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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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來,這個人的確太過冷靜。冷靜得不似一個有感情的生物。沒人知道賽迪爾的內心究竟是否有過波瀾。他一直行使著自己的職責。包括安撫雷亞諾對婚期提前的稚氣反抗,送他回自己的房間就寢。 對此,雷亞諾很滿意。他甚至想多留一會兒賽迪爾在身邊。只是,這次沒有書可讀,也沒找到別的理由將人留下。更重要的是,賽迪爾擔憂金斯特公爵的身體,并且以此借口匆匆離開。雷亞諾難免有些失望,他也沒有注意到賽迪爾臉上的異樣。 離開雷亞諾房間不久,就在冷清的走廊盡頭,還有另外一人在等待。賽迪爾勉強對他微揚起嘴角。 “那個小鬼終于肯安靜了嗎?” 賽迪爾只是點頭。但他的嘴角在揚起的半途停頓下,雙眼緊閉,蹙起的眉尖在煞白的臉色上尤為明顯。他立刻背轉身,掩面靠在一旁的石柱上。 “怎么了?” 卡斯德急不可耐疾步上前。猜想恐怕是還未完全復原的身體發出的警告。 “還是和我回灰鶴莊園吧。那里比在這兒更適合修養。” 對于卡斯德的關心,賽迪爾虛弱地搖頭。 “難道你還要待在這里嗎?” 在演出中的突變,任誰都看出費亞德對莫迪家的警惕。若是再讓賽迪爾留在宮中,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現在你該回去照顧老爺才是。”歇過小會兒,賽迪爾才勉強發出聲。“不知道陛下與老爺私談了些什么。但從陛下決定提前婚期上看,必定是發生了什么。”他推開卡斯德意欲攙扶他的雙臂。“老爺那邊更需要你。你該去陪著他,而不是我。” “父親還有妮莎陪著呢。” “她一個女孩,現在更需要照顧才對。”差點疏漏掉的人,這時被賽迪爾拿來拒絕卡斯德。 這讓卡斯德左右為難起來。但他還是固執地扶住賽迪爾倚靠在石柱上的身體。溫熱的觸感與微顫著的虛弱都難以讓他放下。萬分焦急之下,他只怪自己無法替賽迪爾承擔半點痛苦。 “快回去!” 緩過會兒勁來。賽迪爾推搡開卡斯德的呵護。 “對不起……” 謹慎又細微的聲音悄悄溜進來,打斷卡斯德的糾結。 “誰?” 被打攪的卡斯德沒給對方好臉色。猛一回頭,卻見是尤塔呆呆立在兩人身后,一臉猶豫不決。 “實在抱歉,打攪兩位。”作為旁觀者的尤塔先臉紅起來。“我恰巧經過而已。”沒有先說明來意,卻先撇清偷窺的嫌疑。 “有事快說,有……” “好久不見,尤塔。”賽迪爾卻是友好許多。 “我看你們似乎有些煩惱。所以,想過來幫一下忙。”尤塔小心翼翼道。一雙大眼尤為無辜地望著兩人。 “你又能幫上什么?”卡斯德一直不愿給尤塔好臉色。 “上次,卡斯德來問我的事,很抱歉。”尤塔慎重地對他低頭道。 “你是職責所在,不便透露細節。”對此賽迪爾更能理解他的難處。但這讓尤塔臉色沒有緩和,反而加深了他的負罪感。 “如果當時我能直言的話,現在結果可能就不是如此了。” “難道你的話還能讓時間倒流不成?”卡斯德惡狠狠道。 “起碼能讓公爵大人有所防備。”尤塔急道,“坎伯爾伯爵與娜塔莉公主早已串謀一氣。”他并不是個書寫機器,他也有思考與判斷的能力。“那日坎伯爾伯爵審問犯人得來的供詞,足夠讓陛下引起對公爵大人的不滿。” 事到如今,即便尤塔不對卡斯德與賽迪爾明言,兩人也已看出。 “只是……”尤塔頗為好意的安慰兩人道,“陛下還是心軟的人。即便他會卸下公爵大人的職務,也會看在已故的王后和公爵大人往日功勞的面上厚待大人的。” “什么!”卡斯德突然揪住尤塔的衣領,急問,“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陛下會厚待公爵大人。” “不是這句!” 被搖晃的差點眩暈,尤塔恍然答道:“是……是陛下要撤去公爵大人的……”還未等尤塔說完,他瘦弱的身體就被卡斯德大力拋開。 “陛下就這么狠心嗎?” “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卡斯德要尤塔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惜言語威脅,“別想上回那樣。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 “對、對不起。”尤塔似乎真的嚇壞了,結結巴巴又道,“我、也只知道這些而已。陛下與公爵大人是密談。有些話我也不能記下。” “卡斯德,”賽迪爾對著他搖頭,“不要為難尤塔。他愿意告訴我們這些就十分感謝了。”他對尤塔真心道謝,“希望你不要怪卡斯德。” “是的。”被賽迪爾阻止后,卡斯德竭力冷靜,“的確不能怪你。你不過是個小小的記錄官而已。”他拍過尤塔的肩膀,苦惱地來回踱步。 “你不該再猶豫了。”賽迪爾沒有高聲,而是更和緩溫柔道,“回去陪陪老爺吧。” “那你呢?” “我現在很好。”身體恢復不少,臉色也已如常。 待目送著卡斯德強忍急躁,撇頭匆匆離開,賽迪爾又對尤塔問道:“你可知道陛下現在何處?” “已經結束談話。陛下應該回去休息了。”尤塔望著月掛中央的夜空,對賽迪爾實話實說。但說完后,他又一次后悔。 剛才還強裝無礙的賽迪爾對他不辭而別,留下遠去的背影毅然決絕。 “賽迪爾大人,陛下已經就寢。” 門衛提醒并且拒絕賽迪爾的覲見。若是換作以往,必定是暢通無阻。但今日開始恐怕就不同以往了。賽迪爾沒有理會侍衛的攔阻,執意上前。侍衛無奈只得拔劍,但阻擋不過一刻,武器便已掉落。那扇以往輕易就能打開的門,這時卻是被他強迫開啟。 “你!” 門內之人,薩爾托的主人面對異于以往的賽迪爾,除了惱怒之外,更多的是驚恐之色。 “沒有通傳怎么就進來了!” “難道陛下忘記,以往微臣可以隨時往來這宮中任意一個房間嗎?”這是當初費亞德給予賽迪爾的權利,也是他給予莫迪家的特權。“不對。是微臣忘記了。陛下已經卸下公爵大人的一切職務,自然也將這特權收回了。” 對于賽迪爾的道歉,費亞德沒有天真的以為他會為粗莽的行為反省,并且退出這間寢室。面對眼前無形的壓迫與威脅,費亞德不自覺地去摸索尋找自己的佩劍。但他單手偷取劍鞘的舉動沒有被賽迪爾放過。賽迪爾更是替他將那把一直沒有被找尋出來的劍,主動從劍鞘中抽取出來,丟在他的面前。 “如果陛下是害怕公爵大人的背叛,那為什么沒有先處置我呢?” “衛兵、衛兵!” 劍身的冰冷被照射入眼中,費亞德只能驚恐求救。但門外沒有一人應他。而那把劍再次被賽迪爾拿起,擺在他的面前。這是從沒有過的孤立之感,讓費亞德由原本的驚恐直逼至絕望的地步。 只是,他原本以為這把利劍很快會被報復地貫穿自己的身體,以此來澆滅賽迪爾的怒火。但眼前之景比他的想象的更為恐怖。 他親眼見證了面前這個怪物的不死異能。 修長冷酷的銀色劍柄筆直刺入賽迪爾自己的身體中。汩汩鮮紅自然流淌出來,直至把他全身的潔白衣物染得艷麗。 “當年,凱瑟琳為你而死。現在,公爵大人即將毀于你手。你覺得我還有什么理由放過你呢?” 鮮紅之色從他的身上沾染蔓延開。如同最美艷毒辣的蛇,吐著腥味的信子,從床底竄爬上費亞德的身體。 費亞德拼命掙扎也無法擺脫恐懼的糾纏。甚至越是想抖落毒蛇,出現的就越多。而那個怪物好像并沒有受到劍傷的影響,鮮紅澆灌的怒火更盛。 “你是真正要我死啊!” 最后,被無數紅色淹沒的費亞德竭盡僅存的一絲力氣大喊。在即將失去意識之前,他看見那個怪物依舊沒有息怒。那張帶著艷紅的臉龐露出殘忍又凄美的笑容。 他還不想死! 他沒有害死凱瑟琳,他也放過金斯特公爵的性命。 怎么能怪他呢?要怪只能怪他是坐在王座上的人而已。 費亞德緊抱最后的意識,推開死死壓制在胸口上的重物。猛然一口冷氣灌入自己干燥疼痛的喉嚨之中。如同久旱的甘露一般,將他驚醒過來。但胸口內的心臟還在狂跳不止。他緊緊拽著被毯,小心觀望四周,卻是沒有見到一點異常。 哪里來的毒蛇?哪里來的獻血? 而那個怪物更不見蹤跡。 費亞德意識到自己的可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當他打開房門之后,盡忠職守地門衛也未見少一個。這才讓他大大放心。 “陛下。”有人上前來,遞上一封折疊仔細的紙張。 這折疊的手法與紙上熟悉的字體讓費亞德一時猶豫。 “這是賽迪爾大人給陛下的。” 此話讓費亞德剛剛接下的手微顫。 “他來過這里?” “是的。深夜時,大人突然趕來。但知道陛下已經就寢便留下此信。” “后來他人呢?”費亞德緊張地問道。 “雖然留下此信,但大人也未離開。恐怕他是要一直等陛下醒來。”說完,回答之人面露難色,將目光移向另一方向。 那個方向的不遠處有座精致的小庭院。通常費亞德習慣清晨在那處散步賞花。恐怕那人也是怕漏過一點他的行蹤,急于在那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