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rou(雙重生)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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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秋云夕的家鄉,她爹娘此時還在鎮上的客棧住著,楚逐對此一定調查得一清二楚。 他們便是逃了,楚逐只要把秋叔秋嬸抓起來,他們只能乖乖回來。 再說了,她實在不愿再帶累他們了。 這里是秋云夕和燕辰的家鄉,也是都焉最終的定居之地,如果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禍,他們會一直安穩地生活在這片美好之地。 只要等戰禍過去,他們便可以繼續之前的寧靜生活。 犯不著跟著她犯險流浪。 拾九的這句話,一下點醒了秋云夕,她一時竟忘了這不是在京城,她不是孤身一人,還有爹娘和親朋。 “那怎么辦?”秋云夕愁上心來,擔憂地看著拾九。 拾九道:“好了,怎么弄得像生離死別呢?便是被楚逐發現了身份,他又不會殺了我。”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重新回到當初的困境里,被鎖在楚逐的牢籠中。 “你們不要為我擔心。”拾九的目光掃過眾人,笑道,“我舍不得吳水鎮,也舍不得你們。我一定會回來的。倒是你們,也要努力避開戰亂,照顧好自己,我相信我們終有團聚的一天。” * 拾九從醫館出來,朝等候在外的長行道:“軍爺,我們走吧。” 長行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你會騎馬嗎?” 拾九自然是會騎馬的,但是為了減少他和楚逐的疑心,她搖頭道:“小人不會。” “好。”長行沒說什么,將手中的韁繩交給旁邊的守衛,與拾九步行返回營地。 路上,長行告訴她,他們馬上就要出發前往下一個地方。 至于是什么地方,長行沒說。 拾九知道這屬于軍事機密,因此也沒問。 到了營地后,她卻沒有被帶去見楚逐,而是被留在長行的營帳內,等候隨軍出發。 拾九只得留在營帳里。 她到現在也沒參透楚逐的意思,若是真正需要一個隨行軍醫,他讓神醫都焉隨行才是正常的選擇,若是發現了她身份有異,那為何沒有當場挑明? 想來想去,估計是對她的身份仍舊留有疑心,卻未能確認她的身份,因此才將她帶在身邊。 拾九嘆了口氣,若是如此,她的身份只怕瞞不了多久。 就在此時,長行忽然掀簾而入,讓她現在隨大部隊啟程。 “是。”拾九連忙起身。 走出營帳,外面竟然停放著一輛嶄新的馬車。 長行道:“這是王爺命我為你準備的。” 拾九怔了一下,道:“小人多謝王爺。” 之后,拾九便坐在馬車里隨行大部隊離開了千山鎮,無奈地開始了隨軍的日子。 倒是楚逐貴為王爺,卻沒有坐在安穩的車轎里,反而騎著高頭大馬領著眾人走在最前面,她掀開簾子,只能遙遙地望見他的背影。 隨軍后,拾九表面被當做正常大夫對待,實際上卻相當于被軟.禁,哪里也去不了。 住的營帳也有重兵把守。 平日,除了按時端上寧神湯給楚逐服用以外,她沒有任何事可做。 端藥的過程也很快,楚逐并不會像之前那樣向她問東問西,通常只是接過她端來的湯藥一飲而盡,便讓她帶著空碗出去。 這日,拾九又端藥給楚逐。 楚逐正在擦劍,長行候在一側,似乎在稟報軍情。 拾九瞧著楚逐手里的那把佩劍有些眼熟,并不是他以前的那把。 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記憶一時閃回到幾年前,她忽地想起來,是她曾經準備鑄成后送給楚逐的那把殘劍,后來由楚逐鑄好了送還給了她,被她交與鶯兒拿去毀掉了,怎么此刻又在他手上? 她的視線不敢停留過久,連忙掠開,呈上湯藥。 楚逐眸光微瞇,接過湯藥:“這些天的軍中生活,今月大夫可還習慣?” 這是這些天來,他第一次主動與她交談。 拾九連忙回道:“多謝王爺關心,小人已經習慣了。只是,小人乃撫州人士,實在不想背井離鄉,不知王爺能否憐憫小人,離開撫州之后另請高明,放小人歸鄉?” 楚逐飲下拾九端來的寧神湯,眼中神色莫辨:“此事本王會考慮的。” “謝王爺。”拾九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不管他這話是真是假,到底有了一絲希望。 楚逐放下碗,同時將佩劍也放在書案上:“今月大夫,替本王將佩劍掛到劍架上去。長行,送今月大夫回去。” 拾九一怔,不知楚逐為何要讓自己去掛佩劍,一時只得依言照辦。 她拿起沉甸甸的佩劍,劍身的紋路烙在她手心,上面楚逐拿過的溫度猶在,像是發燙似的,令她一刻也不想多拿。 連忙奔去劍架掛上。 長行已經走到她身側,要送她回她的營帳。 拾九回頭用余光看了楚逐一眼,只見他眸光沉沉地凝著自己,視線陡然撞上。 她連忙行了一禮,掩蓋掉片刻的慌亂:“小人告退。” 走出楚逐的營帳,春夜的晚風拂在臉上,吹散了拾九身上的熱意。 她悄悄呼出一口氣。 長行卻忽道:“你可知王爺手上那把劍的來歷?” 拾九自是連忙搖頭:“小人不知。” “那是與王爺的故人有關的東西。”長行道,“那把佩劍原是一把殘劍,故人準備送給王爺,但是最后沒有送,被故人扔掉了。后來王爺拿到手,重新鑄好,欲送還給故人,故人卻不肯要。王爺執拗,最終還是送到了故人手中。后來也不知何故,那把劍輾轉到了長德王手上。因那劍柄上刻了王府的印,被長德王設計了一場刺殺幼帝事件,陷害于王爺。王爺因此還遭受了牢獄之災。后來,王爺剿滅了意圖謀朝篡位的長德王后,奪回了此劍,便一直珍藏在身邊。” 他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嘆道:“王爺很愛故人。” 拾九只是默然。 * 離開了撫州,拾九才發現,他們走的竟是一條回京的路。 楚逐竟是要舍下撫州城暫時不要,先班師回朝。 拾九不明白他的用意。 她不想回京,此刻卻不得不回,楚逐所謂的“考慮”不過一句空話,哪怕軍中陸續找來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一個替代她,只是都被派去充作軍醫。 而她,還是繼續擔任楚逐一人的隨行軍醫。 她果然不該抱有一絲希望。 命運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不由自己的情況。 一個多月后,一行人回到京城。 京城在楚逐的掌控中,目前未受戰亂波及,看似一切如常,不過到底透著幾分蕭瑟,老百姓都在猜測這次的楚秦之爭最后鹿死誰手,睡覺都睡不安穩。 安頓好大軍后,楚逐將拾九帶回王府。 即將回到那個曾經拼命想逃離的地方,馬車里的拾九坐立難安。 好幾次,甚至都想跳出馬車,奪路而逃。 理智克制住了她的行為。 她現在再傻也明白,楚逐就是對她的身份還有所懷疑,所以將她帶回來繼續試探。 此時逃跑只是無用功,反而會更快地暴露自己。 之前楚逐懷疑的時候,她都一一應對回去了,唯有胡謅了李御醫的祖籍,楚逐回來后一定會向他核對。 不過,這一路給了她充足的時間,她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說法。 說一千道一萬,只要她的臉不是拾九的臉,楚逐就沒辦法徹底確認她的身份。 沒過多久,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口。 長行掀開車簾:“今月姑娘,請下車。” 拾九臉色蒼白地下了車,抬頭看向王府。 兩年過去,王府似乎與從前并無任何分別。 楚逐將一切收入眼中,神色復雜,卻是一言不發,先走入了府中。 長行對拾九請道:“今月姑娘,你在京城沒有居住的地方,王爺請你暫住王府。這段時間你隨軍有功,待王爺忙過這一陣,必定給你厚賞。” 拾九無聲地嘆了一聲。 厚賞? 若她想要的厚賞只是歸鄉,楚逐給不給呢? 然而此刻,一切都由不得她。 在長行逼人的目光下,她只能一步步踏入王府,踏入這個她本來以為永生都不會再回來的地方。 長行將她安排在了一間廂房,便匆匆離去。 拾九知道,外面一定又布滿了重兵。 內院書房中,李御醫已經等候在此。 此前,大軍還未進城,楚逐便派了人去他府上,讓他速來王府。 李御醫心道,估計是此次王爺行軍在外,心疾愈發嚴重了,故此做足了一切準備,藥方和藥材都帶來了。 卻沒想到,楚逐一踏進書房,問的第一句話卻是:“李御醫,你是哪里人士?” 李御醫訝然,怎么王爺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不及多想,忙回道:“回王爺,下官祖籍涼州人士,二十年前來到京城,便在京城定居了。” “涼州?你確定是涼州?”楚逐眸光頓縮,語氣變得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