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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都是你一個人來的,今天怎么帶了個人,是你男朋友?”突然老板一改鄉(xiāng)音,笑瞇瞇說了句普通話,容之曄正在喝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愣了三秒明白過來,嘴里酒倒多了猛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卓星辰看了他一眼,看他咳的臉紅脖子粗,一邊笑一邊跟老板解釋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只是一個朋友。” 老板曖昧不明的笑了笑,點點頭轉身忙其他的去了。剩下兩個人,一個咳的面紅耳赤,一個面無表情,悶頭吃東西。容之曄咳了半晌,實在難受,看卓星辰吃得那么認真,將信將疑的也拿起一串黃瓜。 這一吃不要緊,接下來根本停不下來,又叫了好多東西,吃的不亦樂乎,最后盤子摞了好高一疊。 “你別說,這個地方的東西真的好吃。”容之曄擦著嘴十分認真的說道,接著又叫來老板點了十串脆骨,一盤土豆。 卓星辰看著他已經(jīng)完全是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彎起唇角笑了笑。 容之曄覺得從前這人的笑都是裝腔作勢,今天這笑卻是發(fā)自內心。“你笑什么?” 卓星辰搖搖頭,“這是你第一次吃大排檔吧?” 容之曄點點頭,“我剛回國沒多久,平時吃飯要么在公司,要么是季笙他們帶我去。我腸胃不太好,吃飯比較挑。” “所以這是你第一次像這樣,在馬路牙子上,坐著小馬扎,吹著冷風,喝著啤酒,吃著烤串,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很新鮮很有趣?” 容之曄一聽,這話里有話啊,于是放下手里的串串,認真的看著她,靜待下文。 “你覺得我自作多情也好,自以為是也罷,我想你是對我是有幾分感興趣的。但肯定也談不上喜歡,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至于這幾分感興趣是出于什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幫過我很多次,我心存感激,如果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但如果你想要的是別的什么,很抱歉,我給不了。我不清高,我也喜歡錢想要很多錢,但是我還是有我自己的原則的。” 說到這里,卓星辰拿筷子指了指桌上所剩不多的燒烤,繼續(xù)說道, “你對我的感情,就像對這燒烤一樣,開始覺得新鮮,久而久之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新鮮并不適合你,甚至會有各種各樣的不舒服。” “比如呢?”容之曄覺得有點意思。 “比如身上有一股散不去的油煙味,比如在大風里吃燒烤很容易感冒,再比如燒烤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容之曄沒有說話。 “所以讓我不用坐臺的決定,你還是收回吧。” “為什么?”容之曄不依不饒。 卓星辰似乎有些無奈,“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不喜歡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的恩惠。”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容之曄知道,自己從前是低估這個姑娘了。她有自己的主見自己的堅持,只是每每她這樣認真的模樣,他便更想逗她,于是邪氣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你如果不想嘴軟手短,不如跟了我,有功受祿你是不是會舒服很多?” 卓星辰看著他痞氣的笑容,感覺自己一番話算是白說了,看來不說點狠話是不行了,“沒了孟延祁,還有李茉莉,不是么?卡羅定律你應該知道吧,凡兩個物體接觸,會產生轉移現(xiàn)象。即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此消彼長,才能保持平衡。你跟我分量不等,身份不配,你不管不顧坐在天平的一頭,把我高高揚起來,我只會摔的更重。說到底,我這一次兩次遭劫,還是拜您所賜。” “卓星辰,你在怪我。”他這話用的是肯定句,也對,她的確有理由怪他。 而她卻搖搖頭,“我既然接受了你諸多的幫助,必然有可能承受隨之而來的后果,哪有人能永遠受惠而不付出任何代價?所以我并不怪你。” 聽到他叫自己的全名,卓星辰仿佛又記起什么似的繼續(xù)說道,“上次在舒苑你送我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我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全名,你又是從何知道的?現(xiàn)在想想,你那么神通廣大,想要調查我真的很簡單。” 容之曄抿唇不語,面色些許凝重。 “容之曄,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別在我身上白費勁,也不要企圖干涉我的生活。” 良久的沉默之后,容之曄收起了所有的戲謔與玩笑,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鄭重,“如果我偏要呢?” 卓星辰內生突生出一股無力感,拿起桌上他未開的一罐啤酒,單手捏爆了,“我可不是什么柔弱菟絲花。” 容之曄忽然想起她胳膊上的肌rou還有那天突然爆發(fā)的蠻力,心里暗想,的確,你是金剛女芭比。 “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走了。”卓星辰從包里拿出那八千塊錢放在桌上,起身到街邊招了輛出租車。 “喂!”容之曄追出去沒兩步,突然感覺肚子疼的厲害。“什么情況?不會真讓那丫頭說中了吧。” 一個小時以后,容之曄黑著臉坐在燒烤攤的小馬扎上給季笙打電話,沒一會兒季笙開車過來了。 “容少爺怎么還有這等閑情逸致,體味平民生活呢?” 容之曄瞪了他一眼,“少廢話,給我弄那丫頭的地址。” 季笙一聽眼睛都亮了,“不是吧容少爺,動真格了?要去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