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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彼亓怂脑?。 顧勻佳上前,委身扶住他的手臂,替他整理了下衣裳,輕聲道:“聽聞將軍身陷囹圄,妾身騎快馬趕至將軍身邊,以見將軍最后一面。聊以安慰。” 她聲音淡淡的。 祁言眼中已然全是憐惜:“夫人自幼只知詩書,不懂武行。今日為了來見為夫騎快馬,該是受了多少苦呀。這苦受不得……” 顧勻佳抬眼看她。 她上前,伸出手臂環(huán)住他的肩,將頭輕輕放上去,道:“將軍常年帶兵打仗,即使不征戰(zhàn)沙場,也在練兵場上揮汗如雨。在府中的日子不長久,不甚了解妾身,妾身可以理解。” 祁言皺了下眉:“何意?” “沒什么意思,”她將頭埋首在他脖頸處,“只是來見將軍最后一面,沒什么意思?!?/br> “不會是最后一面?!?/br> “會是的……” “什么意思?” 顧勻佳盯著他,眼神微冷。 祁言低下頭看他,語氣中帶了一絲警惕性:“你怎么會知道我藏身之地?為何門口的侍衛(wèi)未曾通報(bào)?你又……” 顧勻佳嘆氣:“唉,你說的是門口那兩個(gè)你的心腹嗎?” “自然。” “死了?!?/br> 顧勻佳緩慢起身。 她頭微垂,自上而下俯視著祁言,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我該不該告訴將軍,即將與他們同一個(gè)下場的人便是……” “將軍你?!?/br> 最后的畫面定格。 只有她平靜的臉。 —— 這段拍完,祁言起身。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用袖子摸了一把臉,結(jié)果粘得臉上幾道血跡,樣子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他朝著顧勻佳說:“這回可算是殺青了。和顧小姐合作很愉快?!?/br> 顧勻佳笑著:“愉快?!?/br> 互相恭維后。祁言撓了撓頭,道:“勻佳姐”,他和她套近乎,然后說,“最近薛放哥怎么樣?” 薛放? 顧勻佳差點(diǎn)回“問我干什么”。 她咬著唇思索:“還不錯(cuò)。” “……最近導(dǎo)演??渌??!?/br> “不是,”祁言晃晃手,“我是說,薛放哥他沒跟你說什么?近期的?挺讓人高興的那種?” 顧勻佳仰頭:“沒有?!?/br> 薛放只會氣她。 “啊,這樣啊。”祁言失落。 顧勻佳覺得莫名其妙。 祁言回過神兒來笑笑說:“沒事勻佳姐,我就隨便一問,順嘴的。你別多想。你不是還有訓(xùn)練么,我不攔您了。那個(gè),我殺青的時(shí)候您來看看就行?!?/br> “哦哦?!鳖檮蚣训馈?/br> 等顧勻佳走得遠(yuǎn)了些,祁言才又顯出一副失落的樣子,他呢喃自語:“薛放哥,你很慫啊?!?/br> 末了,說:“唉,沒磕到。” 表情痛心疾首。 —— 經(jīng)祁言提醒,顧勻佳這才想起一件事。 她和薛放有一場吻戲。 還是她主動的那種。 她這幾天沒見薛放。 兩人的戲份正好岔開,她唯一聽說的關(guān)于他的事,是李文芮請教他演技上的問題,而他欣然解答。 除此之外,毫無音訊。 顧勻佳覺得自己炒CP極其不上心,而薛放更是一竅不通。相比其他藝人一炒就爆,一爆就紅,他們兩個(gè)在這方面像極了還沒畢業(yè)的小學(xué)生。 爛泥扶不上墻。 她決定,下面那場虐心大戲一定要演好,吸一波CP粉。 —— 幾天后,她站在片場。 隔著幾米,薛放正看著劇本。 顧勻佳數(shù)著時(shí)間,還有兩個(gè)小時(shí),她就要和薛放在鏡頭前獻(xiàn)出一吻,慫勁兒立馬涌上來。 她睨了身后的助理一眼。 然后小聲道:“誒,能不能給我條口香糖?” 小助理頓了頓,頭朝薛放一偏,又看了她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恍然大悟說:“哦、哦,我?guī)Я恕!?/br> 他給顧勻佳遞過去。 顧勻佳順手放在口袋里,腦子里禁不住又是一陣臆想,關(guān)于她和薛放的虐戀大戲如何上演。 片中,薛放扮演的姜國謀士此刻已被姜國的王貶謫,然而貶謫只是表面之計(jì),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不可能如此心軟,趕盡殺絕才是常態(tài)。 而顧勻佳是王的手下。 剛立了功、最忠心的手下。 十分戲劇化。 而片中顧勻佳對薛放的感情,按照言情小說發(fā)展的趨勢,說白了,應(yīng)該叫作“女間諜和謀士的禁忌之戀”。只是這禁忌之戀的結(jié)局并不美好。 片子的主角幾乎死絕了。 賺人眼淚不交|稅啊。 她嘆口氣,望著助理。 “給我塊口香糖。” “你剛才要了……” “是嗎?” “是呀。”小助理委屈巴巴。 顧勻佳默默口袋,確實(shí)。 她苦笑:“我,有點(diǎn)晃神。” 小助理將將二十歲,正是好奇心重、且想象力豐富的年紀(jì),他伸頭探腦往顧勻佳這里湊:“佳姐,你為啥晃神???因?yàn)椋健!彼掳鸵惶?,指向薛放那方?/br> 顧勻佳呼吸一滯。 “也不是……” “那是啥?” “唉,事情過于復(fù)雜,和你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楚。”顧勻佳朝他點(diǎn)頭,“只可意會。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