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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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還是湊過去,問道:“怎么了?” 賀洲把左手放在邱言至的腦后,然后忽然把他按地離自己更近一些,兩人的距離近地有些危險,溫熱的呼吸撒在彼此的臉頰上,由平穩變得紊亂,鼻尖便一呼一吸之間相撞又相離。 邱言至心跳得飛快,有些緊張地睜圓了眼睛。 賀洲漆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沉淀著化不開的濃墨,他看著邱言至,說: “邱言至,我今天幫你擋了子彈。”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微啞,似乎在極力地克制著什么,“……你得報答我。” 邱言至:“怎……怎么報答?” 賀洲五指插在邱言至柔軟的黑發里,微微用了一些力氣。 邱言至便吻上了他。 第59章 邱言至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變得暈暈乎乎的。 他幾乎不知道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又該在什么時候結束。 賀洲嘴唇有些薄, 卻很軟,接吻的時候像是在咬著一顆棉花糖。 到最后,邱言至都不知道是賀洲在吻他, 還是他在吻賀洲。 賀洲放開他的時候,邱言至還有些茫然,他眼睛里瑩瑩地閃著些光, 呆呆地看著賀洲,眨了眨眼。 賀洲沒忍住, 便又湊上去, 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一下, 說:“好了。” 邱言至:……好了?這么快? ……喂。 邱言至終于反應了過來,耳朵都隱隱發熱, 卻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賀洲似乎是看到了邱言至的糾結, 他伸手, 摸了摸邱言至發紅的耳尖, 笑了笑,說:“邱言至,不用亂想,也不用回應,是我情不自禁,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 推開我就好。” 說完, 賀洲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問:“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你想在這里睡還是回家?” “回家。”邱言至脫口而出。 但他剛說完,又抿了抿唇,抬頭看向賀洲,試探性地問:“回哪里?” 不會要趕他回公寓睡吧? 如果讓他一個人回公寓睡,他就要改口說睡醫院。 “回我家。”賀洲說。 邱言至松了一口氣。 賀洲衣服上還映著大灘的血跡,幸而外套是深黑色的,不仔細也看不見什么。 不過為難的是,他們這一路,都要避著些醫生護士。 否則沒辦法解釋,為什么剛做完手術的賀先生現在就要逃離醫院。 賀洲的車還停在那個保鏢公司的門口,路上也沒幾輛出租車。 好不容易攔了一輛,邱言至高興地過去,準備開門的時候,懷里的東西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司機臉色一變,直接把車開走了。 邱言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懷里的槍。 邱言至把那把槍拾起來遞給了賀洲,說:“你拿著吧。” 賀洲把槍收到懷里,看著邱言至,問道:“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邱言至點了點頭。 賀洲下意識的想要去牽住了邱言至的手,可手臂伸了一段,又折了回來,他把手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說:“不算遠,我們走著回去吧。” “好。” 賀洲問:“今天我中槍之后,3號bug有沒有再給你發信息?” 邱言至點了點頭,拿出手機。 邱言至把舊手機的信息同步了過來,拿給賀洲看:“3號bug不是npc,是玩家。” 賀洲皺了皺眉:“玩家?”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是你上次給我說的那個,三年前在游戲中因為車禍死亡的玩家嗎?” 邱言至點頭說:“嗯,原來他當時沒有死,只是和我一樣被困了起來。” 賀洲看著信息,說:“他應該在你身上放了監控設備。” 邱言至說:“我已經找到了,他在我的手表里放了竊聽器。” “手機呢?手機拆了沒,手機上除了可以安裝硬件的監控設備,還有可能被安裝監聽軟件。” 邱言至指著手機,說:“我把舊手機直接給扔了,這是新換的手機,和原來一模一樣。” 賀洲伸手在邱言至的頭發上輕輕揉了一下,笑著說:“終于聰明了點。” 邱言至把賀洲的手從他頭上拿了下來,正色道:“一直都很聰明。” “嗯。”賀洲嗓音中帶著溫潤的笑意。 他的手被邱言至握著,還沒松開,于是他便順勢的動了一下,將邱言至的手整個牽住,繼續向前走了。 邱言至不掙也不動,乖乖地任他牽著,和他并肩往前走了。 快走到家的時候,邱言至收到了一條郵件,是程怡發的監控視頻。 監控視頻確實顯示在事故發生的一分鐘前,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然后再也沒有出來。 程怡在郵件中說,很抱歉,因為他們的管理不當支持,出現了這么嚴重的事故,而且程怡說他們的監控可能是被人篡改了,視頻中只能看見那人進來,卻看不見那人出去,對此,她再一次表達歉意。 不過程怡告訴了他們,那個男人的所有信息。程怡還說這個人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聯系得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用的是卡牌。”邱言至說,“所以才會只進不出憑空消失。” 這手段好熟悉。 邱言至想到了那兩個肇事逃逸還當天失蹤的司機。 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應該全都是那個玩家的手筆。 只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殺柳澄是因為害怕柳澄說出真相的話,那為什么在上局游戲里要開車去撞賀洲? 而且為什么要派人來殺同為玩家的自己? 作為一個玩家,被困到游戲里好多年,忽然發現游戲世界里還有一個玩家的時候,不應該尋求合作,一起離開游戲嗎? 為什么這個玩家找到同類的時候,卻在計劃著如何監視謀殺? 邱言至記得他第一次聽大黃說,三年前一個游戲玩家出了車禍之后始終沒有退出游戲,他還在心里懷著一絲希望,想著這個人沒死就好了,如果游戲里還有一個同類,他們就可以合作一起出去。 沒想到人是找到了,那個人卻想要讓他死。 想了想著,就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可邱言至前腳剛跨到門里,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是酒吧的員工,打電話對他說張煜軒又在酒吧里買醉,讓他過去接人。 邱言至感覺自己都要習慣去酒吧撈人了,掛了電話就對賀洲說:“我得去趟酒吧,張煜軒又醉在哪兒了。” “我陪你一起去。”賀洲說。 賀洲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換掉,然后拿了車鑰匙,開了另一輛車和邱言至一起去了酒吧。 邱言至進酒吧前想著一定是張煜軒他的學長出了什么事情,畢竟張煜軒去酒吧買醉,向來只有這么一個理由。 ……可沒想到竟然是柳澄。 張煜軒醉得癱倒在桌上,他臉上掛著斑駁的淚痕,醉得一塌糊涂,卻喊著柳澄的名字,說著對不起。 邱言至走上前去扶他,還被張煜軒一把抱住了腰,張煜軒像是巨型犬一樣在邱言至身上蹭了蹭,眼睛發紅,鼻子也發紅,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哽咽:“柳澄……對、對不起,我、我說了要保護你的。” 賀洲皺著眉上去,把他扯開了。 賀洲和邱言至一起架著張煜軒一步一步往酒吧外面走的時候,賀洲腳步忽然一頓,眼睛微瞇了起來。 他看到沈星緯坐在酒吧的角落,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在接吻。 張煜軒現在在他家里住,所以邱言至和賀洲就把他送到了家里。 他顯然是瞞著家人出去喝酒的。 他們家的傭人打開門看見醉得一塌糊涂的張煜軒,都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將他扶了進去。 張煜軒的父親看著他的模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皺起了眉頭。 然后他轉頭看向邱言至和賀洲,沉聲道:“照顧了這臭小子一路,你們累壞了吧,小真,過來給煜軒的朋友們上杯茶。” 邱言至開口:“謝謝伯……” “謝謝張先生,不過不用了,我們現在還有些事情,得先回去了。”賀洲打斷邱言至的話。 邱言至看了一眼賀洲,然后對張徳生說:“伯父再見。” 從張徳生家里出來,邱言至看著賀洲問:“怎么了?” 賀洲轉頭看向邱言至,說:“今天的那個保鏢公司,是張徳生的產業之一。” 邱言至反應了過來:“你是……不相信他?” 賀洲靜了一下,很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邱言至的頭發說:“我現在不敢替你相信任何人。” 賀洲幫邱言至打開車門,邱言至準備進去的時候,忽然一輛藍色的轎車緩緩在自己面前駛過。 車窗是開著的,里面的少年往外看,他滿臉都是青紫傷痕,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邱言至。 ……是葉明煦。 邱言至這才想起來他住在他哥家,離張煜軒家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