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聚
大呂國使者到達的第二日,清晨時烏云蔽日,皇城中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勢越發浩大,在河上游船的計劃也只能擱淺。 見此,夏悠又讓人將他們請進宮中,準備對兩國邊境和睦之事進行一番詳談。不想搞得過于正式,最終商談地址選在了御花園的湖心亭中。 其檐邊設計巧妙,加之兩邊輕紗環繞遮擋,雨被牢牢隔絕在涼亭之外。因是夏日,石桌上的軟墊已被撤去,只余石凳上薄薄一層坐墊。 桌上擺滿水果糕點等吃食,亭中一人撫琴,悠揚的琴聲配上亭外雨點落湖的清脆,倒別有一番風味雅致。 大呂國內不常降雨,也沒有水鄉柔情,呂清手握茶盞,竟讓這番景色打動了幾分。 “二皇女剛來此地,可是昨夜沒睡好?” 夏悠看著她眼下, 雖然經過了妝粉的遮蓋,仍透出一點烏青。這模樣,讓她不由想起了剛穿來時夏皇濃厚的黑眼圈。 “多謝夏皇陛下關心,的確是初來此地,有些不適應。” 夏悠頷首寬慰幾句,嘴角挑起笑容。 昨日她喚了蕭憶讓他夜探國賓驛館,因有暗衛把持,不清楚對方幾斤幾兩,他沒有貿然行動,待在不易察覺的地方沒能靠近呂清的房間。 奈何房中動靜不小,這不遠不近的距離,仍誰都能猜到里面在做什么多人運動。 這還叫不適應,她看這個二皇女還挺適應的。 不僅適應,長途跋涉下到達的第一天都能有性趣,聽蕭憶說似乎不只一個男人,簡直都是十分享受了。 而且,他還撞破一件很耐人尋味的事。 夏悠轉頭,目光悠長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五皇子可有不適應?” 哪怕是兄妹,一個男子大晚上去女子的房間也是極為不妥的。大呂國本就輕賤男人。男人地位極其低下,這樣不檢點,似乎很不符合他們的調調。 呂辰從思緒中被夏皇爽脆的聲音喚回神,來不及收斂微怔的眼神,下意識點頭。 “我這皇弟平日不愛說話,但人還是很細心,做事也周到,”呂清說道,“別看他這個樣子,之前就和我說了想去夏國玩玩。” “果真?”夏悠問道。 呂辰又點了點頭。這緘口不言的樣子,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面聽到過他說話,夏悠都懷疑大呂國想給她塞個啞巴。 幾句象征性的問候關心后,夏悠又旁敲側擊想打聽大呂國女皇的身體狀況,不過在這件事上,呂清說話非常謹慎。 就像打太極一般,兩人你一招我一招,最后雙方都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呂清說地口舌有些躁,喝了口茶。她們國家很少喝這個這個,第一口下去微澀的感覺讓她還有些不習慣。 喝茶也不能忘了正事,她抬頭繼續說道,“我皇弟雖話少,但深受母皇喜愛,不知夏皇陛下對他是何意?” 夏悠沒避開話題,笑著說道,“昨日舞姿的確驚艷,如若五皇子喜歡這里,朕何樂而不為。”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和諧,亭中談笑聲一片,多是夏悠和呂清侃天侃地。直到亭外有人稟報道,“陛下,白皇夫來了,” 夏悠第一反應是這祖宗怎么那么喜歡跟著她,正想讓人把他勸回去,呂清笑道,“早聽聞夏皇陛下宮中皇夫絕色,那文皇夫已然讓人眼前一亮,想必這位白皇夫更是容貌一絕吧。” 想到白洛年之前種種行為,一絕不一絕她不知道,反正cao作有點sao。 夏悠不希望和呂清商業互吹行為涉及到其他人身上,也不想物化他們來刻意炫耀,抬了手就想拒絕。 但呂清似乎來了興趣,繼續說道,“我皇弟有些怕生,讓他先見見他們,多了解了解,以后還有個關照。” 夏悠一口話就卡在了嗓子里,心里頓時警惕了幾分。 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年紀大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文覓也是個老狐貍,閱歷比她多不少。 雖然她從來的那天就在計劃盤算除去所有不安定因素,但其中是否有漏洞還得試了才知道。 只不過,一試便覆水難收。 看來一定要早點把蕭憶的任務完成得到那個金手指,這樣把握才大一點。 話語間,白洛年已經進了亭中。 呂清說剛才那番話其實有蓄意的成分在其中,昨日送人被拒多多少少讓她有些難堪。 說什么姿色配不上陛下,她倒要見識一下,夏皇后宮中到底都是些什么樣的姿色。 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透過薄紗只能看見他身形修長,走路挺拔,不徐不疾。 骨節分明的大手掀開紗簾,男人踏入亭內,明目張膽且毫無顧忌朝里環視一圈,隨后不慌不忙請了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