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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我哄你睡覺?房間在哪?” “你先關(guān)燈啊。” 阮決明頓住腳步,抱著裴辛夷返回床邊,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她去關(guān)燈。她蹙眉瞪他,還是只得伸手去摸壁燈的開關(guān)。 燈熄滅了。 門關(guān)攏了。 阮決明抱著裴辛夷來到臥室。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被扔在了她那張寬大的席夢思床墊上。她放聲嚷道:“喂!” 回應(yīng)她的只有窸窣的聲響,阮決明手撐在床上,一下翻了上來。 城市燈光穿透輕薄的窗簾,幽幽暗暗之中,她看見他一半沒入陰影的臉龐。 混雜著輕微古龍水的煙草味襲來,女人在屬于男人的氣息里愣怔了。 他的目光深邃,像安靜審視獵物的狼。 第53章 裴辛夷一瞬不瞬地看著阮決明,吻在默數(shù)的第五秒落下來。 只預(yù)習(xí)過一次,就已熟知彼此,他們是最有天賦的學(xué)生。撬開貝齒,預(yù)判每一步輾轉(zhuǎn),予以回應(yīng),他卻比上次溫柔地多。她掉進(jìn)絲絨陷阱,無法借力,愈是掙扎愈往下墜。 墜落,墜落,幾乎忘記呼吸。 阮決明輕吮下唇,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線,指引著他一直吻下去。裴辛夷不由自主地仰頭,弓起了肩背。起伏將貼身的蠶絲紗織撐滿,勾勒出明顯的輪廓來。 阮決明壓得更低,鼻尖緩緩劃過前襟,氣息就竄進(jìn)縫隙里去。像一絲光澤柔亮的羽毛掃了上來,裴辛夷收攏了手指。 阮決明銜住衣襟,裴辛夷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紐扣輕巧地解開了。阮決明忽然笑一下,裴辛夷不明所以,低頭看見銀灰色蕾絲bra下邊附著的扁X型裝飾束縛帶。她皺了皺眉頭,以手肘撐著往后挪了些。 阮決明看著她,既玩味又像是命令般地說:“過來。” 裴辛夷更往后挪,似乎想讓整個(gè)人離開他陰影籠罩的范圍。 阮決明勾起唇角,往前挪了一寸,在她還往后躲時(shí),忽地掌住她的腰,一把往下拖來。 裴辛夷驚呼一聲,不容反應(yīng),阮決明俯下身。細(xì)密的吻落在她下頜角,耳廓,由耳垂到頸側(cè)。裴辛夷輕嘆了一聲,抬手搭上他的后脖頸。他將半裙往上一攏,膝蓋壓過來,抵在正中。 “嗶嗶——” 他們沒有理會,直到電話鈴聲歇下去,又再次響起。 阮決明直起身來,頗有些不耐煩地說:“接。” 裴辛夷握成拳的手舒展開,依依不舍地放下來。她起身走到窗邊的單人沙發(fā)前,借窗外的光從包里拿出電話。 “喂?”她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恰好床頭燈被他打開,她不太適應(yīng)光線,瞇了瞇眼睛。 電話那邊的裴安胥急切地說:“六妹?契爺他出事了!” 裴辛夷臉色微變,說:“怎么回事,你講清楚?” “你知不知刀哥在哪?我聯(lián)系不上他。” “和我在一起。” “喔……”裴安胥似乎松了口氣,卻又擔(dān)憂地說,“你們最好換一身衣服。” 阮決明走過來,疑惑道:“乜事讓你這么緊張?” “阿公走了。”裴辛夷平常不講禮數(shù),此時(shí)也換了敬稱。 沒有太多時(shí)間收拾行頭,裴辛夷去衣帽間拿了一件黑色外套,來到客廳,見阮決明穿上青灰柞綢外套,想說什么,終是作罷,只道:“走吧。” 曾念聽見響動,走到回廊盡頭來瞧,詫異地說:“這個(gè)時(shí)候了,阮生還要走?” 裴辛夷說:“念姨,我們有事要出門,你看好兩個(gè)細(xì)路仔。” * 裴安胥那位契爺,在九龍呼風(fēng)喚雨四十年,最輝煌的時(shí)候麾下馬仔上萬,人稱九龍阿公。阿公前些年就退居幕后,想移民加拿大,但因涉及洪門幫會,檔案被移民局否決,只能讓妻子及孩子移民。 現(xiàn)在幫會由阿公的小兒子坐館,實(shí)際還是阿公話事,底下油麻地、旺角、尖沙咀、深水埗、觀塘五地,有五位猛將揸fit,他們明爭暗斗,早對坐館位置虎視眈眈。 阿公會出事早有征兆,但沒人想到他會被人在九龍?zhí)恋恼±飿寶ⅰ?/br> 阿公的遺體停放在宅子里,來了上百號爛仔,各個(gè)煞氣十足。外面警車圍堵,兩小隊(duì)警察到崗,一旦這里有人斗毆,他們隨時(shí)準(zhǔn)備開槍。 還未開到宅邸門口,車就被警察攔下了,裴辛夷把車停泊在路邊,與阮決明一齊下車。年輕的女警嚴(yán)肅告知這里不讓進(jìn),裴辛夷正要回話,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蹲守了好些記者,即刻低下頭去。 阮決明瞧見她的動作,抱過她的頭按在懷里,對女警說:“唔好意思,我們是逝者親友。” 女警上下打量阮決明,要求他出事證件。他從內(nèi)差摸出護(hù)照,女警搶去看,猶疑地盯著他,“越南佬?” 阮決明輕佻地笑了一下,“Madam,越南籍華裔得唔得?我感覺被冒犯了,可不可以投訴你啊?” 女警橫了他一眼,看向裴辛夷,冷聲問:“你呢?” “我條女,喝醉了。”阮決明說,“Madam,最好不要浪費(fèi)我們彼此的時(shí)間。” 女警蹙起眉頭,揮手說:“好啦好啦,快走。” 阮決明一直擁著裴辛夷,用手擋住她的臉,往宅邸大門走去。宅邸周圍圍堵了更多車輛,門口守著一幫人,檢查了身份之后才讓來人進(jìn)入。 裴安胥待在院子里,看見阮決明,幾步迎上前,“刀哥。”借大門兩側(cè)的兩盞燈,才看見他懷里抱著的人,不由得一愣,“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