍,其他時間都留在家中,據說他的后媽姜瑞云專門請了家庭教師為他授課。 十七八歲的孩子充滿朝氣,最向往的就是美好的未來。 一開始席歲還會往季家跑,慢慢的,高中學業繁重,她也認識了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惦記季云修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高考之后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毅然填報了其他城市的學校,此后更是難得一見。 畢業之后,她又跟朋友滿世界的旅游采風,又去了兩年。 而且季云修不使用手機,連網絡上都無法溝通,這么一算,他們之間相隔了無數個日夜,自然找不回小時候的感覺。 她盯著季云修看了半天,那人都沒有回應給她一個眼神。席歲小小嘆了口氣,估計季云修早就把她忘了。 季家跟席家的婚事談妥,最后離開的時候,季淮西完全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晚輩,將每個長輩都照顧到。 母親秦玉芝拉著席歲的手,臉上堆滿了最和藹的笑容,“歲歲,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席歲沒怎么應聲,臉上一直掛著得體又疏離的微笑。 兩家的大人們還在客套,慢慢的,席歲越走越靠后。她有意無意的與季云修的步伐相同,走在他的旁邊,喊了一聲:“季云修” “……”那人當然不會回應她。 季管家走在末尾,只為看護大少爺的安全,所以也沒直接代替季云修回答。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席歲有些小小的失落,就算他們的友誼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化,也不至于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了吧。 “席小姐請見諒,大少爺他并非針對你,他只是比較安靜。”季管家終于開口。 席歲點點頭,這些事情她知道,如果要讓季云修搭理自己的話,或許又要像小時候那樣在他面前不斷刷臉卡才行。 想到這兒,她又淺淺的嘆了口氣,“唉,云修哥哥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一直沉默的季云修忽然聽到了熟悉的稱呼和聲音,抬眸盯著她。 此時,走在前面的席母回頭喊了一聲,“歲歲……” 席歲揚手答了一句:“哎,馬上就來。” 揚起的右手還握著手機,手臂自然放下時不小心撞到什么,手一滑,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席歲立即彎腰將手機撿起,翻到正面一看,完了……屏幕都碎了。 她哀怨的扭頭看了一眼,剛才兩人雖然同行,中間卻相隔了半米。 不知道季云修什么時候站了過來,她一時不察撞到了他的本子上,沒拿穩的手機鉆了空子,躺地上去了。 她不怪季云修,就是覺得自己有些倒霉。 席母又在催促,容不得她多想,席歲心塞的收起手機,快步追上去。 她也不知道,剛才已經主動邁出一步的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不久之后,季淮西跟席歲訂婚、結婚。 新婚當夜,季淮西因為工作沒有時間陪伴新娘,而席歲一點也不生氣,甚至覺得輕松自在。 季淮西正式接觸席氏集團,而席歲已經為了夢想離開云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