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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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便徹底沒了意識。 . 邱言至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 他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醫院病房白色的天花板,他心中一慌,又急急忙忙地去看其他地方,直到看見了墻壁,看見了地板,看見了床邊的賀洲,他才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醒了?” 賀洲冷冷地看著他,然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邱言至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竟然一直抱著賀洲的手。 邱言至愣愣地問:“……發生了什么?我為什么會在這兒?” “你發高燒,昏過去了?!?/br> 賀洲說完,就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別、別走——” 邱言至緊張地喊住賀洲,“你、你要去哪兒?” 賀洲沒理他,繼續往前走了。 邱言至心中一慌,急忙地跑下床,結果他剛站到地上,就有一根線阻擋住了他的腳步,邱言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還掛著吊瓶。 邱言至伸手把手背上的針頭給拔了,忙不迭朝著賀洲跑了過去。 賀洲轉過頭,一眼就看見了他左手背上冒出來的血。 賀洲皺了皺眉:“邱言至你在做什么?” “你要去哪兒?”邱言至緊張地看著他。 賀洲靜了一會兒,說:“我去洗手間?!?/br> 邱言至四處望了一下,指著病房角落的那個洗手間說:“……這里就有?!?/br> 賀洲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兩步,進了洗手間。 他關上門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手移到門把下面,把門反鎖上了。 然后賀洲走到洗手臺面前,打開了水龍頭。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往下流,賀洲接連捧了幾把水,盡數撲到臉上。 冰冷的水灑在臉上,順著臉頰流到頸中,讓他的頭腦愈發清醒冷靜了下來。 賀洲關掉水龍頭,雙手撐在洗手臺上,抬頭看著鏡子里的那個男人。 他是一個npc。 . 賀洲已經想不起來,邱言至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時候時,他是怎樣的心情了。 他還來不及震驚,他還來不及痛苦,他還來不及憤怒。 邱言至就昏倒在他面前了。 明明邱言至才是揭露真相的那個人,明明邱言至才是個審判者,明明是邱言至居高臨下地對他宣判了死刑——說你是一個npc。 ……明明是邱言至,把他的存在都給徹底否決了。 可昏迷的人卻是邱言至。 邱言至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沖擊一樣,即便是昏迷了,也拉著他不松手,整個臉龐都因為高燒而變得通紅,身體也guntang地驚人。 賀洲把他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聽見他帶著哭腔哀求著,呼喊著:賀洲,救救我。 ……救救我? 賀洲覺得可笑。 一個玩家向一個npc求救嗎? 一個人類,向一團數據求救嗎? 邱言至撒謊成性,從頭把他騙到尾,賀洲有的時候幾乎會懷疑,邱言至是不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演戲。 可等邱言至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說,這是個游戲世界的時候,賀洲卻清醒地明白——邱言至這次沒有撒謊。 邱言至向他撒了那么多謊,為他營造了那么多虛假的甜言蜜語,濃情蜜意。 卻偏偏,偏偏將血淋淋的現實,以最殘忍的方式揭露給了他。 賀洲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謝他終于對自己說了實話,還是要恨他為什么要對自己那么殘忍。 . 邱言至整個腦子都快成了漿糊。 他就呆呆地站在洗手間面前,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 直到路過的護士看見他,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他為什么自己把針拔了,他才回過神來。 護士推著車過來,把他帶到了床上,拿出棉簽小心翼地把他手上的鮮血擦拭干凈,消了毒,又給他重新扎上了針。 護士走的時候叮囑說:“今天還要再輸三瓶,在這里好好呆著,不要再亂動了,你被送過來的時候都快要燒到40度了,不能馬虎大意……” 護士走后,邱言至坐在病床上,轉頭看向窗外。 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能看到很遠的地方。 邱言至記得上次,他只有依賴賀洲才能看見世界的時候,能看見的范圍很小。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他抬頭看了一眼吊瓶,然后伸手把它取了下來,又走下了病床。 他左手上插著針管,右手舉著吊瓶,一步一步走到了窗戶邊。 沒錯,他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邱言至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轉身出了病房的門。 他走到了樓頂,又走到了樓下。 最后又回到了病房。 世界還是完好無損的模樣。 即便賀洲不在身邊,世界也沒有崩塌。 看來他之前所看見的一切,只不過是由于發燒而產生的幻覺或者是噩夢罷了。 真奇怪。 邱言至覺得自己應該歡欣鼓舞,精神振奮。 可他卻依舊蔫蔫地提不起精神來。 ……也許是因為自己生病了。 邱言至想。 這個游戲的生病狀態做地實在是太逼真了。 邱言至到病房的時候賀洲已經出來了。 賀洲臉色不太好的看著他,說:“你去哪里了。” 邱言至說:“……我隨便出門轉了轉?!?/br> 然后他又走到病床前,有些費力地把吊瓶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拿著吊瓶走了那么長時間,針頭附近都回血了,邱言至捏了捏輸液管,想要把那些血捏回去,但是沒有成功。然后他就把手放下,不管了。 賀洲看著邱言至的手背,卻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有說。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把視線又移到邱言至的臉上,說:“邱言至,你還沒有說完?!?/br>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問:“……你想要知道什么?” “一切?!?/br> 賀洲的聲音清清淡淡,臉色也十分平靜。 于是邱言至便開始和他講述有關事情的一切。 他告訴賀洲這是款出過事故的戀愛游戲。 他告訴賀洲,自己意外進了這里,并且在第一局游戲里選擇了賀洲作為攻略角色。 邱言至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 賀洲問:“選我,是因為我長得像秦賀嗎?!?/br> 明明是疑問句,卻平靜地像是陳述。 邱言至點了點頭。 賀洲眼睛里半點波瀾都沒有,然后說:“繼續?!?/br> 邱言至便繼續往下說。 他告訴賀洲自己抽到了和他的結婚卡。 他告訴賀洲自己曾一氣之下離開了游戲半個月。 他告訴賀洲,游戲再次出現了問題,自己被困住,出不去了。 他還告訴了賀洲他曾經面對的,蒼茫一切的虛無的白。 以及賀洲出現的時候,整個世界又重新在他面前鋪展開來。 賀洲看著他:“所以當時我要和你離婚的時候,你拉著我,不離開我,是因為只有我在,你才能看見整個世界?” 邱言至:“是,我當時患上雪盲癥,也是因為,那天早晨起來你不在?!?/br> 賀洲表現地依舊很平靜,平靜地可怕:“那我回到四個月前,是你使用了工具卡嗎?” 邱言至說:“……是重置卡,可以回到選擇你之前。使用了重置卡后,我又恢復了玩家身份,除了不能退出去,一切功能完好。” 邱言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用了重置卡之后,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但不知道為什么,你竟然沒有失去記憶……” 賀洲眼睛漆黑,聲調平穩:“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出了車禍那件事情,也是你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