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露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顧琛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略尷尬，“你要買？”心想，還沒有白露穿的兩個罩子的衣服好看。

    白露看到的是胸罩形的背心。其實在66年前，百貨大樓也是有胸罩的，還是蘇國傳進來的款式，后來華國人也模仿了起來，但是66年開始國內的形式有些緊張，所以別說胸罩，就是顏色鮮艷的衣服都是禁止穿的，男女關系上，動不動就被打成搞破鞋。不過百貨大樓里胸罩雖然沒有了，但改良款的背心款胸衣還是有的，只不過不像胸罩能包的緊。

    白露之前洗衣服的時候，胸罩不敢曬在外面，就是怕被人發(fā)現，現在看到這個背心，她倒是想到了，她可以把胸罩縫在背心里面，這樣背心曬的時候，也看不出里面是胸罩。畢竟貼身穿的衣服還是要曬曬太陽的，常年不見太陽很容易滋生細菌。

    白露道：“嗯，買幾個。”她的那些背心還是不太符合這個年代的，用這個年代的背心比較保險。

    顧琛陽道：“還是你的比較好看。”

    白露：“什么我的？”

    顧琛陽附在白露的耳邊：“你不是也有這樣的衣服嗎？我覺得還是你的那種比較好看。”說完，他的側臉慢慢紅了。

    白露的臉也紅了，她知道顧琛陽說的是什么了，是胸罩。想起顧琛陽給自己洗過衣服了，她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那是我那個家里拿出來的，跟這里的不同，在這里還沒有這種款式的。”

    原來如此：“那你買吧，買不同樣子的？可以換著穿。”

    白露：“請你閉嘴，我自己會挑。”隨后，白露買了四件沒有任何美感、也不能裹胸的背心內衣，不過這料子是棉的，倒是非常的舒服。

    買好之后，還順便買了幾條內褲，以防萬一。

    顧琛陽看過白露自己的胸罩和內褲，再看百貨大樓里買的，有丟丟想法。接著，他們又給王家人和顧乾顧坤買了東西，給小孩子買的是玩具，給王有望買的是一個書包和一個文具盒，給王家男人買的是解放鞋，給王家女人買的是絲巾。買好之后，他們就去趕車了。

    下午四點半，車到了山丹縣。

    白露有些有氣無力的，所有東西都是顧琛陽拎著：“你沒事吧？喝口水。”

    白露道：“我以前從來不暈車的。”說著，喝了好幾口水。水里是加了vc的，酸酸的味道進去，似乎好了些，“我們回去沒有車，這一路走回去。”

    顧琛陽道：“我去借車，你等著。”

    白露：“我跟你一起去。”

    顧琛陽：“也行。”

    顧琛陽帶著白露來到一處有點偏，但比較大的宅子前，他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砟幸簦骸罢l啊。”

    顧琛陽：“借車的。”

    接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來開門了：“這么早借車？”

    顧琛陽道：“去長青生產大隊，兩個人，借嗎？”

    男人：“有點遠，得算來回兩趟的錢。”

    顧琛陽：“多少？”

    男人：“1個人兩塊。”

    顧琛陽：“行，現在能去吧？”

    男人：“我叫個朋友一起。”說著，門關上了。

    白露看的驚呆了：“這……這借車？”

    顧琛陽笑著摸了一把她的頭：“想什么呢？你還以為真借啊，就是租車的意思。解放前不是有黃包車嗎？坐黃包車不要錢？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現在是坐自行車。縣城里有一批人，專門晚上出去拉生意。”

    白露拍開他的手：“太驚訝了，原來縣城里門道很多，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顧琛陽笑而不語。

    門再次開了，出來兩個男人，兩人各自推車一輛自行車。

    顧琛陽道：“我和我媳婦一輛，你們一輛，回來了你們各自騎。”

    兩個男人當然沒有意見，他們看了白露一眼，換做是他們，也不愿意自己那漂亮的小媳婦坐在別的男人車上，所以他們朝著顧琛陽意有所指的笑了笑。顧琛陽也笑，都是男人，看破不說破。

    白露：表示不懂他們在笑什么。

    顧琛陽把他們的行李綁在自行車的后面，又對白露道：“你坐在前面。”

    白露：“我想坐后面。”坐前面有點尷尬。

    顧琛陽笑問：“你坐后面行李放哪里？前面放不了。放他們那輛自行車的后面？然后讓他們當中一個大男人坐前面？”

    白露不說了，走到自行車的前面。

    顧琛陽：“坐的上嗎？”

    白露扶著自行車，一跳就上去了。

    40分鐘后，他們到了長青生產大隊的門口，顧琛陽付了4塊錢，這會兒已經快六點了，村門口的地上已經沒有人了。

    長青生產大隊的上工時間是上午八點到十二點，下午2點到四點，如果農忙趕的話上午會提早半個小時，下午也會提早半個小時。

    不過等兩人走進村里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看到有人了，有的人家已經吃好飯了，出來聊天，路上還有小朋友在玩。

    顧琛陽道：“把東西放好再去王家接孩子？”

    白露：“好。”

    “陽子白露，你們回來了。”

    “陽子，白露的情況怎么樣？”

    “白露，你記起來了嗎？”

    快到顧家的時候，碰到的人多了，大家紛紛問。他們昨天才走，關于白露撞到頭失憶的事情，今天整個大隊都知道了。

    白露靦腆的笑著，然后身子往顧琛陽的身邊靠了靠，露出一副羞澀和緊張的樣子。顧琛陽道：“不好意思，露露她有點害怕，她還沒有記起大家，醫(yī)生說她身體沒事，就是腦部撞倒失憶了，至于什么時候恢復記憶，誰也不知道。運氣好的話，可能過幾天就恢復記憶了，也可能過上一年兩年才能恢復記憶，運氣不好的話，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

    留下一群人嘆息，這白露好端端失憶了，好在陽子有良心，沒有拋棄她。

    當然也有人不認同，白露長得漂亮，人又好，是個男人都不會拋棄。失憶算什么？拋棄了白露，哪里還能找到這么漂亮的媳婦？

    他們在家里放好東西，還沒出門，就聽到方亞芬的嗓門了：“露露，陽子，你們回來了。”

    方亞芬是聽人說白露他們回來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跑來了。

    跟著方亞芬的還有王家人一群人，就連錢娟抱著五毛都來了。

    “mama……”顧乾牽著顧坤跑在最后面，“mama……”他看到白露松了一口氣，“mama，外婆說你去看病了，你的病好了嗎？你記得我和弟弟了嗎？”

    “mama，我好想你呀。”顧坤跑進白露的懷里。

    白露接住顧坤，又摸摸顧乾的頭：“mama當然記得你們啊，你們是mama的寶貝，mama怎么會不記得你們嗎？”

    顧乾松了一口氣：“真是太好了。”

    顧琛陽道：“你們先去玩，mama還沒有吃飯，等mama吃了飯再陪你們。”

    顧乾：“那好吧。”他帶著顧坤出去了。

    等顧乾出去，顧琛陽對王家人道：“岳父、岳母，露露還沒有恢復記憶，剛才那是哄著孩子的，擔心孩子難過。”

    方亞芬忙問：“那醫(yī)生怎么說？露露她……露露她的這情況嚴重嗎？她腦子怎么辦？”

    白露只是陪笑著，裝成一個安靜的姑娘，什么都交給顧琛陽說。

    顧琛陽道：“岳母放心，露露她沒事。醫(yī)生說她雖然失憶了，但是她身體很健康，而失憶這事情也不是病，就是腦子哪里被撞到了，所以才產生的后遺癥，也許過上幾天、也許過上幾年，她就突然恢復記憶了，又或者一輩子她都無法恢復記憶。不過醫(yī)生說了，你們真好，能把露露養(yǎng)的這么健康，醫(yī)生說現在很多人身體都有點問題，像露露這樣身體好的，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說著，還朝著方亞芬打了個眼色。

    方亞芬馬上就明白顧琛陽的話了，這是他們當初就說好的，如果露露失憶了，就說露露是他們從小養(yǎng)大的，和陽子青梅竹馬長大的。所以方亞芬馬上道：“我們家三個兒子，就露露一個閨女，我們當然是疼她的，我啊，想把什么最好的都給她。”方亞芬說的是真心話，她是真的想把最好的都給閨女，如果能讓閨女好，就是豁出這條命，她也是愿意的。

    白露柔聲道：“媽，我知道您疼我。琛陽都跟我說了，你們一直把我當寶貝似的，別人家的閨女都要上工做家務，你們都不舍得我做。媽，我雖然不記得你們了，但是我會孝順你們的，你們別擔心。”

    方亞芬聽了雙眼一紅：“媽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只要你好好的，你什么都別擔心，一切有爸媽在，還有你哥哥們在，如果陽子敢欺負你，媽第一個不同意。”

    王大橋道：“你別怕，咱們家人永遠站在你這邊。”

    王有進：“小妹，如果陽子敢欺負你，哥哥揍他。”雖然他不是陽子的對手，但是他兄弟多，還有堂兄弟，不怕。

    王有希：“嗯。”

    王有望：“jiejie，還有我，我也會給你依靠的。”

    白露笑的更加燦爛了：“嗯，我相信你們，我雖然不認識你們了，但是你們讓我覺得很親切。”

    顧琛陽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欺負露露的，我和露露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很愛彼此，我怎么會欺負她？”

    白露心想：戲精上身了。

    一些人說了一些話，顧琛陽便提醒：“爸、媽，要不你們先回去，露露趕車也累了，待會兒吃點東西就睡了，明天我們再過去找你們？”

    第53章

    王家人回去之后都快七點了, 再做晚飯都來不及了, 白露直接用單身公寓里的速凍餃子來解決晚飯問題, 她在燒水解凍餃子，顧琛陽道：“我去給鄉(xiāng)親們打個招呼, 明天你別在家里洗衣服, 去小溪里洗, 洗的時候跟別人打聽一下自己的事情，聽聽他們會怎么說。”

    白露：“我知道了。”

    一個小時后，顧琛陽回來了, 白露已經盛起了餃子在涼著。兩個孩子也想吃餃子, 所以沒等他們爸爸, 就坐著吃了。

    顧琛陽坐下，先喝了一口餃子湯, 餃子湯里白露放了紫菜, 喝起來特別的香。

    “怎樣？大家都怎么說的？”白露迫不及待的問。

    顧琛陽道：“至少口頭上是答應了，再說我們和他們無冤無仇的，不至于兩面三刀。”

    白露：“有兩戶有仇, 王翠花之前和我媽還有大嫂吵架過, 劉桃花之前因為你媽的事情還被勞教過，雖然現在回來了, 但是也許她們都記著事情呢。”

    顧琛陽笑了笑：“沒關系,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至少明面上她們不會不給我面子。至于之后，由著他們, 反正過兩天我們都要走了。”

    白露：“我們？”

    顧琛陽一口吞下餃子：“你辭職了，不是為了跟我隨軍嗎？”

    白露道：“誰要跟著你隨軍了？再說了，你不是要去軍校學習兩年嗎？”

    顧琛陽道：“軍校跟部隊在同一個城市，不過部隊比較偏僻而已，軍校是封閉式的，但周末休息可以出來，你隨軍之后住在部隊，周末的時候我會回來。再說學校也有暑假和寒假，放假了我要回部隊，訓練下面的兵。況且，你住在這里等著被那些鄉(xiāng)親們揭穿？我可不放心。也許等我下次回來，就該去牢里看你了。”

    白露癟癟嘴，說的她一無是處似的。不過在這里，鄉(xiāng)親們算是熟人了，自己萬一暴露點什么，的確危險。再說還有一個重生的、一個穿書的，指不定會發(fā)現什么。到了部隊，她和大家都不認識，對她來說反而是安全多了。不過……她跟他隨軍是怎么回事啊？“那好吧，你安排。”

    顧琛陽：“嗯。”

    飯后，顧琛陽拎著兩個崽子去洗澡，白露收拾碗筷。不得不說，孩子對父親的崇拜和依賴是與生俱來的，就算顧琛陽才回來三天，但是他們對顧琛陽和對陌生人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顧坤，爸爸爸爸叫的很歡樂，還記得第一天，顧坤都嫌棄顧琛陽笨笨笨。看著他們洗澡，白露都有點吃醋了。

    等他們洗好澡，輪到白露洗了，洗好澡之后，白露順便把衣服也洗了，晚上換下來的衣服不過夜。一回生兩回熟，這回洗顧琛陽的衣服時，也不覺得別扭了。

    洗好衣服并曬好，回到房間，看見顧琛陽在他們玩挑繩游戲。

    顧坤：“mamamama，爸爸可笨了，總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