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一點接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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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澍沒回答。 發(fā)現(xiàn)了。 太明顯了。 陳澍又不是傻子。 剛轉學來一個星期,班上,甚至年級里的一些男生們,已經(jīng)毫不掩飾地表現(xiàn)出了明晃晃的敵意。 “我為什么一直勸你走,就是因為不想看到你這樣的人掉進泥坑里。” 林聽雨看著他,認認真真地說。 “你跟我們不一樣,你的未來應該是光芒萬丈的。” 這場對話以沉默告終。 很快,他們就到了劉飛揚的店。 林聽雨還是那樣。 三兩手切粉,雙份鮮rou粉腸,一顆鹵蛋,一個鹵豬蹄,一份豆腐皮。 劉飛揚吃螺螄粉,一股濃郁的酸筍味兒撲鼻而來。 陳澍聞著味道,眉毛都能打結了。 “同學,你吃什么?”劉飛揚他爸一邊拿著煮粉用的巨大湯勺在小鍋里轉,一邊笑瞇瞇地轉頭來問陳澍。 這傻樂的笑容和劉飛揚臉上的如出一轍,宛如祖?zhèn)鞯摹?/br> 這么老實的人還會被欺負。 陳澍嘆了口氣,仰頭望著掛在頭頂上的菜單牌,開始糾結。 粉粉粉。 煮粉涼拌粉老友粉螺螄粉。 除了粉就是粉。 天啊。 “螺螄粉味道大,你吃不慣。”站在一旁的林聽雨說。 他正在往碗里舀配料,袖口整齊地折起來,露出雪白的手腕:“吃煮粉吧。” 聽到他說話,陳澍把視線轉移回來,猶豫地說:“那——三兩煮粉?” “切的還是榨的?”劉爸爸問。 陳澍聽不懂,有點求助地看向林聽雨。 “圓的還是扁的?”林聽雨很好心地幫他翻譯。 還是不懂。 選擇困難癥太嚴重了。 陳澍著實覺得心累。 他指了指林聽雨,生無可戀地說:“和他一樣吧。” 正準備把碗端走的林聽雨聞言,詫異地挑了挑眉。 “得嘞,三兩手切加兩份鮮rou粉腸——”劉叔叔一揚湯勺。 陳澍剛注意到他的動作,心里一悚,開口阻止:“別——” 劉叔叔已經(jīng)舀了小半湯勺粉白的豬腸和豬肝,戳進了湯鍋里。 聽到陳澍沒來得及說完的阻止,他疑惑地抬頭:“怎么了?不吃腸子嗎?” “沒……”陳澍有些絕望地推了推眼鏡,“……沒事。” 林聽雨“噗”地一聲笑出來。 他抬起手拍了拍陳澍的肩膀:“粉腸好吃的,相信我。” 陳澍:“呵呵。” 陳澍端著一碗堆得滿滿當當?shù)姆圩讼聛怼?/br> 劉飛揚的爸媽很樸實,非常照顧兒子的同學,量給得特別足。 陳澍覺得這碗粉吃下去,他能撐到晚上。 他摘下眼鏡,拿起筷子,顫顫巍巍地撥開粉面上的粉腸和豬肝。 不,誓死也不吃內(nèi)臟。 陳澍夾了一筷子粉送進嘴里。 頓了頓。 然后又夾了一筷子粉。 然后夾了一塊rou。 然后又夾了一筷子粉。 “真香了吧?”旁邊的林聽雨翹著二郎腿看他,“劉飛揚家的粉是一絕。” “比上次火車站那家好吃。”陳澍說。 手工切條的米粉煮沸后軟糯盡味,配上guntang鮮美的湯汁,令人食欲大開。 上次在火車站吃的那叫什么玩意兒。 陳澍突然有些理解為什么荊市人一日三餐都能吃粉了。 林聽雨想了想:“啊,車站附近的你就別指望了。” “我家的螺螄粉也很好吃的,湯頭是用螺螄和豬骨熬制的。”劉飛揚獻殷勤。 陳澍看了一眼劉飛揚碗里散發(fā)著詭異味道的酸筍,表情十分嫌棄。 “陳澍,吃口粉腸。”林聽雨開始慫恿他。 陳澍用抗拒的表情無聲地回答“我不”。 “你怎么那么犟呢?”林聽雨用鼻音笑了一聲,一雙黑色的眼眸彎彎的,漾出一點戲謔的笑意來。 陳澍正好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點稍縱即逝的笑意。 平時林聽雨要么戴著口罩,要么皮笑rou不笑,臉上的表情永遠懨懨的,一副厭世臉,好像怎么都睡不夠。 可現(xiàn)在,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點神采來。 陳澍頓時怔住了。 就在這時,林聽雨手下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筷子迅速往陳澍嘴里塞了一塊什么東西。 陳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嚼了嚼。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頓時在舌尖上爆炸開。 “好吃嗎?”林聽雨問。 等意識到林聽雨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以后,陳澍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把東西咽下去了。 他呆了呆,露出惱怒的表情:“林聽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聽雨為自己成功的惡作劇感到高興。 他托著腮,笑盈盈地看著陳澍那張寫滿惱怒卻清俊的臉。 陳澍近視,平時都戴著眼鏡,只有在吃guntang的東西時,才會把眼鏡摘下來。 這是林聽雨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的臉。 正常偏冷的膚色,干凈的面孔像白瓷一樣光滑。 眉型鋒利,平日里令人覺得疏離的淺色的眼眸此刻填著兩分惱怒。 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緊抿著。 戴上眼鏡時,這張臉上的書卷氣息更濃郁。 這是一張不可能被荊市這種貧瘠的小地方孕育出來的金貴面孔。 怪不得五中那些沒見識的女生見到陳澍,就像見了迷魂藥一樣,非趕著往上撲。 “好吃嗎?”林聽雨繼續(xù)逗他。 “……”滿臉惱怒的陳澍居然頓了頓,然后惡狠狠地說,“……還可以!” 但是他還是飛快地用筷子把碗里的粉腸撥到了一邊,一副寧死不從的架勢。 劉飛揚在一邊噴了。 林聽雨哈哈哈哈笑個不停,末了拍拍陳澍的肩:“多吃點,下午還要干活呢。爭取今天一次把你要弄的搞定。”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劉飛揚會幫陳澍。 陳澍聽出林聽雨話里的意思,有些意外。 他本能地拒絕:“沒關系,我可以自己……” “你不是忙著復習嗎,別耽擱時間了。都是退過一次學的人了,這次再沒考好怎么辦?”林聽雨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反正我跟劉飛揚也沒事干。” “對啊!我可以幫忙的!”熱情的劉飛揚在一旁點頭應和。 陳澍知道逞強無用,于是點了點頭:“謝謝。” “走之前記得付飯錢。”林聽雨說。 “……當然。”陳澍忍不住翻白眼。 上午已經(jīng)搞好了一半,下午再弄就快了很多。 把墻補好,重新刷過,林聽雨中途又去買了油漆,把門窗家具重新漆了一輪,劉飛揚還幫陳澍換了新的門鎖和燈具。 整個屋子煥然一新。 他們開著門散味,對門的王老太聽見這屋哐哐哐的動靜,打開門縫看了半天,一臉好奇的表情。 直到林聽雨叼著煙,拎著油漆桶出來刷門,王老太才趕緊把門關上。 嘖。 人哪。 林聽雨瞇了瞇眼睛。 陳澍睡主臥,次臥用來堆雜物。 他拖了張桌子到客廳,靠墻當書桌。 以后就在客廳學習了。 林聽雨站在屋子正中央,環(huán)顧四周。 “還差張沙發(fā)。”檢查完畢后,他做出判斷。 “不用了,沒必要。”陳澍說,“到時候買些泡沫地墊往地上一鋪,扔塊地毯就行。” 林聽雨想了想那場景,簡直慵懶隨意,還能隨時躺在地上吃零食玩手機,夸贊道:“真聰明哦。” 陳澍總覺得他腦子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陳澍沒買什么大電器,林聽雨開著小破三輪帶他去二手市場淘了舊冰箱舊風扇舊電熱水器,勉強能湊合用一年。 買了新的微波爐和電磁爐。 日用品和餐具什么的都零零碎碎買了點。 兩個人來回跑了幾趟才全部運完。 這一次,陳澍坐在裝得滿滿當當?shù)男∑迫喩希貞浧饎倎砟翘靸芍皇指髁嘀鍌€購物袋的恐懼。 小三輪果然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折騰完所有的東西,天已經(jīng)黑了。 劉飛揚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興奮地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個人住太爽了!” “謝謝。”陳澍拿著兩瓶可樂過來遞給劉飛揚和林聽雨。 林聽雨正坐在地上玩手機。他們按照陳澍的想法,在客廳地上鋪了一層防水墊,又鋪了一層泡沫地板墊。 抱枕一扔,人一躺,舒服得無邊無際。 地毯還沒鋪,現(xiàn)在天還熱著,陳澍說等冬天再買。 陳澍遞可樂給林聽雨,林聽雨懷里抱著陳澍今天剛買的抱枕,接過可樂,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 “今晚請你們吃飯。”陳澍說。 “還請?中午沒請夠?”林聽雨問。 “中午不算。”三個人吃那么多還不到五十塊錢,而且好像還占了劉飛揚家便宜。 陳澍以往跟朋友出去吃一頓至少也是人均一百的,這頓米粉對他而言太過寒磣。 “你還真是不肯虧欠人情啊。”林聽雨看著陳澍。 那當然了。 陳澍推了推眼鏡,沒說話。 “我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酸筍螺螄鴨腳煲。”林聽雨又喝了口飲料,“帶你們?nèi)ァ!?/br> “我付錢。”陳澍說。 林聽雨簡直要被氣笑了:“好好好,你付錢,沒人跟你搶。” 陳澍堅定的表情這才緩和一些。 真是清高。看著陳澍那張臉上嚴肅古板的表情,林聽雨忍不住在心里埋汰。 “阿聽,眠眠問我們在哪,說要來找我們玩。”劉飛揚從手機屏幕旁抬起頭來。 “來找我們?”林聽雨頓了頓,扭頭去望陳澍。 像是在征求他意見似的。 陳澍向來不喜歡跟陌生人有過多接觸,更何況來到這里以后,他更不想認識什么沒必要的人。 也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聚餐吃飯。 但今天是個例外。 他看著林聽雨的眼睛,沉吟片刻,同意了。 “多一個人也不多。讓她一塊過來吧。” ※※※※※※※※※※※※※※※※※※※※ 粉真的很好吃!作者捧著螺螄粉說。 p.s陳澍澍交到朋友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