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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嚴肅的逼近了芬里爾,硬是把它逼退了幾步。 “我、我知道了,我會試著裝成巨狼的,這總可以了吧?” 得到了這種回應的我卻還是不太滿意。 “絕對!不能露餡!” “知道了!我不會露餡的!你別靠的那么近啊!” 我終于心滿意足的笑了,后退幾步回到了安全區。 “有您這句話我就安心了,未來的這段時間還請多多指教。” 說著,我朝芬里爾欠了欠身。 芬里爾盯著我看了一會。 “...我說啊,如果你要假裝冒險者的話,有些習慣不改不行啊,我可沒見過哪個冒險者會這么標準的宮廷禮的。” 我稍稍愣了一下,“說的也是呢,這方面必須要注意下才行。” 確實,過去還是塞西爾家主的時候,我曾接見過幾個冒險者,除了為首的隊長,后排幾個行的禮都不是很標準,看著十分別扭。 頓了頓我又問,“那么一般來說冒險者都是怎么行禮的呢?” 芬里爾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一般來說,他們都是不行禮的吧?” 我再次愣住了,“是這樣的嗎?” 芬里爾遲疑著點了點頭。 “大部分冒險者都是平民,很少會有貴族跑去當冒險者,商人倒是不少,平民見面打招呼都是你好,好久不見之類的,會正兒八經的行禮的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不,是完全沒有見過。” 芬里爾的這一番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平民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呢? 仔細想想,在我前世的記憶里,我的身份就和平民無異,和芬里爾說的也差不了多少,但兩邊的社會環境全然不同,習慣了貴族生活的我理所當然的將貴族的那一套按到了平民身上,一直到被芬里爾提出來才察覺了不對勁。 說起來,在村子里的時候我卻是沒見過大家行禮,本來還以為是因為太熟悉了才免去了那一套,原來不是嗎? “就算是初次見面,也不需要行禮嗎?” 芬里爾沉吟了一會,“看情況吧,低級冒險者在面對高級冒險者的時候,還是很恭敬的。” 當我仔細搜索過前世的記憶后,就明白芬里爾的意思了。 畢竟是接近三十年的人生,那么多記憶一下子塞進腦袋里非得痛死不可,那天我所記起來的只不過是‘我是轉生者’這件事,更多的記憶只有當我想要去回憶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您這么耐心的教導我。” “我說,你還要道幾次謝啊?”芬里爾的語氣多了幾分煩躁,看起來也有些坐立難安,“今天見面到現在還沒一個小時,你就已經說了無數遍謝謝了,普通人可是不會這樣的。” 也沒有那么多吧? “抱歉,這是我的個人習慣...” “道歉也是!拜托你正常點吧!要是你一直這樣我可受不了。” 我在失笑的同時開始反思,想要不引人矚目果然還是要把自己變得普通,那就要把這些不尋常的地方都改掉。 好像有點難啊,畢竟是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努力吧! 因為從這到弗格斯還有段距離,芬里爾就提議由它載著我,不出意外天黑前就能到達,但是被我拒絕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想多看看路邊的風景,你瞧那邊有蝴蝶在飛哦!” 芬里爾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不是說去弗格斯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我眨眨眼,表情無辜的說:“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那么著急。” “......” 最終芬里爾還是投降了,木著臉跟在我身邊看我發瘋,不對,是親近自然。 “你之前說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 我點了點頭,“準確的說,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 過去我身上還有第一王子的未婚妻這一頭銜,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拉攏的,各式的茶會邀請也絡繹不絕。 有次我就被邀請去了某個貴族家新開發的溫泉區,是在深山里,景色是不錯,只不過莊子內人工雕琢的跡象太過明顯,看多了也沒什么意思。 “以前我去哪身邊都會有十多個人跟著,女仆侍衛管家,就連廚子也有,干什么事都要被管著,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一點自由也沒有。” 過去一直被各種規矩約束著,習慣了倒也沒什么,可當體驗過了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樣的,再想起以往,除了抱怨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芬里爾耐心的聽著我的抱怨,完全沒有不耐煩或是開口打斷我,到后來還是我先不好意思停了下來。 “啊,一不小心就說過頭了...”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芬里爾的表情,確認它沒有不開心后才笑了起來。 “從來都沒有人愿意聽我說這些,你還是第一個。” 芬里爾瞥了我一眼,“聽你以前做過的蠢事還蠻有意思的。” 我聳聳肩,沒有把它的話放在心上。 “是吧,我也覺得以前的我挺蠢的,那種地方與其說是家,但其實跟監獄沒什么區別,就應該早早地逃出來才對。” 天逐漸暗了下來,我們在河邊的一塊巨石后扎了營,而后芬里爾讓我待在原地,它去找能用來生火的樹枝和能作為晚餐的獵物,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