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谷宣立刻解說:“沐寒商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在那一次重傷之后就落下癆疾，不能太過勞累。”

    玉祭繼續走。

    壁畫上的沐寒商，成了俊雅青年，青年身穿藍白相間的長袍，玉簪束發，眉目溫潤。

    青年放下了劍，在林中打坐，在書房提詩，在落花中撫琴。時光與病痛磨平了沐寒商的傲氣，留下的都是風雅。

    玉祭腳步突然一頓。

    壁畫上是一個村莊，村莊里一個手指甲黑長的男人，正撲向一個女人。

    是兇尸！

    寧谷宣:“沐寒商傷愈后大概三年，兇尸開始出現，最開始出現的是一些動作僵硬的兇尸，各派弟子出山歷練。”

    “之后兇尸就開始進化，沒幾年就開始出現游尸，游尸攻擊力很強食血rou吸精魄，鬧得人心惶惶。玉天音與沐寒商就是這個時候下山入世。”

    壁畫上，褪去少年青澀的沐寒商手持一把長劍在兇尸群中縱橫，目光堅毅，劍意颯沓，端的是壯志豪情。

    玉樹臨風，戰意凌霄。

    這才是能與玉天音并肩奇才，該有的模樣。

    玉祭不緊不慢，又往前一步。

    之后的壁畫有一部分是三界精英大戰兇尸的情景，有幾個畫面里還有玉氏族人的身影。

    玉祭腳步一頓。

    在玉祭眼前的，是一幅比之前更加精細的壁畫。

    壁畫上是一座矮山。

    山腳下，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目光呆滯，表情猙獰，指甲三寸長的兇尸。

    淺金色的萬妖網鋪天蓋地，封鎖四方。

    萬妖網封鎖的空間之內，山巔之上，一位俊美的青年長身玉立。

    青年二十多歲，身穿白色窄袖長袍，袖口袍角都繡著精美祥云，腳上穿著白色長靴，手握銀白色策魂索。

    長索之下，全是兇尸腦袋。

    是玉天音。

    在一堆面目猙獰的腦袋中間，面對漫山遍野的兇尸，玉天音卻薄唇帶笑，神色輕松，眉梢眼角帶著懶意。

    好像他面前的不是成百上千的兇狠兇尸，而是一團又一團的。

    又軟又甜，能讓人心情愉悅。

    玉祭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玉天音，他家祖宗、玉氏一族天才、曾經的三界第一人、三界內數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被玄學界的人各種崇拜。

    玉祭雖然沒能在千年前看親眼看見過玉天音的戰績與風采，但通過玉天音留下的手札，卻能大致想象的到。

    十幾歲去一趟九幽，就將道吾的陣法詳細畫出來，還結合陣法走向，猜測可能有隱藏陣法。

    甚至還羅列出了可能會布下的陣法。

    聰慧如斯。

    沐寒商因為在三界之戰中戰功赫赫，畫像雕刻在很多地方都有，還有的在祠堂供奉，受后人香火敬仰。

    而玉天音與不化骨同歸于盡結束戰亂，三界內卻沒一張玉天音的畫像。

    就連玉氏，都沒玉天音的畫像。

    又何其可悲。

    寧谷宣開口說“這幅畫是三界大戰后期的情形，據說當時不化骨躲避起來，指揮上千兇尸襲擊作戰。玉天音師祖用萬妖網封鎖山頭，在網內廝殺整整一天，斬殺并處理掉所有兇尸，護著一方平安。”

    玉祭默默地看著玉天音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