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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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cè)菽兀俊鼻袢謫柕馈?/br> 李溯愣了愣,“她還沒回來嗎?” “她出去了?” “是啊,說是突然想去采藥,我就把地形圖給了她。就是我和師父每年都去的那個山頭,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說完邱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營帳。 他先是去了自己和陸悅?cè)莸臓I帳,都沒有人在。于是他便直接去了轅門,找了記錄軍營出入信息的將士。 “夫人未回來嗎?” “未曾。” 邱戎看向一旁的士兵,“請你把我的馬匹牽來。” “是,將軍。” 他一邊等著馬,一邊翻著陸悅?cè)莸挠涗洝H缓缶涂吹綄Ψ轿鐣r過后,登記在冊的出營信息。 邱戎眼神晦澀地盯著那寥寥的一行字。 馬牽來后,邱戎立即便翻身上馬,向著東邊飛馳而去。 在山腳下,他看到樹干上拴住的馬匹,于是立即就上了山。 他無法知道陸悅?cè)莸降自谀膫€方位,只好勉強跟著之前有人走動過的樹叢痕跡去判斷她到底在哪里。 半山腰處。 陸悅?cè)輰嵲谑堑凸懒酸四_的疼痛度,她拄著木棍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著,走不了太久的距離,她就需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方向到底對不對,反正是終于走到了半山腰的高度了。 這時,她突然聽見前方草叢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fù)荛_了前面一人高的樹叢,卻恰好看到昏暗光線里向她走來的邱戎。 在山里繞路繞了這么久,出來就見到了邱戎,她的內(nèi)心喜悅?cè)f分,向著對方走去。 “邱戎!” 邱戎也大步邁了過來,問道:“這么久不回來?” 陸悅?cè)萦樣樀溃骸霸谏嚼锩粤寺罚摇?/br> 話未說完,邱戎便打斷了:“那現(xiàn)在回去吧。” 接著對方便自顧自地先轉(zhuǎn)身向前面走去,陸悅?cè)葜坏美^續(xù)拄著木棍努力跟上對方的腳步。 然而邱戎走路的步伐又大又快,她扭傷了右腳踝,根本無法跟上。 走了一會,陸悅?cè)輰嵲诔粤Γ憬械溃骸扒袢郑懵稽c,我跟不上了。” 對方置之不理。 她又重復(fù)了一遍:“邱戎,我跟不上了,你等等我!” 他仍舊不聽。 “邱戎!” 第三遍,依然沒有回應(yīng)。 好了,她再傻也明白了,對方是故意假裝聽不到的。 她不知道邱戎為什么發(fā)脾氣,但是這樣莫名其妙被對方冷戰(zhàn),她也想發(fā)脾氣。 于是她不走了,索性停下腳步,在路旁的石頭上隨意地坐了下來,把背上的藥簍也放在了一邊。 邱戎聽不見身后的腳步聲,便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陸悅?cè)荨?/br> 當(dāng)看見對方坐在石頭上不再前進(jìn)時,他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告誡自己不要對她發(fā)火。 他走到陸悅?cè)菝媲埃_口問道。 “你生什么氣?” 第31章 愛意 陸悅?cè)莶徽f話,也不看他。 邱戎繼續(xù)對著她說話。 “一個人跑出來, 我都不知道你原來膽子這么大。” “郊外很安全嗎?北夷再犯怎么辦?” “讓所有人都擔(dān)心你, 是不是很驕傲的事情?” 邱戎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著她,平靜的語氣中裹挾著一觸即破的可怕怒火。 陸悅?cè)莺孟駴]見過他生這么大的氣, 也沒見過他如此拷問過別人。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已經(jīng)和師兄報備過的行程,也在軍營登記過了出入信息。如果真的外出有危險, 首先在師兄那里就會被駁回。 為什么在邱戎的話里,自己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只會給別人增添令人焦頭爛額的麻煩。 今天這趟外出, 她唯一的錯誤就是, 高估了自己的認(rèn)路水平,導(dǎo)致花費了比正常上下山多出了一些時間。可是即使沒有邱戎來找自己, 她也可以在日落之前回到西北軍營的呀。 不由自主地,眼眶便限制不住了淚水, 簌簌地向下落。 邱戎垂眸, 見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問道:“怎么不說話?” 依舊沒有聲響。 他蹲下身來, 與陸悅?cè)輰σ暎憧吹綄Ψ降碾p頰掛了兩行清淚。 邱戎愣了愣, 抬起右手來要去擦拭淚水,一邊開口道:“哭什么。” 恰在這時,陸悅?cè)萃蝗黄铺槎Γы聪蛩蛔忠痪涞貙χ袢终f道:“那你, 管我去死啊。” 怒火只在一瞬間點燃。 邱戎尚未觸碰到對方臉頰的右手,緊縮成拳。 他從未見過倔強如她的女子。 邱戎騰地站起身來。 “好,”他怒極反笑,“我不管你。” 說完,他便踏著怒火轉(zhuǎn)身離開。 見對方頭也不回地離開,陸悅?cè)萁K于雙臂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腦袋埋進(jìn)去,放肆地哭了出來。 晚風(fēng)把女子嗚嗚的哭聲送到了不遠(yuǎn)處的樹叢后面,邱戎透過縫隙看著她傷心的模樣。 最終敵不過心底的酸澀與憐惜,沒一會兒便走回了原地。 他坐到陸悅?cè)萆砼裕瑥娪驳匕芽s成一團(tuán)的陸悅?cè)荼нM(jìn)懷里,然后把她的腦袋解放出來按到自己的肩上。 被去而復(fù)返的邱戎抱在懷里,陸悅?cè)菘薜酶鼉戳恕Kh(huán)住對方的脖頸,放聲大哭。 幸而此時天色漸暗,看不到邱戎胸前被淚水打濕的衣服。 好一會兒,發(fā)泄完了心中的委屈之后,陸悅?cè)萁K于冷靜下來。 于是一瞬間,她覺得剛剛的自己過于蠻橫而又無理取鬧。羞恥心讓她不敢抬頭看邱戎,便把腦袋依舊埋在他的胸前,發(fā)出悶悶的聲音和對方說話。 “都走了干嘛要回來。” 邱戎帶著些無可奈何回答道:“我能真的不管你嗎?” “哦……剛剛對你發(fā)脾氣,對不起。” “沒關(guān)系,”他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問道,“怎么不抬頭。” 陸悅?cè)輷u了搖頭,依舊沒有抬起。 “可是你也有不對,你太兇啦。” “我今天在這座山上亂七八糟地繞了大半天,根本搞不清方向,還崴了腳。” “好不容易收獲滿滿準(zhǔn)備回去了,下山的路又找了半天。本來看見你可高興了,結(jié)果一照面你就和我冷戰(zhàn),還質(zhì)問我,我又不是木頭人,反擊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再說了,軍營是有哪條規(guī)定說我不準(zhǔn)出軍營嗎?如果有,請你在紙上寫得大一點貼在床頭,我一定不會再犯。” “還有,這是絳貢城的東邊,北夷就算來,他們要怎么繞才能繞到這里?真是這么危險的地方,師兄也不會給我地形圖讓我一個人過來吧。” 陸悅?cè)菡f完長篇大論,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到邱戎的回應(yīng)。 她終于抬起頭看向他,雙手輕輕搖晃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問道:“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邱戎低頭看著她,因為是剛剛哭過,眼眸還帶著些水潤,正用疑惑的神色看著自己。 他突然懂了,什么是“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邱戎帶著笑意回答道:“我聽到了。” “那你……” 未等她說完,邱戎便低下頭吻住了陸悅?cè)莸碾p唇。 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她心跳猛烈跳動。 她感受著屬于彼此的氣息互相糾纏在一起,像是過去了十年之久。 終于,邱戎放開了她。 “我為我無由來的怒火向你道歉,但是,”邱戎看著眼前染上艷紅的唇瓣,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下次再出門去哪里,告訴師兄沒有用,報備給我才行。” “為什么?”她傻傻地問道。 “因為我,才是與你關(guān)系最親密的人。” 陸悅?cè)莶恢雷约含F(xiàn)在的臉頰是不是紅透了,但是她明顯感覺溫度比平時高上許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