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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快穿]_第121章

    褚顏手肘置在桌子上, 撐住下顎, 吶吶道:“怪不得席溫對我的態度發生那么大轉變。”大概希爾向他們解釋了一下, 當時交給安娜囑咐他們可以利用飛船逃脫的匿名信,是褚顏寫完交給希爾,而后希爾交給的安娜。

    瑞拉道:“我倒覺得,老大自始至終都對你有好感。”

    褚顏挑眉:“真的?”

    瑞拉說:“當然,有一句古話不是說:愛之深,恨之切。”

    褚顏:“……是責之切。”

    “總之,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老大像被鬼附身一樣的到處找你……”瑞拉聳聳肩,聽起來這只是平淡無奇的常態,無所謂的說:“哎呀不管啦。你就好好休息,準備后天的手術。”

    褚顏一手扣著自己面具邊緣,一邊非常之疑惑的問:“到底是什么手術?搞得這么神秘,你們不告訴我,席溫也不告訴我。”他計劃著如果對方不說,自己就把面具摘下來,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把話套出來。“只有席溫才能讓我重獲光明,不會是讓他替我主刀吧?他有醫生執照嗎?”

    “這個我們倒是沒……啊,老大。”隨著一聲問好,瑞拉站起身來,笑嘻嘻的牽著大哥的手要離開,“那你們兩個聊,我和大哥出去轉轉。”

    搞什么。

    有人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褚顏聞到一股濃郁香甜的味道,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撐住桌子,傾身上前,湊近對方聞了聞,發現甜味果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說道:“你那么愛吃甜食,不怕牙疼嗎?”

    對面的人一手按在他的頭上,將褚顏按回了座位,褚顏哎呦一聲,老實乖巧的窩回沙發上。席溫似乎考慮了一會,才謹慎的作答:“不疼。”

    褚顏從善如流的問:“那你是養成了刷牙的好習慣?還是定時看牙醫的好習慣?”

    席溫大概不擅長這樣調侃的問答,靜了許久,才緩緩道:“都有。”

    褚顏裝作嚴肅的模樣一下子瓦解,他看不到席溫的表情,卻也能大致還原出對方的窘迫。褚顏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于是道:“我問你個事兒。”

    席溫道:“你說。”

    褚顏在頭腦中回憶著銀發綠眸的男童,問道:“我上次見你的時候,發現你不太喜歡你弟弟,就是席光,為什么?”

    席溫的聲音淡淡的:“你為什么想知道?”

    褚顏做作的向他撒嬌:“好奇心害死貓嘛~告訴人家嘛~”

    席溫顯然被他惡心的不行,叱道:“你好好說話!”

    褚顏忙點頭:“好好好。”

    席溫像是對這個問題難以啟齒似的,在褚顏數般的催促下,才無奈的說:“因為他的長相。席光越長大,就越像我母親。”

    褚顏聽出他話里隱含的悲傷,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么,只好強行安慰:“那你也不能,遷怒、遷怒給席光…他特別尊敬你、喜歡你,想要和你親近。你小時候不是還特別喜歡他嗎?怎么長大了就……”

    席溫并沒有為自己辯解,只說:“他永遠是我弟弟,誰都不能欺負他。”

    褚顏試著夸獎他:“你做的、做的很棒?”

    席溫突然低笑一聲,揉了揉褚顏的發頂:“把我當小孩子?嗯?”

    褚顏轉著眼珠,面對成熟又可以隨意交談不被甩冷臉的席溫時,不免有些局促,他笑著說:“對呀,你在我心里永遠是小孩。初見的時候才十三歲吧……”明明看不到,他還上下打量了席溫一番,裝作盡收眼底的樣子,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一眨眼就這么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席溫垂眼看他:“奇怪的是,你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一樣,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來。是該夸你駐顏有方,還是說,你就是個長生不老的妖精呢?”

    當然是感謝時空機的傾情贊助啦。

    褚顏訕笑著說:“我就當你是夸我吧。”

    席溫拈起一顆草莓硬糖,放進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自口腔蔓延,讓他想起眼前這人曾贈與他糖果的美妙時刻。他微瞇著眼,嗓音輕而縹緲:“我等了你很久。”

    褚顏沒有聽清,問道:“什么?”

    “二十五年前,我在實驗室沒有找到你的尸體,就輾轉在各個星球里,一直找一直找。”席溫的聲音平和輕緩,卻透露一股毫無理由的執著,“五年前,機緣巧合找到你了,但是我最后才認出那來歷不明的織夢寵確實是你。不過,我稍微不注意,你就又消失了。”

    “我想,是不是應該給你一道枷鎖,讓你永遠不會再消失。”

    褚顏唇邊笑意漸無,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說道:“不用了吧,你看緊我,我就不會跑了。”他充分展現每日都在練習甩鍋的本領,“前兩次都是你沒保護好我,我才會消失的,說來說去還是你的失職。”

    席溫不語。

    褚顏心驚膽戰的等著他回話,暗地和系統討論他言靈的效力有多大,有沒有可能長久的束縛著他,甚至阻礙他離開這個世界。

    就在褚顏思索的時候,卻聽席溫又笑出聲,他說:“騙你的。”

    褚顏:“你說什么??”

    席溫恢復了往常的高傲,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在意你,還不如在意一塊餅干。”

    “呸。”褚顏道:“我可比一塊餅干價值高多了。”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

    就算沒有麻醉,褚顏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但那個溫柔的小jiejie,也就是主刀醫生不信他感覺不到疼痛,堅持為褚顏打了一支麻醉劑。

    兩個小時后,摘下纏繞在眼上的紗布。

    當看到鏡中的畫面時,褚顏手情不自禁的一抖,眨了眨那雙翡翠綠的眼眸,確定這雙眼屬于他后,才推門而出。在聽到女傭驚艷的呼聲后,他才后知后覺的捂住沒有戴面具的臉,問清楚席溫現在何處,便氣勢洶洶的上了三樓,去往書房。

    先前看不到的時候,褚顏就覺得這里的地形異常的熟悉,而當眼前豁然明亮時,他才發現這個別墅的布置、九曲回廊和被劃分為禁地的三樓,都讓他想起二十五年前皇帝居住的王宮。褚顏順著窗戶向外看去,正是眺望及可見的花園,花圃中的白色薔薇隨風飄搖。

    褚顏來到書房前,徑自推門而入。

    眼前的人和褚顏記憶中的席溫略有差別,在這平均年齡一百四十歲的霧都,可能四十幾歲的年紀并不算什么,但時間帶來的沉淀卻將人打磨的愈加內斂,鋒芒過后,便是猶如溫玉的成熟。有一瞬間,褚顏竟然不敢上前去問,端坐在辦公桌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褚顏上前一步,呼喚道:“席溫?”

    黑發男人垂著眸,手執羽毛筆,另一手撫摸著文件上凸起的文字,聽到聲音后下意識的抬起頭來,那雙本屬于褚顏的黑眸此時在他的眼眶中,席溫以手撐額,微笑:“醒了?”

    褚顏咬牙切齒的問:“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席溫像是不明白他為什么發火,平靜的說:“你得到了我的眼睛,你看得見;我得到了你的眼睛,我看不見。怎么說,這對你也是一樁不錯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