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迷正在閱讀:過界、傾世桃花:王爺,細作難當、只喜歡你、美人贈我打胎藥ABO、我這么萌你不寵嗎?(快穿)、庶色醫香、[他人即地獄]ROOM NO.310、難渡末關、最野、[二戰反穿越]溫舍大爺,您悠著點兒!
閆心家逢變故,修養了一段時間才重新去上學,也因為搬家的原因,母親辦手續把讓他轉來莫謹所在的學校當他的直系學弟,于是有理由繼續拜托他陪閆心上下學。莫謹并不喜歡等來等去這種純粹消磨時間的過程,被這么要求也不能敷衍,盡職盡責地做他媽心目中的“好哥哥”,他套逆來順受,大的小的倒都很吃這一套。 閆心適應得比他想象中的好得多,莫謹去班里找他一起回家的時候,看到他身邊圍著一圈歡聲笑語的同學,閆心長得很漂亮,性格又溫順,這樣的人不被接納才是不正常,但成為人群中心倒實屬他意料之外。 莫謹回憶了一下,不難發現除了面對自己畏畏縮縮,閆心對母親,甚至對在背后說他閑話的保姆都沒有那樣的不自在,他對外總是開朗的,溫和的形象。 是討厭自己嗎?也不至于吧,不然誰愿意熱臉貼冷屁股,遑論他這塊油鹽不進的石頭。恰好這時候閆心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莫謹,抬起的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下,急急忙忙跟身邊的同學道別,幾步路的距離他急吼吼地小步跑過來,到后來他自己可能都覺得這樣激動太過夸張,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已經慢了下來,等走到莫謹的身邊,連頭都低了下來。 “對不起,我忘了時間。”又是莫謹熟悉的,有些顫抖的,像是害羞的小心翼翼的口吻,“其實你可以叫我。”他就會像剛才那樣飛奔過來。 “沒事。” 莫謹說完就不說話了,他實在沒覺得有什么好說的。閆心大約是被潑了冷水,以為他生氣了,難得也低下頭沉默了。 莫謹突然想起剛才閆心望向自己時一瞬亮起來的眼睛,神使鬼差的,他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閆心天生自然卷的頭發。 這一下觸摸,顯然讓閆心大為震驚,或者說,大為鼓舞,莫謹本意倒不是要安慰他,他對自己這個行為也很驚訝。莫謹在同齡人中不算健壯,但閆心或許因為營養不良此類原因,比他瘦了整整一圈,還矮他一個頭,摸起來倒是個恰到好處的高度。 被鼓舞的閆心又開始小聲地,絮絮叨叨地說一些班上的事,停學在家的那段時間是說自己看到的書,上網閱覽的新聞的感想,純屬沒話找話。莫謹沒多回答,也沒阻攔,伴隨著閆心間斷的、小聲的說話聲,和莫謹時不時一兩個字的回應,像一支單調卻悅耳的兒歌,這一路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漫長。 · 大概這樣上下學了兩個星期,閆心比剛來莫家的時候更開朗了,給莫謹直觀的感覺就是,跟他講話的音量大了一些,說話的內容也更多了。或許是校園生活讓他漸漸淡去了家破人亡的創傷,又或許純粹是閆心擅長讓自己看起來很高興——那是一種難得指摘的、循序漸進的高興的過程,對母親尤為受用,莫謹看到母親不再總像閆心剛來的那段時間那樣,時不時就愁眉不展,對于閆心的一切都謹小慎微,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他注意到了這點,很自然地提起了一件事。 “你能把路記熟了嗎?” 莫謹在去找閆心之前,先去找了母親,說他想著要跟閆心商量著分開回家,找了不少看似正當的理由,自己高三后期很快面臨加課;而閆心也需要更多社交,比如跟同路的同學一起放學回家。 “小謹,你是不是不喜歡閆心?” 母親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敏感至極的母親,對他敷衍的態度了如指掌,但又對他的冷淡有些夸大其詞。 “沒有,我只是覺得麻煩。”他想到總撞見母親微紅的眼眶,總是在面臨重感冒的類似托詞,頗感無奈,“閆心也不一定樂意,他都16歲了,沒那么脆弱。” 莫謹從小就對這種女孩子連上廁所都要結伴,為了幾分鐘的事彼此遷就個幾分鐘,對他而言是很難以理解的生活觀。況且也沒人問過閆心的意見,他自然從不會提意見,只會在母親問他“要不要這樣”的時候回答一個“是”。 母親又是那副很為難、很難受的樣子,可也沒說不好,莫謹又花了些時間才把她哄好。 本來應當萬事大吉,這件事轉達給閆心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點差錯。 “你能把路記熟了嗎?” 最近閆心開朗了一些,對他說的話也多了,也許是為了得到表揚,又也許純粹最快,他說是,還帶著一點高興。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下周開始分開走了?” rou眼可見的,閆心的笑僵在了那張臉上,最近他跟莫謹講話大膽了不少,所以但當他用那種顫抖的、小心翼翼的語調再跟莫謹再說話的時候,一下子讓人有些難以習慣。 “對不起。”上來就是一句莫謹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的道歉,“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每天讓你等我。” “沒有。” 更多時候是閆心在等莫謹,他們高三課多壓力也大,很多時候放學后聚在一起討論問題,多去了幾次,班上的人都知道莫謹多了個要一起回家,憑空冒出的弟弟。 “那是下周哥哥有什么事要忙嗎?”他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莫謹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話,聽出了一點類似垂死掙扎的虛假希冀,“沒關系,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一起走?” 像是某種引導著他回答的選擇題,莫謹只能從中選擇遷就他或是暫緩刑期,可他不是只會回答“是”的閆心,對方也不是讓人拒絕不了的母親,所以莫謹不答反問:“跟同學相處得不好嗎?” “沒有。” 他幅度很小地搖搖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認錯裝乖,小心翼翼地回答任何來自審判者的問題,而莫謹這個言行逼供的大人,顯得就有點殘酷。 莫謹拿出難得的耐心循循善誘:“沒有同學邀請你放學一起走嗎?” 閆心咬著下嘴唇,掂量著如何回答很為難的樣子,半晌又怯怯地抬頭。 “對不起,我騙了哥哥,我沒有把路記住。” 莫謹沉默著看了閆心幾秒,緩緩說:“從現在開始,記住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