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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辛夷看她神色平常,說:“我回來拿點東西。” 曾念和兩個小孩正在吃晚餐。裴辛夷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告知他們今晚得加班,不回家,匆忙地出門了。 一路往石澳半島飛馳,在拐入半山彎道時,裴辛夷猛地踩下剎車。 只見一輛漆黑的摩托車歪斜著停放在別墅大門前的草坪上。 裴辛夷熄了火,深呼吸,推門下車。 大門虛掩著,門鎖完好,顯然是用密碼打開的。大門的密碼是兩個小孩的生日。破解它對小孩的父親來說很簡單。 裴辛夷走進去,反手關攏門,穿過半封閉式的回廊。昏暗之中,前方的臺階在熱帶植被的掩映下顯得很是詭譎。 裴辛夷沿路撫過墻壁,試圖去按路燈的開關。只聽見枝葉輕微的響動,她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裴小姐,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陳堂證供。”男人說話時,胡茬不經意蹭著她的后頸窩,連同呼吸一起刺得她渾身發燙。 裴辛夷摁下開關,臺階兩旁的路燈亮起,黯淡昏黃的光勉強照亮這一隅。她轉身,望著近在咫尺的俊朗臉龐,忽而生出不顧一切的念頭。她蹙眉,彎起唇角,最終攤手聳肩。 阮決明笑出聲,“你還是出聲好咯。” “阿Sir啊,你到底要指控我乜罪名?”裴辛夷笑彎了眉眼。 阮決明撥開她額邊的發,撫過臉頰,抬起她的下巴,“你講呢?” 裴辛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看著他說:“怎么突然來了?” 阮決明順勢摟住她的腰,“給你驚喜。” “要不要我讓好彩妹把仔仔們接過來?” “就不能只是來看你?” “OK.”裴辛夷依著阮決明往臺階上走去,“我相信了?” “今晚留給你,明早再看他們。” 裴辛夷一頓,“你幾時走?” “這么想我走啊。”阮決明垂眸去看她。 裴辛夷笑了一下,抿著唇不說話。 阮決明湊近了些,“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不想你走的話,你會點算?”裴辛夷對上他的視線。 靜默片刻,阮決明輕嘆一聲,“我有機會就來。” 不是他一貫對她用的“好不好”式詢問句,看來他也不確定,這或許是僅有的一次見面。裴辛夷心里松懈的同時,也有些失落。她嘲笑自己,真是貪心,世上哪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 * 開春之后,二樓平臺的泳池蓄了水。裴辛夷在泳池旁鋪了野餐毯,點亮燭臺,還在擺上香薰蠟燭。 阮決明在廚房忙碌,陸續端來炸蝦小食等,最后端來奶酪意面的時候,就看見裴辛夷布置的一角完工了。他笑說:“不知裴小姐也喜歡情調。” “你難得來,可以制造多少回憶就制造多少回憶咯。” “像是要訣別?” 裴辛夷從阮決明手里接過意面餐盤,直接用手挑起一根面條吃,而后頗為贊許地說:“你有冇想過改行當廚師?” “那還需要去法國進修。”阮決明玩笑說,在毯子另一邊坐下。 晚風吹拂,周圍的植被掩著一池波光。偶爾躍動的銀白光點像是從水面化蛹而出的蝴蝶。 裴辛夷用叉子卷起意面,說:“阮生,你想過另一種人生嗎?” “嗯?”阮決明放下即將送進嘴里的叉子,朝裴辛夷看去。 “我就是想,我們可不可以,”裴辛夷輕蹙起眉頭,“有另一種可能。如果你答應和我一起走,如果沒有那場大火。” “你幾時這么多愁善感?” 裴辛夷故作輕松地說:“你當我提前步入更年期咯,畢竟也是兩個小孩的媽咪。” 阮決明索性放下餐盤,一手撐在毯子上,傾身說:“細路他媽咪,你還很年輕,講十七歲我都信。” 裴辛夷被他惹笑,看著他的眸眼,輕擲了餐盤,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他們吻得動情,毯子中間攪出了漩渦。怕碰到蠟燭,只得往旁邊挪,卻不小心雙雙擁著落入水池。 他們在泛著青藍色的水里接吻,衣服鼓了起來,又因貼緊而癟下去。 直到無法呼吸,阮決明托著裴辛夷的腰探出水面。他穩穩站在池底,而她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掀開的衣襟就在他眼前。他埋進去,輕柔地吻被水浸濕的冰涼的肌膚。她胡亂找到他的額頭,沿著眉毛、眼睛,吻至他的唇。 “辛夷。”阮決明急促的呼吸著,“我對你動感情了。” 裴辛夷渾身一僵,眼眸卻濕潤了。她閉上眼睛,任由衣衫被褪去。腿緊緊環著他的腰,手攀著他的肩,抵緊了感受到不可磨滅的野望。她低頭銜住他的耳廓,呢喃地說:“阮生,我一直……” 她沒有說下去,他亦沒有聽清。他們再度沉入水中。 沉下去,他抱起她往靠岸,托舉她坐在泳池邊沿,再一躍而起。 見她牙齒打顫,他放開了她,迅速吹熄幾支蠟燭,掀起毯子裹在她身上。她這才回神,嚷道:“意面!” 阮決明不管不顧地抱起她,往室內走去。 * 翌日早上,原本該去學校的小孩們被周玨悄然帶到了別墅來。 裴辛夷聽見響動,把頭蒙在枕頭下,以手肘推搡枕邊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