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rou(雙重生)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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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九總算是搞清楚了緣故。 原來秋云夕懷了孕,卻瞞著自己,是不想拖累自己留下來,或者不想她一個人孤零零回吳水鎮,于是寧愿瞞著身孕,也要陪她一起回去。 拾九鼻子一酸,她何德何能,能擁有秋云夕這樣的好姐妹,總是處處替她考慮,甚至為了她寧可委屈自己…… “拾九——”秋云夕見她都要哭出來了,連忙抱住她,“這些天惜華已經適應了京城的生活,今天也要開開心心地出嫁了,我們來京城的目的已經達成,再留下來也沒什么事了,本來就要回去了啊。回去之后,正好可以好好安胎待產,現在只是路上辛苦一陣子而已。” “哎,話不是這么說——”平黎急急地想要反駁,被秋云夕瞪了一眼,只好把話先咽了下去。 “不行。”拾九搖頭,看著秋云夕,“大夫既然說胎兒不穩,那肯定經不起路上的顛簸,萬一路上……那就后悔莫及了。”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平黎頂著秋云夕的目光,小聲附和,“我想著,還是以云夕和孩子為先,在京城多待一年半載也不妨事,若是我爹和岳父岳母急著看孫兒,我也可以雇人把他們先接過來,以后再一塊回去。” 拾九邊聽邊點頭:“平黎說得有道理。” 秋云夕蹙眉,看著拾九欲言又止。 “你擔心我做什么。”拾九笑了,“我孑然一身,無拘無束的,還有一身武藝,就是一個人回去都沒關系,難道你還怕我被打劫不成?” “倒不是怕這個。”秋云夕也被逗笑了,旋即又收了笑意,“你真的準備一個人回去?現在惜華嫁到了京城,若是我和平黎再留在京城,你回去多孤單啊,成越現在天天跟著都神醫行醫治病,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如——” 她看著拾九逐漸垂落的眼眸,“哎”了一聲:“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你在京城住著不舒服,我就說嘛,按照原定計劃,咱們一塊來的,自然是一塊回去!” “秋娘,你真是個傻子!”拾九氣惱她,“快別說這話了,什么都比不過自己的身子重要,明白嗎?我看就依平黎說的,你好好在京城養胎待產。至于我……我先想想吧。對了,這個喜訊你們告訴惜華了嗎?” “沒有。”秋云夕道,“今天是惜華的大喜日子,我們準備等他們成親后再說。” “嗯,也是。”拾九驀地想起快到吉時了,“走,我們該去找惜華祝賀了。” “嗯,是了,快走快走,我們剛剛耽擱了這么久!” * 在鑼鼓喧天的喜樂之中,一場盛大的成親典禮足足熱鬧了整整一天。 次日,秋云夕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葉惜華,葉惜華驚喜交加,直道“雙喜臨門”,又聽平黎說他們打算留下來待產,更是高興得快要暈過去,一個勁地勸說拾九也留下來,一副死活不讓她走的架勢。 實際上,拾九也不知道自己的去留。 她心里很亂。 來京城的二十多天里,除了第一天楚逐帶她去重游王府以外,并沒有過多地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只有時候會來楚府吃飯,也就三兩次,言語之間也不越矩,至少不再像從前那般陰魂不散。 所以,留在京城似乎也沒什么困擾。 但是,隱隱約約的,她又感覺,她在一步步背離自己當初的想法。 萬分煩憂中,她又去了一趟金粉閣。 她是中午去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陸掌柜和夏娘子留她吃了晚飯。 待她從金粉閣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她走了幾步,便發現了在不遠處站著的楚逐。 他大半個身體已經隱沒在夜色中,只是提著一盞小燈,特意在等她。 “我送你回楚府吧。” 拾九不置可否,提步往前走去。 楚逐終究忍不住:“明天……一定要走?” 拾九想了想:“不知道著衣樓租賃一年,花費幾何?” 那一瞬間,她看到楚逐的眸子登時亮起,比高懸的明月還要透亮。 * 拾九留了下來,暫住在楚府,開始接手著衣樓。 既然是要住個一兩年,她不能讓自己無事可做,自然還是打算做回老本行。 平黎更是歡天喜地,這樣秋云夕終于可以安心地留下來了。 他開始忙活起來。 先是安排人回吳水鎮報喜,將秋叔秋嬸和項叔接過來。 又開始準備在楚府附近另找一個住處。 他們和拾九不同,到底是另外成了家的,況且秋云夕生下孩子后,更是不好借住在楚府,所以不如及早先把住處定下來。 結果,還沒等他找呢,楚逐大手一揮,便給他們賜了一座宅院。 連素日對他不滿的秋云夕都說不出什么不好來,只得沖平黎哼唧道:“你以為是你的面子,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懂什么,其實皇上對我們很好的,就算沒有拾九,一座宅子而已,皇上也不會吝嗇的。”平黎笑道,“若是拾九留下這段時間里,真能與皇上重修舊好,也是咱們孩子大功一件呢。” “去去去。”秋云夕道,“那得看拾九自己的想法。” 說實話,她也不甚了解拾九和楚逐之間到底有著什么跨越不了的隔閡,只是她冷眼看著這些年楚逐深情不移,而今拾九的態度又有了松動的跡象—— 她心里想著,若楚逐真是個好歸宿,倒也未嘗不可。 * 其實,楚逐倒也想借機給拾九也送一座宅院,只不過被拾九拒絕了。 她做好了著衣樓重新開張的準備后,直接搬到了著衣樓的后院。 十一月十一宜開市,著衣樓在這天,正式開張了。 秋云夕、葉惜華、平黎、長行皆來慶賀。 陸掌柜和夏娘子也親自前來送上賀禮,陸掌柜看著自己經營了大半輩子的衣鋪煥然一新,一時眼中含淚,不斷說著:“好好好。” 他看著拾九:“拾九掌柜,我相信你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著衣樓曾經盛極一時,如今重新開張,不僅前任掌柜都前來祝賀,連當朝皇上面前的紅人——楚長行大人都帶著新婚嬌妻前來慶賀,自然引得老百姓們紛紛跑來看熱鬧,更有不少人競相前來定衣,生怕晚了一步,便落了身份。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前一天晚上,已經有人定了著衣樓的第一件衣服。 “明天我要上早朝,恐怕趕不上著衣樓開張,不知拾九掌柜能夠通融一下,讓我提早定一件冬衣?” 彼時天色已晚,拾九正忙著第二天開市的事,眼睛落在賬冊上,聞言連眼皮都沒抬:“既然明日早上來不了,那么明日晚上來定,也是一樣的。” “可是,我想當著衣樓的第一個客人。” 楚逐盯著拾九忙碌的樣子,平時他是不愿勞累拾九的,只是他實在很想有一件拾九親自為他做的衣裳。 至于為何非要當第一個客人,大概……只是為了求得一點特殊感吧。 然而拾九可沒時間去琢磨他內心那點小算計,依舊兀自忙碌,不為所動:“明日趕早。” 楚逐道:“就當是我將著衣樓保存下來的回報,可否?” 拾九手中上的動作一頓,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 “既然你誠心挾恩圖報,我便報了這個恩吧。” 拾九瞥了他一眼,在客人名冊的第一列寫上了“楚公子”三個字。 楚逐凝神看著,嘴角不自覺上揚,像是得了天大的恩惠。 “保存著衣樓本是不圖回報,但能在關鍵時得到回報,卻也是極好的。” 拾九輕哼一聲。 楚逐追問道:“不用量體裁衣?” 拾九道:“我只消一眼就知道了。” 楚逐眼眸一亮:“你這般了解我。” “我看誰都只消一眼。”拾九道,“否則我這么多年白干了。” 楚逐眼中閃過一瞬的失落,轉而笑道:“那我就等今年的新衣了。” “嗯。” 天色已晚,楚逐知道他再待下去,拾九就要送客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他也就順勢告辭。 拾九自不挽留,說了一句“慢走”,便繼續忙自己的了。 只是,在楚逐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心念一動,終是忍不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楚逐立刻停步回頭。 “當然可以。” “比失去更痛苦的……到底是什么?” 楚逐聞言,靜靜地看著她。 “是失而復得之后的得而復失。” * 到了臘月二十五,一場大雪倏然而至,覆蓋了整個天地。 拾九將冬衣上的最后一個暗紋繡完,拿來一個木盒,將衣服裝了進去。 倒不是特意拖延,只是這件衣服未經他人手,而自己又忙,只能在有空的時候縫上一兩針,因此進度才這么慢。 不過,好歹趕在年前完成了。 恰逢初雪,也算應景。 拾九這般想著,托長行將冬衣送到了楚逐手上。 楚逐大喜,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一點點地撫摸著上面的紋理、絲線,猶如捧著一件絕世珍寶。 他顧不得處理下朝后的政務,立刻換上這件冬衣,便乘上馬車出宮去了。 出了宮,卻不許長行跟著,自己獨自一個人去了著衣樓。 走過去的路上,楚逐沒有打傘,望著空中飄蕩的鵝毛大雪,他忽地想起了前世。 初雪。 以前每逢初雪,他總會在院子里安靜地駐足賞雪。 這時候,拾九就會靜靜地站在他身后不遠處,陪他一起賞雪。 他知道她在,但他假裝不知道。 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忘記自己一切的愛恨情仇,獲得片刻的內心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