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這邊等半天也實在無法了。他只能換種方式，用微信來旁側干擾11的意志。

    他一直都知道11愛聽他壓低聲音講話，屢戰屢勝，拿這種聲音提過的事11是百分之百會同意，根本不會有別的情況出現。

    1231雖然認為認錯這事不應該夾雜這些因素，但是為了能讓11迅速消氣，不要臉就不要臉吧，他可管不了這么多。

    果真，語音發過去沒多久，11就開了門。

    他跟關門那會兒一樣，只露個頭出來，唯一不同的是，他只露了半個頭，用門遮住了自己下半臉，就留了個眼睛看1231。

    1231朝著他笑了笑。

    “行了，站外邊干嘛？當綠植啊，進來吧。”11語氣悶悶的，一副不得不妥協的樣子。

    1231彎彎眼，默默給自己正確的決策點了個贊。

    11本也進門沒干什么，放1231進來后，就想起來要去照著他的面團。

    他邊走邊問1231：“你和12定好位置了么？是哪里啊？”

    1231在玄關換好拖鞋，自覺地跟著11，想去一塊看看11有什么要幫把手的地方。

    “其實也還沒定的，我說要問問你的意見，看你想吃點什么。”

    “我？我隨便呀。都行。”

    “哪能都行，說一個說一個。”

    11沒接他的話，他繞道廚房關心他早上準備的團子去了。

    1231跟在他后邊進了廚房，也注意到臺子上玻璃碗里的東西。

    “這是什么？”

    11拿手探了探面團的情況，掃了1231一眼：“你猜？”

    “湯圓面團？”1231不確定的問。

    11又瞥了他一眼，用表情告訴1231他說的沒錯。

    “所以……你本來是想在家做湯圓？”1231根本就沒想到這茬：“對不起，我……”

    “唉，好可惜某些人吃不到了。”11哼唧唧：“我給自己包點小團子明早打米酒湯圓算咯。”

    1231沉默了幾秒，當機立斷給12撥了電話。

    “喂？12呀，我這突然跟11有點急事，要不這飯改天吧？”

    11沒想到1231為了他手里的湯圓能這么拼，他覺得真沒這個必要。

    “哎，吃不上就吃不上，也不用這樣吧。”11拿手肘蹭了1231一下，低聲問他。

    1231朝他點點下巴，捂住手機話筒口：“反正也還沒定位置，沒問題的。”

    電話那頭12倒是無所謂：“行吧，那你們忙。”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不會爽約。”1231跟他道歉。

    “行了行了，元宵節快樂啊，替我跟11也說一聲。”

    “好。”

    這頓飯到底還是沒吃成，不過1231一點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做湯圓了？”1231詢問著11。

    11放下玻璃碗，插著腰朝1231瞇瞇眼：“真拿你沒辦法，去穿圍裙，洗手過來幫忙吧。”

    制作湯圓，和面倒不是最麻煩的，畢竟不像做餃子，面還要醒一醒。11只是習慣性的喜歡早早的就把面弄好，剩下的再說。

    不過當下就有一個大問題。

    “喂，我問你一個事，你認真回答。”11非常嚴肅。

    在1231眼里，難得擺架子的11倒是可愛的緊，他問：“什么問題你問？”

    “你是吃咸湯圓還是甜的？”

    “嗯……這。”1231面露難色。

    “你想清楚了再說哦。”11盯著他的眼睛。

    1231回憶了一下進來打量廚房時都有哪些原材料，一副真的再好好思考問題的樣子：“我……”

    “這有這么難回答？你喜歡哪種就說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1231心想你都說需要認真回答了，那我可不得慎重一點。他好像記得隱隱約約看到洗手臺邊放著一小袋芝麻，反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自己應該不會這么衰就踩中11的雷。

    “我喜歡甜的，黑芝麻餡。”

    1231邊回答邊觀察11的表情。11倒是沒當場變臉，不過在1231看來他心情變好了一點。

    “那就好。”

    1231知道自己賭對了。

    11拿了臼杵出來，用下巴示意1231：“你幫添芝麻好了，還有糖。”

    11墊著腳尖打開頭頂上的木柜，1231從一旁伸手幫他拿了擺在頂上的白糖。于是11和1231，一個站在那磨芝麻，一個時不時抓一把芝麻，再來一點糖往11的臼窩里添。11給了1231最大限度的自由，來半定制湯圓的口味。

    “我一直想問，你這么好的廚藝是怎么來的？”

    “廚藝好？我怎么覺得湊合呢。”11在這碾東西，不介意跟1231聊聊天：“做飯多好玩，能消磨時間，還能自得其樂，最后也是自己享受，多爽。”

    “哎，真好。”

    兩人份的芝麻餡也不用多少，11不一會兒就磨完了。他自己特別不喜歡拿手和餡的過程，平時要是包餃子他都是用筷子，但是湯圓餡兒要用到熟豬油，非得上手。

    見11一副為難的樣子，1231自告奮勇：“我來幫你弄吧。”

    1231在這頭搓餡，那頭11就開始處理他的面團，搓成一條切成一段段的。

    最后二人都把材料準備好，11才開始趕不會包餡的1231。

    “好了，你坐桌上去等著吃吧。”

    “那哪行，包湯圓我也會啊，總不能難過包餃子吧。”

    11哼了一聲：“那你試試？”

    然后生生看1231搓了一個混色湯圓面團。

    “得，感謝您老重新定義湯圓，我可長見識了。”11扒著臺子笑。

    “盡知道笑你老公。”

    “誰是我老公啊，滾蛋。”11用身體撞了下1231。

    1231也沒真聽11的話去暖桌上坐著，他幫11裝了一鍋水，依舊黏在11身邊沒走。

    “哎，年后貌似設計部那邊要開始審我們之前提交的方案了。”

    “是么，不清楚。”11對公司內部的事一無所知。

    無所不知的1231在這裝傻：“我聽設計部門那邊的同事提過一嘴，三月份應該就有消息了。你不高興？”

    “高興啥啊，反正還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我又沒法升職。”11嘆氣：“連加班工資都沒人發，唉，血汗工廠喲。”

    “怎么？你之前也干過類似的事？”1231有些訝異，印象中他不記得設計部門會專門麻煩非本部門的人加班干活。

    “是啊。設計稿都交了好幾份了，哪次不都石沉大海了。”11不滿：“我還納悶，設計部又不是不缺人，為什么次次都讓我來幫他們搞。這樣就算了，那把我調過去啊，誰知道他們腦子是不是有坑要了1021。”

    “怎么？跟1021有關系？”1231跟11確定關系后也注意了一下和他有點過節的1021，也就了解了1021之前干的那些齷齪事。

    “誰知道，反正他上次偷偷摸摸塞給設計部門的稿子就是我沒事搗鼓出來的。我也是驚了，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稿子存在哪的？”11納悶。

    “還有這事？”1231難得沉思。

    “唉，這也過去好久了，至少得是半年前的事了。他后來也不毛手毛腳了，現在更是去了別的部門，與我也沒關系了。”

    1231并未回答11的話，只是掏出手機向某個人發了條微信。

    備注赫然顯示為設計部門主管。

    【把1021申請轉部門的文件提出來我看看。】

    他打完這條，把手機一丟，又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跟11嘮嗑。

    煮個湯圓真是要不了多久，11不一會兒就弄好了。

    他們倆一人一碗，干脆并排坐臺子上解決湯圓。

    “哎，我們大下午吃湯圓下午茶，晚上不還是能跟12一塊兒晚飯么？實在不行夜宵也行啊。”11完全忘記計算時間，這不一瞅發現二人合作真沒要多久時間就包好了。

    1231：“這都推了，下次吧。再說好不容易喘口氣，我也想多跟你待一會兒。”

    11被1231突如其來的情話撩的猝不及防，只能紅著耳尖喃喃：“那成吧。”

    時間確實還早，就算1231幫11洗一個小時的碗，他們也有大半天的時間可以消耗。

    解決掉下午茶湯圓，11就有些困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怎么睡好，雖然假期來之不易，但他只想與被窩同生共死。

    “唔……”11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一會兒，你呢？”

    他根本沒注意1231答復了他什么，只是自顧自的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意的倒在床上。

    在他即將睡著時，他身邊的位置突然一重。11實在懶得抬眼趕1231下床，他閉著眼嘟囔：“你來干啥，出去。”

    接著他聽到1231溫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來陪你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