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程慕昭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要告訴聶涵川，卻怎么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正在開車的胡侃問道:“程老師，折騰了這一晚，現(xiàn)在都快11點，我們先把你送回家吧。”

    看到胡侃腕上的手表，程慕昭混沌的大腦仿佛被什么東西劈開了，發(fā)出一陣劇痛，也恢復了短暫的清明，是手表！

    程慕昭用手強行按壓住突突直跳的太陽xue，帶著顫音說：“我…我在高宅的橋下?lián)斓揭粔K男表，就放在了包…包里…呃…”她試圖回憶起更多的細節(jié)，但似乎只要調(diào)動起大腦的記憶細胞，頭就似針扎般地疼痛。

    男表！胡侃和聶涵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震驚的神色，這么巧呂楊遇害當天佩戴的手表也不見了，高宅會不會就是呂楊遇害的第一現(xiàn)場。

    聶涵川回過身正要再問，卻發(fā)現(xiàn)程慕昭一雙秀眉緊緊地擰著，面色慘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程慕昭，你怎么了？喂！”

    對方?jīng)]有回應竟是已然昏了過去，聶涵川神色一變，立刻探身過去用手按上了她脖頸處的動脈，果然脈搏快得驚人，聶涵川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程慕昭的身上。

    “胡侃，調(diào)頭去人民醫(yī)院！”

    胡侃一邊迅速地打起方向盤，一邊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程慕昭:“程老師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剛才遇襲受驚過度了？”

    聶涵川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否定了胡侃的想法：不對，一個健康的成年人，就算遇襲受驚，也不應該是這種癥狀，程慕昭的樣子更像是…中毒！他立刻掏出手機：“毛玨，立刻帶上你的百寶箱到人民醫(yī)院和我們匯合，初步懷疑程慕昭被人投毒！”

    胡侃聽了這話驚異地轉頭撇了一眼副駕駛上的人，車子在寬闊的道路上飛馳向前，不知是不是白色路燈倒映在眼底的關系，胡侃覺得聶涵川眼中盡是冷冽之色，他臉上的肌rou崩得極緊，雙唇幾乎抿成一線，車內(nèi)的氣溫似乎都由于聶涵川的情緒而下降了幾度。

    兇手看來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即便程慕昭不死，也不能讓她說出晚飯間的所見所聞，這更說明程慕昭今晚一定看到了足以撕開真相一角的東西，會是什么呢？

    第12章

    夜間H市路上街頭行人寥寥，胡侃把車開得又快又穩(wěn)，不一會兒人民醫(yī)院便到了，毛玨作為賓夕法尼亞大學生物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yī)學雙博士，對于各類毒物研究有著極深的造詣，經(jīng)過醫(yī)院的抽血化驗，毛玨很快就確認了程慕昭體內(nèi)毒素的性質。

    “你確定？毒性真得很微弱絕不會致命？”病房外的走廊上，聶涵川看了一眼里面已經(jīng)被注射了解毒針劑，陷入沉睡的程慕昭問道。

    “怎么？領導，我的水平你還不了解嗎？根據(jù)你電話里描述的癥狀，我當時就懷疑慕昭姐是誤食了一種毒性微弱的片劑，這種藥國外各大高校校園里經(jīng)常有人兜售，它會干擾人的腦神經(jīng)，使人忘記近期發(fā)生的事情，不過對身體不會有什么嚴重的副作用。我很多同學失戀時都買過。”

    胡侃“我去，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失戀就要吃藥了，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還有你同學才多大就談戀愛，還能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毛玨沖著胡侃翻了個驚天大白眼道：“喂！老胡，我的同學可都30 了，讀書讀得頭都禿了。再說，老男人心理本來就很脆弱啊!”

    胡侃這才想起，眼前的是個死學霸，他的同學可能比自己和老聶都大，已經(jīng)被釘在了“老男人”標簽下的兩人趕緊岔開話題，以防自己脆弱的心理受到死學霸更大的打擊。

    聶涵川：“解毒劑這么快你就做好了？”

    毛玨“針對它的解毒劑很容易合成的，我百寶箱里現(xiàn)成就有，慕昭姐打一針睡一覺，發(fā)發(fā)汗，我保證明早肯定沒事。”

    聶涵川聞言不由地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胡侃你帶毛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守著就行，告訴譚慧加大對高穎的調(diào)查力度，她在國外的經(jīng)歷也要查！另外劉菁的情況也一并了解了！”

    胡侃：“老聶，咱們要不要趁機申請搜查令去搜一下高宅，程老師撿到的那塊表八成就是呂楊的，高宅十有八九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聶涵川黑沉沉的雙眸在醫(yī)院白熾燈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深不可測，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高穎的父親高建新德高望重，雖然他已經(jīng)退休，人也不住在那里，但除非有鐵證，高宅輕易動不得。更何況那塊表到底是沒有找回來，我們沒法確定一定是呂楊的。程慕昭中毒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高穎所為，這時輕舉妄動只能打草驚蛇，所以目前我們?nèi)匀恢荒馨抵姓{(diào)查。”

    沒有人知道，在胡侃和毛玨走后，一個黑影消無聲息地來到了程慕昭病房所在樓層的走廊盡頭，他恨恨地看著病房外長椅上聶涵川的身影，駐足良久，終于心有不甘地轉身離去。

    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病房內(nèi)的時候，程慕昭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滿眼的白色，鼻尖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醫(yī)院？我怎么會進了醫(yī)院？程慕昭有些茫然地想。

    “醒了？等會兒醫(yī)生進來給你復查下，沒問題咱們就能出院了。”

    程慕昭這才發(fā)現(xiàn)聶涵川就坐在病房里的小沙發(fā)上，他那件非主流的外套隨意地搭在身上，估計昨晚就這么在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