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翠愣了愣。

    陳律師說：“沒有別的問題，沈小姐不妨在這上面簽個(gè)字？”

    沈翠翠回過神，連忙簽下合同：“那這剩下的錢就都是我的了？”

    陳律師點(diǎn)頭。

    沈翠翠猶豫下，又問：“陳律師，是這樣，按理也輪不到我這做嫂子出頭，不過現(xiàn)在家里就剩下我跟小叔兩個(gè)人，小叔他又還有一年才成年，我爸媽那邊的賠償金他一個(gè)小孩自己管著我這做嫂子的實(shí)在放心不下，是不是……”

    陳律師收起合同笑說：“沈小姐是不是記錯了。”

    “我記錯什么？”

    陳律師推了推鼻梁上反光的金絲鏡片，輕笑一聲說：“路先生已經(jīng)成年兩年了。”

    沈翠翠瞪大眼：“這怎么可能！他比虎子小七歲的！”

    陳律師看到女人神情激動，恨不得就要捏住他的胳膊說個(gè)清楚的架勢，后退一步，微微瞇起眼說：“那我就不清楚了，路先生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明明白白證明他已經(jīng)成年，沈小姐要是有疑問，不如直接去問問路先生是怎么回事。”他很快收拾好公文包，給沈翠翠留下張銀行卡，禮貌微笑著出了病房門。

    沈翠翠下不了床，病房里就剩她一個(gè)。

    陳律師留的銀行卡就放在桌角，伸手就能夠到。

    沈翠翠急忙把卡拿手里，翻來覆去地看，舍不得不松手。

    半晌，沈翠翠摩挲著卡面，眼里閃過點(diǎn)情緒，把卡塞到枕頭底下，使勁壓壓。

    躺在病床上臨睡前，沈翠翠抓抓背角，表情變了又變，最后還是把卡從枕頭下拿出來，緊緊攥在手里睡著了。

    她做了個(gè)夢，夢見路虎遠(yuǎn)遠(yuǎn)跟她擺擺手，她想跟上去，卻聽路虎說他倆夫妻情已盡，以后再也沒關(guān)系了。

    另一邊陳律師摘下裝逼用的眼鏡，揉揉鼻梁給宋文律撥過個(gè)電話。

    “行了，錢都給她了，要是以后這女人還想找麻煩，就只能你來出面了。”陳律師把公文包夾在脖子下面，一手講電話，一手給自己寬了的褲腰往上提提，“哎，你沒看見那女人看見那張卡的表情，眼睛冒綠光，上一秒還想要她小叔手里的賠償金，下一秒話都不說了，眼里全是卡。”

    宋文律說：“我知道了，麻煩你一趟，下回請你喝酒。”

    陳律師笑瞇瞇說：“喝酒行啊，也把你談的那個(gè)小寶貝帶出來給大家瞧瞧認(rèn)個(gè)眼熟，以后都是一家人。”

    宋文律往客廳里正在用電腦瀏覽東西的少年那里看一眼，說：“行。”

    他掛了電話，人朝那客廳湊過去，下巴往宋煋肩頭一搭問：“在看什么？”

    宋煋被宋文律臉側(cè)冒出來的胡茬子一扎，又痛又癢地偏偏頭：“大劉哥說現(xiàn)在我有了賠償金只攢著當(dāng)死錢不是事兒。剛好明日建設(shè)那邊也快竣工，他也正好存了筆錢，又說以后不想再包工程，就尋思著帶我一起合伙開個(gè)店。”

    宋文律說：“開什么店？”

    宋煋說還沒想好。

    又過了會兒，宋煋合上電腦，跟宋文律交換了個(gè)吻，問：“我大嫂那邊，怎么說？”

    宋文律親親他的耳垂，“律師已經(jīng)把錢給她，還讓她簽了合同。”

    宋煋垂眸：“這樣也好。”

    宋文律把他往懷里一抱，跟抱小孩兒似的，下面磨著，很容易起感覺。

    宋煋往外推他。

    宋文律扣住宋煋的手，開始跟他清算舊賬了：“未成年，恩？”

    宋煋說：“宋先生，我不是有意騙你。”

    宋文律嗤笑：“你當(dāng)然不是有意騙我，你要是有意的，還能以為現(xiàn)在完整個(gè)兒窩我懷里？看不打你屁股。”

    宋煋微微睜大眼睛看他。

    宋文律說：“撒謊的小孩要接受大人的懲罰。”

    宋煋說：“我不是小孩。”

    宋文律隨口說：“對，你不小，可你是未成年。”

    總之宋煋還在不能多碰的年紀(jì)，尤其宋文律在發(fā)現(xiàn)整整還有一年能看不能吃的之后，十分生氣地把宋煋囫圇個(gè)親了個(gè)遍，能碰的地方都碰了，不能碰的也真是一點(diǎn)兒沒偷吃。

    傍晚的時(shí)候，兩人一起去菜市場，一個(gè)在前面挑雞鴨魚rou，一個(gè)走后面買小青菜。

    菜市場上滿是吆喝聲，居家的主婦，上了年紀(jì)的大媽，還有個(gè)藏在菜市場里賣花鳥頑石的老頭，旁邊放著的老舊的音響，唱著段戲，咿咿呀呀，一股世外高人大隱隱于市的清高勁兒。

    路過的時(shí)候，宋文律還看了兩眼石頭，石頭外表被人用外力打磨的奇詭變換，好看是好看，不過品種不是什么好貨。

    偏偏上頭還掛著純天然無打磨石頭的牌子。

    搖搖頭，他還是奔著rou攤?cè)ァ?/br>
    rou攤上的rou都是新鮮的，里頭夾著血水。

    宋文律待在一個(gè)攤位面前，板著臉問老板買rou。

    胖老板瞅瞅男人的衣著，笑瞇瞇給他割了塊大rou，上秤一稱，嚯，足足十斤。

    “一百三十五。”老板笑瞇瞇說。

    宋文律就要掏錢，可錢才給了一半，一只手伸到rou邊上，捏了捏。

    他偏頭，看是宋煋過來，低頭又看見他手里提著幾袋子菜，順手提過去：“都買好了？”

    宋煋點(diǎn)頭，抬眸說：“這是宋先生買的rou？”

    宋文律眉頭動動：“是。”

    宋煋說：“這rou注水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