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rou(雙重生)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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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逐似乎頓了一瞬:“這是命令。” 既如此說,拾九只得閉嘴。她從未違抗過他的命令,哪怕是在他粗.暴對待自己之時。 這時,長行在外扣門。 “進(jìn)來。”楚逐道。 長行端著湯藥走了進(jìn)來:“王爺,拾九的湯藥重新溫好了。” “嗯。”楚逐接過湯藥,在床邊小椅坐下,似乎想親自給拾九喂藥。 拾九大驚,這是楚逐從未有過的舉動,她甚至懷疑,此刻才是虛幻的,而真實的她,應(yīng)該還在那個陰冷的鬼獄里,帶著一身傷即將凄慘死去,所以才幻想了這一幕…… 瞧著她臉上露出無法掩蓋的驚慌失措,楚逐舀湯藥的手停住了,他默了一瞬,才將湯藥放于矮幾上:“能自己喝嗎?” “能,能!”拾九連忙將一碗湯藥咕嚕下腹。 湯藥很苦,她兩條彎彎的細(xì)眉幾不可見地蹙起。她不愛苦味,喜甜食,只不過很少人知道。 幸而長行知道,他在端來湯藥的時候順帶拿了幾顆蜜棗,此時見拾九臉都要皺起來了,忙將那碟蜜棗放到矮幾上。 拾九趕緊拈了一顆含在嘴里,臉上才稍微好看些。 楚逐掃了長行一眼。 這一眼似乎是不快……長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與拾九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而且也常一起出生入死,所以在生活上會互相照拂一些,以前都是這樣的,只不過王爺以前從不會在她受傷時前來探視,所以不知道這些而已。而他剛剛也因為習(xí)慣了這些,因而沒有注意到王爺在此,便僭越了。 楚逐盯著拾九吃下蜜棗,又拈了一顆送到她嘴邊,眉頭隱約皺起。 他竟還不如長行熟悉她。 拾九看著楚逐修長的手拈來蜜棗給她,猶如被架在火上烤,還未入夏,她身上已微微出了汗,不敢讓楚逐等太久,只好張嘴咬住了那顆蜜棗。 楚逐將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她生得唇紅齒白,此刻小嘴微張,令他不由想起來里面的滋味。 “大夫呢?”他問長行,卻不舍得挪開目光。 “一直候在外面。” “請進(jìn)來。” 拾九原本以為是以前一直負(fù)責(zé)給自己看病的張大夫,大夫進(jìn)來后她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楚逐口中的“大夫”竟是朝中的李御醫(yī)。 這位李御醫(yī)是御醫(yī)院的院首,醫(yī)術(shù)無出其右,能讓李御醫(yī)看病的,整個大墨朝只有五人,那便是幼帝墨承越、長公主墨蘿嫣、長德王墨商之、大將軍秦少安和異姓攝政王楚逐。 拾九悄然收住自己的驚惑,此時沒有她說話的余地,她只按著要求,默不作聲地讓李御醫(yī)施診。 待李御醫(yī)看完她腳踝處的傷,和楚逐、長行一塊出去后,拾九自醒來后一直繃緊的弦才放松下來。 她不知道楚逐怎么了,但她清楚地知道,這點不知緣由的“溫情”絕不能相信,她不要再重蹈覆轍,她不要再當(dāng)墨蘿嫣的“藥引”。 * 送走李御醫(yī),長行忍不住道:“王爺,長行不解。” 從昨天開始,王爺?shù)男袨榫筒粩喾闯!?/br> 昨天拾九執(zhí)行任務(wù)遲遲不歸,他正準(zhǔn)備帶著暗衛(wèi)四處去搜尋拾九的下落,便見王爺從宮中匆匆趕回,因來得急,好像沒有撐傘,身上竟都濕透了。 “我與你一道去。” 長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往遇到拾九執(zhí)行任務(wù)未如期歸來之事,都是他率人前去找回,王爺甚至不會過問。 這次…… 他不敢多問,便與王爺一起出發(fā)。 待找到拾九時,他便見到了王爺更為反常的樣子,甚至可以說,自從七歲成為王爺?shù)呐闶蹋麖奈匆娺^王爺如此失態(tài)的樣子。 那個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爺,竟飛奔上去,將一身血污的拾九小心翼翼地抱入了自己懷中,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一樣一路抱回了府邸,還安置在自己的房間。 回來之后,王爺又命他請來宮中的李御醫(yī),李御醫(yī)看過之后,說拾九傷勢本就很重,又因雨夜發(fā)起了高燒,首先便要退燒,否則會有性命之虞。 王爺便揮退所有人,與拾九獨自待了一夜,待天亮再請李御醫(yī)施看時,拾九身上已經(jīng)上好了藥,換了干凈的衣裳,也退燒了。 按常理猜測,這必定是王爺悉心照看了一夜的成果。 但……那可是王爺啊! 王爺連長公主都未照顧過,又怎會照顧身份卑微的拾九…… 更奇怪的是,在拾九快要醒來時,王爺卻又退出了房間,還叮囑他:“所有的事,皆不可對拾九透露分毫。” 之后,他們透過窗子見到拾九似乎想起身,王爺才走了進(jìn)去。 這一系列的行為,實在與王爺以往的心性很不相符,像是變了一個人。 長行實在想問。 就在他準(zhǔn)備問出口的時候,楚逐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卻不答,只反問道:“長行,你知道何為‘欲速則不達(dá)’?” 長行被問得一愣,答道:“這句話的意思應(yīng)該是,做事一味求快,反而達(dá)不到目的。” 楚逐點頭。 他記得,那時候她腹部分明沒有受傷……為何這次他親自去尋她了,反而令她受傷更重? 大抵是因為,冥冥之中改變了什么,接下來的一切便都不可控了,是福是禍都是無法預(yù)料的。 如同下棋,只要有一步與上一局走得不同,那么全局皆變。 沒事,他要的就是棋局的更改。 只不過,他不能冒進(jìn)行事了,否則若又給拾九招來災(zāi)禍,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發(fā)瘋。 此事要徐徐圖之。 楚逐想起拾九方才那小心翼翼的目光,眸光都緊.縮了。 拾九……她還怕他。 他提步往回走:“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 長行一凜:“是,長行明白了。” 楚逐走進(jìn)內(nèi)院,正欲往拾九所在的臥房走,突然又頓住了腳步,轉(zhuǎn)而行去書房。 罷了,再冷靜冷靜。 與她待在一起,他怕他會失態(tài)。 他會嚇壞她。 * 拾九的這次養(yǎng)傷,比以往都過得舒坦。 她和長行都是從小跟著楚逐的,算起來長行比她還晚來幾年,但是長行卻能住在楚逐的內(nèi)院,而她以前卻是和一干仆從住在下院的,只有一間自己的小房間,受傷了也只在自己的房間養(yǎng)傷。 這次,楚逐竟將自己的臥房都讓了出來,自己睡在書房。 給她請來的大夫是當(dāng)朝李御醫(yī),用的藥物更是貴重不已,蜜棗也源源不斷地送過來,想吃多少有多少,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小丫頭珠兒供她使喚。 拾九沒有想到,她當(dāng)了一輩子的奴婢,如今竟過上了小姐的生活。 只是,她沒有當(dāng)小姐的習(xí)慣,也不愛使喚人,看著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jì)還小的珠兒,她心里只有憐愛。 但凡家里情況好,是個有人疼的,又怎會來給人當(dāng)奴婢呢。 于是,她也并不怎么使喚珠兒,除了讓她給自己換藥外,就只讓她去把自己以前房間里的東西拿了過來,楚逐房里的一應(yīng)擺設(shè)她是一點也不敢亂動的。 晚膳時分,楚逐又來了一趟,拾九在他的目光中將湯膳一一吃下,他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其實,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話,拾九一貫不敢多言,而楚逐一貫寡言。 楚逐離開后,珠兒給拾九換了一遍藥膏,拾九便讓珠兒回去休息了,今天她問過珠兒的年紀(jì),珠兒才十四歲,比自己還小了兩歲呢,是后廚夏嬸的女兒,因為知根知底,才被楚逐臨時派了來。 夜?jié)u深,拾九也準(zhǔn)備睡了。 她背部是當(dāng)時被吊在馬后拖行導(dǎo)致的大片擦傷,腹部是自己用匕首刺.入的傷口,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一時半會傷口還愈合不了,腳踝處倒是還好些,只是脫臼了而已。 因背部與腹部皆受了傷,因此睡覺便是一種煎熬,好在楚逐派人換了厚厚的上等蠶被,到底緩解了一些。 只是,現(xiàn)在的舒坦都只是生活上的,拾九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難熬。 她寧愿自己還在那個小房間里涂抹最便宜的膏藥。 不過,現(xiàn)在她傷著,想做任何事情都沒辦法,逃離的想法暫時也只是奢望,只能先把身體養(yǎng)好。 她嘆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閉眼睡覺,卻突然想起什么,從枕頭下摸出了一瓶小瓷瓶來。 這是一瓶祛疤的膏藥。 無人在意,當(dāng)了大半輩子影衛(wèi)的她,終究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在內(nèi)心深處她也是會愛美的,也希望……某一天楚逐能以一個看女子的目光看她。 所以,之前每次出任務(wù)受傷,她都會自己偷偷涂抹祛疤的藥膏,不希望自己的身子留下丑陋的疤痕。 只是,在某年的楚逐壽宴之后,她就再也不涂了。 似乎……就是今年。 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拾九諷刺地笑了一聲,將那個瓷瓶扔到了一邊。 不涂了,沒必要涂了。 …… 夜已深,萬籟俱寂,拾九也終于睡過去了。 她的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那黑影取過她扔在床角的小瓷瓶,倒入一些到自己帶來的瓶子中,又給她掖了掖被角,便立在床邊凝視著她。 久久不曾離去。 作者有話說: 男主是有點【】的那種,文學(xué)創(chuàng)作勿帶入現(xiàn)實噢~也不要因為文學(xué)作品影響現(xiàn)實噢~ * 感謝小天使“晚”扔了1個地雷=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