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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rou(雙重生) 第47節(jié)

    秦老夫人拍著胸脯,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倒是那女子停了下來,回身看向秦老夫人:“秦老夫人不認得本宮了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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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清白

    秦老夫人聽到聲音, 這才恍然大悟,這女子是長公主墨蘿嫣!

    她連忙行禮:“老身見過長公主,老身有一陣不曾進宮了, 因此一時竟未認出長公主來, 望長公主見諒。”

    墨蘿嫣卻沒有怪罪,反而道:“秦老夫人, 本宮的鳳輦就停在不遠處,今日恰好偶遇, 上去坐坐吧。”

    秦老夫人心中閃過一絲猶豫, 又不好拒絕她,只得答應:“是。”

    兩人上了鳳輦, 墨蘿嫣這才揭開帷帽。

    雖然剛剛已經瞥見一眼, 可此刻帷帽除去,那嬌妍的臉上赫然留著一塊黑疤, 這極致的對比令秦老夫人不由得又是心口一震,而后心虛地低下頭。

    早就聽聞長公主在幼帝生辰那日毀了容貌, 今日一見才知毀容的確為真。

    她沒有忘記,這疤與拾九有關。

    雖說后面說是宮婢不小心將燈蠟濺到了墨蘿嫣的臉上,才致使她容顏盡毀, 但是普通的燈蠟哪有這般威力, 那小小宮婢又從哪里得到這么毒辣的燈蠟呢?又為何冒著必死的風險去謀害自己的主子呢?

    到底是一樁懸案。

    而當時墨蘿嫣將拾九囚了十日不肯放, 想來便是將她當成了幕后主使, 因而恨毒了她。

    那時候, 她的傻兒子秦少安為了救拾九出來, 甚至與長公主起了沖突。

    這會兒長公主將她請上鳳輦, 又是為何呢?

    秦老夫人兀自想了一番, 身上已沁出冷汗。

    這時, 墨蘿嫣道:“秦老夫人今日前來禮佛,應是為了近日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吧?”

    因為心虛而失神的秦老夫人被嚇了一跳,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又聽到墨蘿嫣問的竟是那個傳言,頗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是。”

    墨蘿嫣諷笑道:“秦將軍娶了個好媳婦。”

    秦老夫人一聽,頓時慌了,連忙解釋道:“長公主明鑒,拾九那丫頭與少安無關啊,你也知道最近的傳言,他們倆成婚以來并無夫妻之實!拾九是個不安分的,老身也并不喜歡她,少安當初也是因著皇上的賜婚,才將她娶進門的。”

    “如此說來,竟是皇上的錯?”墨蘿嫣的聲音倏冷。

    “老身失言!”秦老夫人越發(fā)慌了,“老身年紀大了,說話總是糊涂,老身的意思是,拾九所作所為與少安無關、與將軍府無關啊!”

    墨蘿嫣轉動著衣服上的玉扣,睨著秦老夫人:“怎么沒有關系?當初拾九害得本宮受傷,秦將軍可對她維護至極,差點擅闖我長公主府,可謂夫妻同心,仿佛死都要死在一處。”

    秦老夫人額上冷汗直冒,長公主的意思是,她將秦少安與拾九等同,拾九得罪了她,自然等于秦少也得罪了她。

    她是要收拾他們的!

    長公主是皇上唯一的jiejie,得罪了長公主,無異于得罪了皇上。

    皇上雖然年幼,但他代表的便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而秦少安官做得再大,終究是臣。

    臣子豈能得罪君王!

    秦老夫人連忙道:“長公主,少安先前為拾九所蠱惑,才得罪了您,請您寬宏大量,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啊。”

    墨蘿嫣卻忽道:“秦老夫人,你知道本宮今日前來禮佛,所為何事么?”

    秦老夫人看著墨蘿嫣的臉,心里知道,卻不敢說,只道:“老身不知。”

    “你看看本宮的臉,你可曾知道本宮有多痛苦?”墨蘿嫣撫上黑色的傷疤,眼中浮著nongnong戾氣,“當日之事,本宮一天也不能忘,那筆賬遲早要還回來。拾九害了本宮,本宮必定會加倍還給她。而你將軍府助紂為虐,本宮亦不會放過。”

    “長公主,將軍府實在冤枉啊!”秦老夫人不由得抓上墨蘿嫣的手,“拾九與將軍府毫無關系,她從嫁進來便懷有二心,從未盡將軍夫人之責——”

    “拾九是將軍夫人,單就這點,便與將軍府撇不開干系。”墨蘿嫣打斷她。

    秦老夫人臉色凝重:“老身馬上回去,讓少安休妻!”

    “等等。”墨蘿嫣拉住秦老夫人,臉上露出了溫和笑意,“本宮心有一計,既能報本宮之仇,又能讓秦將軍順利休妻,老夫人倘或配合本宮,也是大功一件。”

    秦老夫人眼神微動,看向墨蘿嫣:“真有這樣的法子?”

    墨蘿嫣淡淡一笑,命她附耳過來,與她徐徐說之……

    *

    秦老夫人回了府,回想著鳳輦里墨蘿嫣對她說的話,心里仍是不安,連忙去佛堂拜了一回祖宗。

    及至傍晚時分,她與秦老爺一同去膳廳用膳。

    自從上次她審問拾九之事鬧大之后,許是為了緩和兩邊的關系,秦少安便不再讓拾九過來請安,早膳和晚膳也分開吃了。

    倒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見到拾九。

    只是,秦少安也不來這邊吃了,只在早上獨自過來請個安,而后可以一天都不往慈安堂這邊來。

    真真應了那句話,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讓秦老夫人對拾九的不滿,又再添了一層。

    秦老爺則是個不管事的,雖然很多想法與秦老夫人相同,但他從不自己出面,這些后院之事都是交給秦老夫人打理。

    不過,上次因著秦老夫人犯了蠢,他便訓斥了兩句:“沒有分寸!”

    秦老夫人受了氣,這次偶遇墨蘿嫣的事便不敢與秦老爺說了,心中反而升起一腔孤勇,她這是一心為了兒子、為了秦家的未來考慮,如今只有她去當這個惡人了。

    二老用了晚膳,下朝歸來的秦少安忽地過來了。

    他知道父親向來不管府上的事,因此只與秦老夫人單獨說話:“娘,您今天去太清寺遇見了長公主,還上了她的車輦?”

    秦老夫人一驚,沒想到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難怪長公主給她另外指了個地方行事。

    她面上鎮(zhèn)定下來:“是啊,今日正巧偶遇長公主,她請我去鳳輦里坐了坐。”

    秦少安皺眉:“她跟您說什么了?”

    “還能說什么!”秦老夫人氣惱,“還不、還不就是因近日那些流言傳得太廣了,皇宮里都知道了,因此同我閑聊,不知是好奇還是奚落!”

    秦少安倒不十分在意那些流言,他又問:“還有什么嗎?”

    秦老夫人道:“沒了,我自然跟她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就這么聊了兩句而已。”

    “只有這些?”秦少安目光鄭重地看著秦老夫人,“娘,您不要瞞著我,倘或長公主還說了別的,您要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要被外人所騙,再做出什么傻事來。”

    秦老夫人聽著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把她當成了老糊涂,氣得狠狠地拍桌:“你這是什么語氣!”

    秦少安緩了語氣:“娘,兒子沒有那個意思,兒子只是擔心您被騙。”

    “我都說了沒有,你又聽進去了?”秦老夫人臉色僵了起來,“你現(xiàn)在心里只有拾九,沒有我這個娘了!”

    “娘,兒子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秦少安繃緊了臉,面對他這個固執(zhí)的母親,他總是束手無策。

    秦老夫人嘆氣:“你說說你,不計身份娶了個婢女當夫人,只把她當祖宗供著,碰都不敢碰。現(xiàn)在外人都在看你的笑話,你既不肯休妻,又沒有趕緊與她圓房,生出個兒子來破了那些謠言,你到底預備如何?”

    秦少安道:“我尊重拾九的意思,這是我與拾九的事,您就不要cao心了。”

    “唉!”秦老夫人撇過臉去,“那你就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惹我糟心!守著你那碰不得的夫人去吧!”

    秦少安眉頭緊鎖:“那我就先回宜山院了,娘您消消氣,兒子自有兒子的分寸,您最近……消停一些吧。”

    秦老夫人氣得轉過臉來瞪著他:“這些天我這為娘的除了今天去太清寺為你祈福,還做什么了?還不夠消停嗎!”

    秦少安再無話可說,行了一禮扭頭回去。

    秦老夫人看著兒子的背影,手指甲幾乎嵌進rou里。

    因為一個拾九,將軍府被鬧得天翻地覆,她與兒子都幾乎反目成仇……拾九就是個禍害啊。

    如何怨得了她!

    *

    過了兩天,趁著秦少安上朝去了,秦老夫人又張羅著要去寺廟祈福,這次點名讓拾九陪同。

    拾九這幾天一直深居簡出,她知道外面的流言傳得厲害,也知道秦老夫人對自己越發(fā)不滿,恨不得她消失,因此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既沒有再往著衣樓跑,也沒有再去慈安堂,只盼著外邊的流言早日被遺忘,秦老夫人也早點消氣。

    沒想到,秦老夫人會主動提起她,還讓她陪同前去上香祈福。

    拾九匆匆在柜子里找出一件外出的衣裳換上,前去慈安堂。

    她自然心里也存了個心眼,十分小心謹慎,連端來的茶水都要等秦老夫人喝過,她才會入口。

    秦老夫人見到她,依舊難掩不虞,道:“原本也是不想帶你去的,但是大師說了,事情因你而起,要你本人前去祈福才算有用,你且隨我一道去吧。”

    “是。”

    若是祈福有用,她倒也是真的想去祈福,祈求此事快些過去,秦少安不要再被流言所擾。

    拾九跟著秦老夫人上了將軍府的馬車,里面燃著與平時不同的沉香,香味有些重,但拾九聞得出來,這是普通的供香,不是什么別的迷.香。

    她略微安下心來,二人坐進車內,一路行上山路。

    可能因山路顛簸,容易致人困倦,秦老夫人掩面打了個呵欠:“徐嬤嬤,將墊子給我,我靠著歇一歇。”

    拾九也感到有些困倦,不由得輕輕打了個呵欠。

    秦老夫人見狀,吩咐道:“也給她一個吧。”

    面對秦老夫人突如其來的關心,拾九感激一笑:“拾九謝過老夫人。”

    她不再敢喊她“婆母”。

    秦老夫人像沒聽到似的,兀自閉目養(yǎng)神。

    拾九便也不再說話,馬車內越發(fā)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秦老夫人已熟睡。

    拾九原本還強撐著倦意,但馬車搖晃不止,她漸漸地也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中身子也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