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到時候有破綻, 四人先將彼此的‘身世’排練了一下，甚至連祖輩和父輩的事也準(zhǔn)

    備了一些。

    四人小聲地交流了約莫一刻鐘便交流妥當(dāng), 然后宋棠讓方桐將此消息傳達(dá)給其他人, 以便其他人做好準(zhǔn)備。

    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四人排隊(duì)進(jìn)入了綜合調(diào)查處。

    進(jìn)得大門, 他們便直接看到了一間辦公廳，里面端坐著五名身穿官服的官員，在他們的兩邊還站著六名手下。

    見這陣勢, 四人頓生警惕, 先互換了一下眼色，然后再上前去。

    那五人示意他們坐下。

    待四人坐下后，五名官員開始審閱他們的證明。他們審閱得十分之認(rèn)真, 并且時不時小聲地交流。

    四人不動聲色地等著。

    半刻鐘后, 坐在最中間的那位官員清了清嗓子, 看向他們問：“你們想來這里做什么生意？”

    宋棠：“茶葉、玉石以及酒, 這些不都是貴地的特產(chǎn)么？”

    那官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說：“其實(shí)這三樣?xùn)|西也不僅僅只有我們這里生產(chǎn), 東北那邊也有幾個省是生產(chǎn)這些的。”

    宋棠便也面帶微笑地說：“但你們這里的評價最佳嘛。”

    那官員看了宋棠一眼，表情略微有變。

    宋棠立即起了警覺, 笑容也更加甜美了，說：“我們確實(shí)是沖著這里的口碑來的。”

    那官員沒有回應(yīng)她，而是問了上官瑜和另外兩人一些問題。

    三人的回答可謂是滴水不漏。

    五名官員又低聲交談了幾句, 然后最開始說話的那位官員讓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帶他們四人去一旁的洗漱室洗臉。

    這下四人立即緊張起來。

    若是洗臉, 易容的地方便會露出破綻, 而且貼膜也容易脫落。

    因此上官瑜不解道：“調(diào)查身份就調(diào)查身份嘛，洗臉是什么意思？”

    那官員說：“這是上頭的指示。”

    宋棠：“所有進(jìn)關(guān)的人都需要這么做嗎？”

    那官員默了默，說：“有些需要。”

    宋棠：“那請問——為何我們需要洗臉？”

    還沒待這名官員回答，另一名官員已經(jīng)搶答道：“因?yàn)樯项^有令，最近但凡京城及其相鄰的幾個地方的人進(jìn)城都需要接受這項(xiàng)調(diào)查。”

    上官瑜：“為何這幾個地方的人就要接受這樣的調(diào)查？”

    那官員不太耐煩地說：“我們也只是在執(zhí)行上頭的命令，至于上頭為何要這樣做，我們哪里曉得？”

    上官瑜道：“那你這理由我就不太服了。”語氣頓時也冷了幾分，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官員說：“你們這要求分明是在侮辱人。”

    “我們沒有義務(wù)執(zhí)行”這句話他到嘴邊了最終還是咽回去了，畢竟不想把關(guān)系一下子弄僵了。

    另一官員聽了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們還想不想進(jìn)關(guān)了？”

    宋棠忙說：“自然是想的，只是我不明白——為何要我們洗臉呢？盡管我也知道這是你們上頭下的命令，但你們上頭這要求也太讓人費(fèi)解了，不是嗎？”

    說罷，一眼純真懵懂地看向他們。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官員冷眼盯著她說：“不就是洗個臉嗎，能掉你們一層皮？”

    他的眼光銳利得讓宋棠不免有些心虛，忙看向上官瑜。

    上官瑜將一只手伸向背后，然后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會意，立即也將一只手伸向背后。

    借著寬且長的袖子的遮掩，上官瑜在宋棠的手掌上寫道——速派人去知會在外面的人，讓他們馬上想辦法將通往這里的水源弄臟，而且最好是用墨水。

    宋棠馬上明白過來，立即抽回了手，然后對那五名官員說：“那好吧，我到馬車上去取條毛巾來。”

    方才說話很沖的那名官員不滿且輕蔑道：“一個大老爺們，洗了臉后隨便用手一抹不就行了，還用毛巾？”

    宋棠笑著道：“我有潔癖，沒毛巾不舒服。”又和聲說，“我很快就回來。”

    然后指了指前面不遠(yuǎn)的那輛馬車說：“喏，我的馬車就在那，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盯著我。”

    既然距離不遠(yuǎn)，他們也覺得沒必要派人跟著去，于是便讓站在兩旁的手下們盯著。

    正當(dāng)宋棠準(zhǔn)備往外走時，上官瑜一把拉住她，溫聲說：“我去吧，我走得比你快。”

    宋棠嘴角微揚(yáng)，重重地點(diǎn)了下頭。

    上官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兩旁那些緊盯著他看的人，快步地走出了門口。

    紅蓮等人此時都站在馬車旁邊不遠(yuǎn)，因此一見上官瑜來便知是有事相告了，但他們?yōu)榉辣蝗丝闯銎凭`，所以沒有上前來。

    上官瑜朝紅蓮遞了個眼神，紅蓮一開始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上前了幾步。上官瑜立即用眼神制止，并朝馬車的另一邊努了努嘴。

    紅蓮總算明白了一點(diǎn)點(diǎn)，趕忙跑到馬車那邊去。

    上官瑜上了馬車，立即用紙筆唰唰唰地寫了幾句話，然后才拿出一條毛巾下了馬車。

    下得馬車，他朝紅蓮站的地方略一伸手，紅蓮立馬上前去將他手中的紙條接過，

    上官瑜拿著毛巾慢慢地往綜合調(diào)查處走去。

    紅蓮看了紙條后立即與其他人集合，隨后她與唐御醫(yī)去買墨水，另外的人則分幾批快速朝綜合調(diào)查組宅子的后面去。

    等上官瑜到達(dá)綜合調(diào)查處時，紅蓮與唐御醫(yī)也買好了五十瓶黑墨水，正一前一后往綜合調(diào)查處的后院去。

    進(jìn)得綜合調(diào)查處，上官瑜將毛巾遞給宋棠，并遞了個眼神給宋棠。

    宋棠了然，說：“李大哥，這是你的毛巾，不是我的。”

    上官瑜忙說：“我一下子不記得你的毛巾放在哪里了，為防大家久等，便趕忙拿了我自己的來。”

    他和氣地說：“你將就一下吧。”

    宋棠嘟嘴道：“不行，我要用我自己的。”然后對他說，“就在綠色棉布那個小包裹里，那條純白色的方巾就是。”

    說罷，宋棠又忙轉(zhuǎn)頭向那五名官員說：“對不起，我有潔癖，別人的毛巾不敢用，還請?jiān)俳o我們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

    那五名官員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但也沒有說不允許。

    于是上官瑜立即拿著這條毛巾返回馬車。

    回得馬車，他又故意找了很久，然后才拿著宋棠要的那條白方巾不緊不慢地返回綜合調(diào)查處。

    這時那五名官員都快要忍不住了。

    進(jìn)得屋子，上官瑜朝他們說：“好了，我們可以去洗臉了。”

    立即便有兩人一前一后陪著他們進(jìn)入梳洗間。

    屋內(nèi)設(shè)置有一只方形的水槽，水槽的上方有一條用通了心的竹子做成的水管，在水槽的一旁的墻上還掛了一個長方形的鏡子。

    宋棠便拿著毛巾上前去，俯身到水管前去接水。

    這一接，便見整條白色方巾都瞬間變成了炭黑色，頓時臉色大變，道：“水......水......好臟。”

    上官瑜趕忙上前去看了看，然后轉(zhuǎn)頭對那跟來的兩人問：“你們的水怎么這么臟？”

    那兩人不解地上前來看，這一看之下也頓時變了臉色。

    其中一人立即出去跟官員們匯報(bào)。

    官員們一聽，眉頭都皺了起來。

    其中一人說：“沒這么巧的事吧？”

    說罷當(dāng)即進(jìn)來看。

    果然水是黑的。

    宋棠忙問：“大人，這水可真的是越洗越黑啊。”

    他哼了一聲便出去了。

    隨即，官員們派了兩人去后院檢查。

    去檢查的人沒多久便回來了，滿臉震驚地說：“回大人，整個水池的水都是黑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所有官員都震驚得面面相覷。

    這一帶的人都是用這個水池的水的，如今整個水池的水變黑了，若要清水便得走到八里之外的河里去打了，可是這實(shí)在太費(fèi)時間了。

    于是這五名官員又小聲地商討了幾句，最后朝宋棠等四人揮揮手道：“可以了，走吧。”

    四人趕忙行禮致謝，然后快步離開了這里。

    其他人分三組陸續(xù)進(jìn)去。

    自然，也是因?yàn)闆]有清水而省了洗臉檢查這一關(guān)。

    待上官瑜和宋棠兩組的人都進(jìn)了關(guān)，立即在一隱秘處匯合。

    此時天色已暗，所以大家決定先找地方落腳，順便今晚安排一下接下來的工作。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下榻在一家位于山腳下的小旅館。

    白天那場有驚無險的經(jīng)歷讓上官瑜和宋棠之間多了幾分默契，同時兩組人的友誼也更升了一個層次。

    將行李安置妥當(dāng)后，他們沒有下樓去吃飯，而是點(diǎn)了菜讓店小二送上來。

    持續(xù)了一個月的長途奔波，他們都很累了，如今到達(dá)了目的地，頓時有種如釋重負(fù)之感，加上又累又餓，所以這頓飯吃得特別的香。

    飯畢，大家關(guān)上門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上官瑜建議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先熟悉一下這里的情況，順便看看有沒有辦法接觸到祣王身邊的人。

    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是上官瑜將兩批人合在一起，相互混淆后再分成五組，分別在祣王藩地的不同地段進(jìn)行實(shí)地考察，包括打聽關(guān)于祣王的消息。

    因?yàn)轭櫦暗剿翁牡牟。瞎勹]有安排宋棠參與他們的行動，并讓紅蓮服侍宋棠。同時，他們也以這個旅館和宋棠為中心，隨時將一些要緊的信息傳送回來給宋棠參詳和整理。

    宋棠也知自己沒辦法跟著他們?nèi)タ疾欤员阍谖堇锶牡厥刂瑫r也拍紅蓮下樓去聽聽客人們的談話，看是否能聽到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