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喲，那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嘛，這好好的怎么撞到頭就失憶了？”

    “看樣子我們要小心些，以后都不能撞到頭了。”

    “……”

    白露和顧琛陽都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村子里那些打人打頭的習慣倒是改了，大家也擔心一個不小心，把人打的失憶了。

    到了王家，除了方亞芬之外，大家都去上工了，她正在曬衣服，看見白露他們一家四口來了，忙道：“來了，我正想去叫你們呢，中午一起在咱們這吃飯。”之前閨女來的時候，她覺得閨女還是閨女，現在閨女帶著女婿和孩子一起回來，她有種閨女真的已經嫁出去的感覺。

    白露靦腆的笑了笑：“媽，我……我和琛陽在甬寧市買了一點東西，給你們拿過來。”

    方亞芬：“啊喲，破那費干嘛？你不如留著看醫生。”

    顧琛陽道：“給您的東西那怎么能說破費？”

    四毛跑了過來：“小姑姑，有糖嗎有糖嗎？”四毛現在也不能到處玩了，方亞芬去洗東西做飯的時候，他要看著五毛，他是一個小哥哥了。

    白露道：“有玩具槍槍，但是沒有糖，你要玩具槍槍嗎？”

    四毛眼睛一亮：“要的要的。”農村里也是有槍的，但那是有些手工活絡的男人用木頭給孩子做的，四毛他們也看見過，個個羨慕的不行。

    白露道：“那你看著弟弟，待會兒小姑姑再給你。”

    四毛：“我一定把弟弟看好。”

    方亞芬道：“真是美的他了。”

    進了房間，白露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媽，這是您和大嫂、二嫂一人一條的絲巾，我也不知道挑選什么好。”

    方亞芬：“你買這個做啥？我都老了，哪里需要這個啊？”雖然這么說，但是眼睛卻盯著絲巾移不開視線。

    白露笑笑，也沒有反駁，接著又拿出四雙鞋子：“這是爸爸、大哥、二哥和小望的解放鞋，一人一雙。”

    方亞芬嚇了一跳：“這……這你們得花多少錢啊？”

    白露道：“這是琛陽買的，您得問他。”

    顧琛陽道：“你們養育露露辛苦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方亞芬：“你們真是……”

    白露接著拿出三罐鈣片：“媽，這是……”

    方亞芬道：“這奶粉和乳麥精我們不要的，你二嫂有奶水，還不少，五毛也不用喝奶粉和乳麥精。”

    顧琛陽道：“這不是奶粉和乳麥精，雖然罐子是，但里面的東西不是。”

    方亞芬：“啊？”有些丟臉。

    白露道：“這是藥片，一共有三罐，每天吃飯的時候吃兩顆，一罐可以吃一年。這奶粉罐子里的藥片是給小望的，他不是身體不太好嗎？個子也比其他同齡的孩子要矮，吃這個對骨頭的生長有好處，對他的身體健康也有好處。這兩罐乳麥精罐子里的藥片是給你和爸的，你們年紀大了，又常年上工，這個雖然不是神丹妙藥，但是對身體多少有點好處的。”

    方亞芬雙眼一紅：“這……這……”

    顧琛陽道：“岳母您就收著吧，過幾天露露跟我隨軍了，她也照顧不到你們了，這是我們的心意。你把身體養好，等過上幾年露露懷孕了，還要你來部隊照顧呢，你總不想自己身體跨了，露露沒人照顧吧？”

    白露聽到顧琛陽說生孩子，瞪了他一眼，顧琛陽朝她眨了眨眼睛。

    方亞芬也不猶豫了：“好，我把身體養好了，以后照顧露露坐月子，給你們帶孩子。”

    顧琛陽又提醒：“這是給你和岳父，還有小望的，只適合你們吃。”

    方亞芬道：“我曉得了。這個……很貴吧？”

    白露道：“多少錢都沒有您們重要。我雖然記不起事情了，但是琛陽跟我說，你們對我比對兒子還要好，能投胎到您的肚子里，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方亞芬：“你說什么呢，能夠生出你這樣的閨女，才是我的福氣。”想到在這之前的十八年，閨女沒在自己的身邊，她就心疼。

    又聊了一會兒，顧琛陽和白露就離開了，留下顧乾和顧坤在院子里和四毛一起玩玩具槍。

    白露：“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我都洗了，現在去小溪好像也沒有衣服要洗。”

    顧琛陽：“隨便拿一件干凈的衣服也可以去洗。”

    白露：“那太假了吧？我還是把床單被套去洗一遍，那天在山上躺過，睡覺的時候外衣外褲沒有脫。”

    顧琛陽：“難道你希望我給你脫？”

    白露直接把他無視，她把床單和被套都換了下來，然后拎著木桶去小溪邊了。

    小溪邊有幾個婦女在洗，看到白露來了，大家熱情的打招呼。昨天顧琛陽按家按戶去打過招呼了，所以大家今天看到白露，又顯得特別注重。

    “白露你們從甬寧市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一個婦女道。

    白露是記得她的，張東強mama，叫她帶過好幾次的東西，5月份她兒媳婦生了，生了一個兒子，她高興的不得了。但是，白露笑著搖搖頭。

    張母道：“不記得也沒關系，咱們都是鄉親們，多見幾次就認識了。白露啊，按我說你命真好，之前嫁給陽子的時候他還是植物人，大家都說你要當寡婦了，現在可好了，陽子回來了，你算是熬出頭了。”

    另一個婦女接起道：“可不是，對我們女人來說，找個好男人嫁了那才是最重要的，咱們這大隊里，陽子就是數一數二的。”

    “可不是，除了有國……對了白露，有國就是你堂兄，大隊長家的兒子，除了有國，陽子那是最有出息的了。”

    “有國也比不上陽子，陽子是軍官，有國只是刨地里的。”

    白露想說，王有國是男主，誰都不能跟他比。

    白露：“謝謝你們，我也覺得琛陽很好，我發生了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嫌棄我，還不離不棄的照顧我，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白露說的自己牙齒都酸了。

    婦女：“那可不是，你就是個有福氣的人。”

    白露：“嬸子，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啊？琛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那以前……以前琛陽對我好嗎？”

    “好，那必須是好的，陽子對你那叫……那叫……”

    “那叫隨傳隨到。”

    “對對對，隨傳隨到。”

    怎么個好法，陽子沒有教她們啊，幾個婦女差點說不出來。

    “白露你啊，是個特別善良的姑娘，以前你在郵政局上班的時候，經常幫大家從供銷社帶東西。”

    “就是，你還我幫我們把雞蛋帶去副食品站收購。”

    “你雖然是后媽，但是把顧乾和顧坤照顧的很好。”

    “就是，你是個特別大氣的人。”

    白露聽著她們像夸花兒一樣的夸自己，笑的越來越甜。果然，就算是假的，她都被夸的輕飄飄了。

    “露露。”身后傳來顧琛陽的聲音，“洗好了嗎？”

    白露……很想翻白眼，她才來不久呢，他又不是不知道。

    顧琛陽走到她旁邊：“我怕你連衣服怎么洗都忘記了，過來看看。”

    白露還沒反駁呢，旁邊的婦女們就調侃了起來：“陽子，你真是體貼。”

    “就是嘛，陽子這么體貼，白露的福氣啊。”

    “當男人就是應該像陽子這樣。”

    “……”

    白露：“嫂子們、嬸子門也有福氣，現在很多女同志在上工，你們都不用上工，這不是你們的福氣嗎？”

    “白露這話說的也中聽，我們家那個男人喲，就是不舍得我太苦。”

    “可不是，我家男人也是。”

    白露聽她們開始吹爆自己的男人了，她笑著偶爾搭一句。不過，顧琛陽和她一起洗床單被套，速度倒是快了。床單被套是大件，一個人洗的話有點墨跡，水也擰不干，兩個人一起洗，倒是不費時間了，洗好之后他們一起擰干。

    “白露同志。”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白露回頭，是曹菲。

    “你好，你認識我家露露？”顧琛陽開口。

    白露回過神，她差點跟曹菲打招呼了，如果不是顧琛陽出聲，她大概就把曹菲的名字叫出口了。心砰砰砰的跳，此刻才意識到顧琛陽要她一起隨軍是正確的，她在這里很容易暴露。

    曹菲道：“你好，我叫曹菲，你是白露的對象吧？我是這里的知青，和白露同志見過幾次面。不好意思，我忘記白露同志失憶了。”

    顧琛陽道：“我是白露的對象。”

    白露道：“曹菲同志你好，不好意思，我……記不起你了。”

    曹菲道：“沒事沒事，現在認識也不遲。”

    白露道：“曹菲同志，你們今天不用上工嗎？”

    曹菲道：“今天不用，今天知青要去鎮上的知青辦開會，馬上要走了，我是來拎水去澆地的，我們知青旁邊有塊地，大家種了一些蔬菜。”

    白露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曹菲：“好的，再見。”

    顧琛陽拎著木桶，看著白露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怎么了？”

    白露搖搖頭：“你說的對，我還是跟你隨軍吧。”不過，她想的卻不是這個，她穿書已經9個月了，現在米心兒和王有國在談對象，大隊長媳婦整天的夸米心兒。自從去年米心兒和大隊長媳婦一起擺攤被他們看到之后，關于米心兒和王有國在談對象的事情也傳開了，反正他們都沒有掩飾。只是中，顧嫣和米心兒會發生矛盾，因為顧嫣和王有國會有牽扯，而米心兒擔心顧嫣和王有國會有男女主之間的相互吸引，所以很看不慣顧嫣，最后會算計顧嫣。

    可是目前看來，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白露忍不住的想，如果她隨軍去了，貌似女主和女配之間的事情她就看不到了。

    回到家，兩人一起曬好床被和被套，顧琛陽拿起柴刀：“我去山上去找些木頭，過兩天要走了，院子再圍一圍。”

    白露：“好的，注意安全啊。”

    顧琛陽：“嗯。”

    中午去王家吃飯，所以白露不用開火，她又沒事情做，就拿出昨天買來的裹胸背心開始加工，她把自己的文胸固定在裹胸背心里，當然只固定前面半圈，主要是兩個罩子的地方，后面半圈她沒有固定，因為要扣，不好固定。縫住固定是很快的手工活，縫好之后，白露欣賞了一下，從外面看，根本發現不了里面還有一個胸罩。四個裹胸背心加四個胸罩，還沒一個小時，白露就全部搞定了。

    想到過兩天要去部隊，白露又開始整理行李。她的護膚品需要偽裝，洗面奶、水、精華、面霜、眼霜、防曬霜，她目前用的只有這些，那怎么偽裝呢？

    她去雜物房，從里面找出幾個水果罐頭，罐頭雖然是玻璃的，但是有蓋頭，可以把護膚品放進里面，各裝一個罐頭。

    接著，白露去洗了罐頭瓶子，用洗潔精反復洗了好幾次，然后用紙巾擦干再吸水，接著在廚房里整理護膚品。罐頭瓶子雖然不大只有300克左右的容量，但是對護膚品來說，這瓶子算是大了。當中，洗面奶、面霜、防曬霜，分別用了三瓶才裝滿，這是一年的量了。水倒是方便，白露買的是大瓶的，三百多毫升的，剛好一瓶。就是精華和眼霜麻煩，精華是30毫升的，她整整拿出十瓶才裝滿，都是抗衰老的精華，至于眼霜……不裝了，小小15克的眼霜而已，非常安全的。裝好之后，白露把護膚品的罐子燒了，洗面奶、水、和防曬霜的罐子是塑料的，好燒。精華和面霜的罐子是玻璃的，等顧琛陽回來讓他解決。

    護膚品整理好之后，白露去整理衣服，她的衣服還是比較好整理的，就是白襯衣、毛衣和闊腿褲，闊腿褲剛好是這個年代的褲。而且在顏色上，她也只有黑色白色和藏青色，也符合這個年代的顏色。

    衣服整理好之后，她看著柜子里放著的一些棉花和布料。棉花是后來拆了一條棉被子拆出來的，她給兩個小孩子做小被子之后剩下的棉花，布料是之前從李小秀那邊買來的，還沒有用光。想了一下，棉花可以帶去部隊，至于布料，她也有了打算。

    顧琛陽拖了幾棵樹回來，是那種已經連根拔起的，枯萎的樹，平時大家見了會拖回家，然后劈柴燒。就這幾棵樹，顧琛陽還是進了深山才找到的，如果是在山腳下或者半山腰，早就被人撿走了。

    白露聽到外面的動靜，把剪了一半的布放下，跑了出去。“哇，好多山藥，哪來的？”她歡喜的上前，看看這顆，又看看那顆，一雙眼睛特別亮。

    顧琛陽看著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是野生的，以前我還沒去當兵的時候，經常去山上找這個吃，饑荒的時候，這個吃的最多了，這叫山藥？哪個山那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