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第二天，李大腳剛坐到位置上，屁股還沒捂熱，秦野就跟著進來，大大聲聲跟她報名奧數比賽，李大腳前幾天求他參加又不肯，這會又來，嘿，現在學生都這么喜歡玩欲擒故縱嗎？

    李大腳遞給他報名表，又跟他說規則，可秦野上年已經參加過了，對這些都滾瓜爛熟，臨走前李大腳又對他說，＂秦野，你真不是那個全市第一？＂

    秦野這次說＂我是＂。

    在老師眼里信用值已經是負的的秦野一說，李大腳不用想說：＂我知道，秦天才，別做夢了，快去準備吧＂。

    ＂……＂

    秦野參加奧數比賽這事，后面不知道被哪位同學聽到，傳遍班里，眾人對這件事抱有各有各的看法，最后總結出兩個，一是可能許清澤也參加，校霸可能為了打敗這個所謂的假想情而報名，二是為了樹立他最近天才的人設。

    這兩個都有可能。

    秦野都無所謂，奧數比賽難度對他來說不高，不過最近他有點松懈，還是得翻翻書。

    這會正看著數學題，陳昊咬著棒棒糖，張嘴一股糖味過來，兩只眼睛大大的看著他手里的書，＂野哥，你這逼是不是裝的有點厲害＂

    ＂不是裝逼＂秦野有必要重新說一遍事實:＂還有，我最后在說一遍，老子你，我，是二中那個年級第一秦野，全市第一秦野＂。

    陳昊咔嚓咬碎棒棒糖，＂啥？？全市第一也跟你同名？他誰啊，二中你不是倒數嗎？＂

    隔壁的體委也好奇的問＂野哥，往年全市第一是誰？＂

    秦野＂……＂

    ＂你們沒聽說過？＂

    一群人對著他無辜的搖頭，秦野有點對牛彈琴。

    不是重點班嗎？怎么對全市第一都不知道？一群人就像大山出來人，與世隔絕。

    連林舟舟也懵逼的搖頭。

    不過還有些人知道，比如紀委，還有學委等等，居然連吊車尾的王誕也知道，也是讓他驚奇。

    ＂好像是個男生＂王誕擦著手辦，＂年年第一，從小學就是保送到高中，成績優秀，不僅這樣，各種活動也比別人拔高一度，后面聽說高一打架，現在不知道去哪了。但聽說長得丑所以不愛拍照，全市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不要問我為什么知道，那是因為我爸有段時間聽到他的成績，回來罵我是塊叉燒＂

    眾人:真可憐。

    因為沒有照片，秦野這話也對癥不了，現在知道一旦他們認清你是個學渣設定，后面就很難改回來。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陳昊他們還覺得校霸是在裝逼，林舟舟也覺得。

    他們當做是個瓜吃完就算了，陳昊把凳子挪回去，繼續拆一根新的糖，剛想要大盤游戲，凳邊上就被踢了幾下。

    ＂賭一把如何？＂秦野斜視著他們＂老子要是這次月考，考了第一，你們包我和我同桌一個學期的早餐？如果輸了，反過來。如何＂

    陳昊想了想，好像也不虧。

    ＂成交＂

    說打賭就打賭，月考前幾天，秦野還幫林舟舟氪金抽卡，完全不把復習當回事，囂張的不行，秦野還讓二中的傅時桉去貼吧散布他的照片，現在就等月考了。

    林舟舟也不知道他自信哪里來，但是他畢竟是個校霸，避免他輸的那么難看，她把考試重點題目整理給他發過去，秦野掃了一眼。四個大字。

    [月考重點]

    就這么對他。

    連她也不信他。

    他放下手機，回到主界面，有點失望透及說：＂林同學，我也跟你打個賭如何？＂

    ＂不賭＂林舟舟不想知道。

    秦野假裝沒聽見，＂要是這次月考證明我真是全市第一秦野，你親我一下反之，我親你＂

    ＂不好＂

    怎么都是她虧了。

    ＂就這么說定了＂秦野霸道的不給她拒絕，接著又投身于氪金游戲。

    月考那天，秦野久違那種考試感覺上來了，考場分布都是按成績排名，他這次碰巧跟陳昊他們一起，秦野一進去，考場里一些女生都忍不住叫，還不知道他有家室的人，居然還往他的位置放牛奶，后面便宜給陳昊了。

    試卷一發下來，秦野看了下出題內容，難度不高，他先趴著睡了半節課，然后最后一個小時左右才慢吞吞的交卷，接下來最后一天也是這樣，陳昊仿佛看到勝利的曙光向他招手了。

    成績出來那天，辦公室一團糟，一群科任老師圍在一張桌子上看著六張試卷，同一個名字的人。

    其中戰斗機最為激動，＂老劉，這秦野的成績是不是改錯分了＂

    ＂對啊怎么六張都接近滿分，再看語數英，都超過一班許清澤＂

    于是幾個老師又重新改了遍，確實全對，沒改錯，這次月考難度對其他人來說還挺高，很多人都不高分，特別是數學，連許清澤都考了120，偏偏秦野比許清澤更厲害，考了140，英語更是連林舟舟也壓過去。

    妥妥的高分天才。

    有人懷疑作弊，正準備叫他談談，這時候徐光頭聽聞消息沖進來，阻止他們，他首先看到昔日全市第一的成績恢復回來，興奮的拍著桌子，這次可沒辜負校長的眾望，把他拉回來了。

    作為唯一知曉秦野真實身份的人，給辦公室老師解釋他就是二中秦野，辦公室一下著安靜下來，特別是五班的人怎么沒想到自己教了全市第一。

    因為成績還沒來得及公布出來，所以老劉進到教室后，陳昊他們提前收到消息，正好奇他和大佬誰贏了呢。

    老劉神色異常，他打開電腦屏幕，一個全校成績表出來，其中拍最上面用紅色標了出來。

    排第一，全校第一，單科第一。

    這什么牛逼人物。

    真想是哪個家伙。

    老劉清咳聲，一邊拉出那個名字，一邊朝下面某個位置說＂秦野，我們班秦同學這次考的不錯！＂

    大大紅色粗體黑字。

    秦野。

    這兩個字如散發著大神的金光，亮瞎他們的狗眼。

    陳昊當場從位置下掉下來，扒著桌子，＂老劉！是不是改錯卷了？？？野哥啥時候那么厲害了？？＂

    ＂對對對……老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會不會是許清澤…＂

    ＂暗箱cao作！一定是這樣！徐光頭是不是他親戚？？＂

    林舟舟也不相信，特別看到他各科成績都是位列第一，甚至平時爛到家英語也比她高，她也懷疑是不是暗箱cao作，畢竟曾經他也是有一段潛規則上位。

    班上像是沸騰的熱水，冒著熱氣，呼呼的叫，當事人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畫什么。

    老劉拍著桌子，示意他們安靜，＂同學們！這是事實，想剛才我也是跟你們反應，但是人還是的接受事實，跟你們說一個事情，或許你們聽后覺得好受點＂

    ＂什么事？＂

    要是沒有比他現在更震驚，陳昊立馬掀桌子。

    ＂也不是什么，就是我們班的秦野同學正是二中那個秦野轉學過來的＂

    ＂啥？＂有些人腦子轉不過來，＂老劉，excuse me？打擾一下，你是說他是那個全市第一秦野？保送那個不愛拍照的丑比？＂

    丑比說完的同學，立馬收到來自秦大佬的目光。

    老劉最后重重的點頭，此案結束。

    陳昊他們目瞪口呆，猶如滔滔江水猛地把他們拍死在沙灘上，震驚，難以置信。

    畢竟那幾個星期大佬還一直說他是天才，全市第一，只不是他們沒人信。

    現在信了，信了。

    ＂媽的＂陳昊罵罵的坐回去，他這是輸了不簡單，但他好像得罪了大佬。

    相比陳昊他們驚訝，林舟舟更多心頭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來，她也曾經想過他是天才，但也只是想，等真的是時候，她腦子閃過一個想法，她開始想以后怎么跟他相處了，她不是跟社會哥相處，而是跟學霸。

    她也不是跟學渣談戀愛，而是跟全市第一。

    說真的林舟舟有點生氣，但更多是恐懼，因為她當初把他是學渣這件事也討論進去了，可是現在超出范圍，她該怎么辦。

    秦野不知道她會顧慮什么，他忽略周圍投過來敬仰和佩服羨慕的眼神，他把手里的紙張遞給林舟舟。

    林舟舟看了眼，白色紙張上還有考試專用草稿幾個字，中間偶爾幾個數學數字，空白處一個有一個小圖案，圓圓的，看不出什么東西。

    ＂老鼠？＂

    秦野聽后拿著筆在下面寫了兩個字，＂刺猬＂

    林舟舟＂……＂

    不好意思，她還真沒看出那個圓潤的像似球體又很長的爬行動物居然是刺猬。

    不愧是梵高野。

    秦野說＂喜歡嗎，這是我給你畫的自畫像＂

    說她是個刺猬嗎？

    丑化她。

    林舟舟不喜歡的扔過去給他，接下來一節課不想理他，老劉對秦野更是喜歡加深，一節課講試卷還不停讓秦野上去講講他的做法，下課后，秦大佬的位置圍了一堆人，陳昊更是不顧賭局輸了又如何，現在最重要是抱緊這個學霸大腿。

    他從桌肚掏出一大堆糖，五顏綠色捧到秦野面前，獻媚的笑容說＂爸爸，這是我交的學費，請你務必幫助我的學習，你放心，你這學期早餐，偶不，一年我全包了＂

    秦野從里面挑了個櫻桃味的棒棒糖遞給正在疑似生悶氣的小同桌，林舟舟骨氣硬的狠，她理都不理他，秦野吃了個鱉，轉頭又對上一群人的目光。

    秦野也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不過現在他不想幫了。

    真是應了那句。

    ＂以前我你們愛搭不理，現在的我你們高攀不起＂

    現在有個現成的天才學霸，說不定有可能幫助他們，陳昊他們哪還顧上面子，自尊，都撲在大佬的腿下，桌子上，哭喊著＂學霸啊！天才啊！我們愛你愛你！麻煩你給我們說說學習方法＂

    秦野最后被糾纏的無可奈何，就答應了。

    后面公告欄一貼成績，幾乎全校都知道秦野的大名。

    偶爾班級外看到幾個新面孔圍在外面，想要目睹學霸的尊容。

    可惜啊，他們看不到，因為一下課秦野就被五班人圍著，一人拿著一張卷子，問問題，瘋狂道秦野抽不出空陪林舟舟。

    正好讓林舟舟溜了也不知道。

    她需要好好想想這件事。

    秦野這廝掉馬，讓她那些死自卑感又上來了，現在真她媽顯得她配不上他了。

    成績也不行，好像他家庭挺幸福，林舟舟也比不上。

    他們搭配在一起，就像光被黑布遮住感覺，蓋住他的光芒。

    林舟舟糾結著幾天，想想他們的關系該怎么下去了，這要是長期在一起，林舟舟豈不是偶爾自卑死了，多慘自己。

    于是她這幾天都躲著秦野，正好有陳昊他們牽著她，她有借口可以自己走，每天也是在影樓睡，不回宿舍，直到看到林舟舟放著他這個學霸不問跑去問許清澤數學題，秦野就覺得她這幾天怪怪的，又開始躲著他。

    放學后，林舟舟依舊自己回去影樓，可沒想到秦野追過來了，一點準備都沒有，她傻傻的說了句，＂我睡了，你自便＂。

    說完就踩著鞋踏踏的沖上二樓，留下黑著臉的秦野還有吃瓜看戲的周姿。

    秦野朝周姿點頭，打個招呼，視線落在樓梯上，周姿擺著相機，仰著下巴，示意他隨便，秦野感謝下，剛上去時，聽到周姿似有似無說:＂我這寶貝，有時候就愛鉆牛角尖，適當時候還是得逼逼她，得讓她知道什么都無所謂。＂

    ＂我知道了＂

    說完，秦野就上樓去。

    他沒上去過二樓，一眼望過去跟平時小公寓沒什么區別，沙發廚房客廳房間，只不過客廳有個大大的落地窗，一眼就看到樓下對面的小店鋪。

    客廳開著暖白燈，廚房那邊傳來聲響。秦野把門帶上，不一會腳步聲出來，女生握著杯水，抬頭看到門口的人差點杯子嚇掉，她眼神微變，喝了口水放回去廚房，出來后，秦野站在她后面，掀著眼睛倪視著她。

    林舟舟盡量保持淡定，＂你想喝水自己倒吧，我去睡了，待會走的時候順便把門帶上＂。

    她正繞過他時候，被攥住手腕。

    ＂我不是來喝水＂秦野說＂我是來討債的＂

    秦野把她拉回來，將她面對著自己，抬起她的下巴，＂愿賭服輸，說好的輸了親我一個？六門六次＂

    ＂我沒答應你＂

    她企圖躲開他的鉗制，可秦野力度大的直接讓她只能保持這個方向，甚至秦野還摟著她的腰，防止她逃跑。

    ＂松開＂

    秦野嗤笑聲，將她摟近點，低著頭，白燈打開他臉上，一點柔和的神情都沒有，反而是冷意。

    ＂不親，那我們來算算賬？你說你躲了我幾天，三天還是四天？＂他語氣加重，像是從牙縫擠出來的字＂還有許清澤那件事，就這樣，林舟舟你他媽得親我幾十次了＂。

    林舟舟沒有回答，甚至是回避著他的目光，閉著眼睛，不吭聲。

    秦野一直望著她，企圖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但是沒有。

    秦野松開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眼睛，她顫抖著動著睫毛，秦野為她，語氣也低了下來:＂林舟舟，我是你男朋友，你得跟我說，我才知道你想什么，你這樣，我們跟普通同學有什么意義＂

    林舟舟呼吸著，緊閉著眼睛，秦野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僵持。

    落地窗開著，兩邊的窗簾被吹得飛起來，月光和燈光落在地面上，交映著。

    林舟舟敗了，她微睜開眼睛，映入是他專注又溫柔的眼神，他說的對，他們是男女朋友，在一起后，一直是她不相信他，憂心忡忡也是她，胡思亂想也是她。

    就像他說的，他這樣算什么。

    一開始跟他袒露一切是她，答應在一起也是她。

    但是她卻還是沒有做到誠實的人，她對他還是保留著東西，她內心還是藏著某些東西不讓他知道，就像現在一樣。

    林舟舟說:＂我說了你別生氣＂

    ＂你說＂

    ＂你是天才，我覺得我突然高攀不起你，怎么辦＂

    就為這件事？她躲了自己幾天？

    秦野的表情林舟舟看不懂，她的手顫抖說明了她在緊張和害怕，她還是不能像余微微他們那樣自信又大方。

    外邊的車鳴聲不斷，林舟舟就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有些慌，不知道怎么辦，小聲呢喃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好好想想＂

    秦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里親了下，溫熱的唇瓣讓她下意識想抽回來，可他攥的緊緊的，比之前還要緊。

    他看著她，那雙黑眸泛著光，深情的讓她心尖漏了一拍，眨著眼睛。

    他說＂林舟舟，雖然有些自卑是根深蒂固，無法根除和剔除，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在這基礎上改變它，接近它，讓它轉移到我的身上，讓我多點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讓你知道自己有多好＂

    ＂讓我的寶貝多點喜歡我，粘著我，依賴我＂

    她可以對自己有所保留，也可以是那個渾身帶刺的刺猬，她也可以攻擊別人，但是對著他，她可以放下防備，好好依賴他就可以。

    總覺得她是個杏子，外皮苦澀卻內核甜甜，即使外表有一層布滿刺的殼，但他知道，只有剖開她內心深處，她也有一個柔軟又驕傲的心。

    她是個很好的人，她是個值得擁有全世界最溫柔的女孩。

    如果世界給不了。

    那他給。

    林舟舟想，這大概就是喜歡的定義。

    ——即使我們對彼此遮遮掩掩，但是依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