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一番纏綿后,夜晚夏悠決定留宿在白洛年的寢宮中。 和他一起走出御書房時,她臉上云淡風輕,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但心里卻無比尷尬。 這古代都是木門紙窗,隔音效果能有多好,估計里面的聲音早就一點不漏入了這一眾宮人的耳中了,更何況自己情動時叫的那么大聲。 真是讓人頭禿! 月色入戶,房外石燈籠昏黃的光輝斜斜打在凹凸不平的石磚上,暈出一層層光圈,朦朧跳躍。 此時房中還亮堂堂的。 兩人坐在桌子前,靠的極近。 她歪著頭,手隨意地耷在對方的肩膀上,倚過去看他手握著筆在略微發(fā)黃的紙上揮舞。 沒過一會兒,一副簡單的山水畫便躍然紙上,線條明晰,干凈利落。 "很不錯,"夏悠看著他點了點頭,露出了贊賞的眼光。 白洛年會畫山水畫,并且還畫的頗有功底,動作流暢,看起來像是每天都有在練習,這是夏悠沒有想到的。 之前一直以為他是只好看的花瓶來著,想到這她不由有些愧疚。 白洛年聽到她的話,嘴角含笑,一雙在燈光下分外明亮瀲滟的眼睛,深情歡喜地望著她。 室內(nèi)的氣氛開始變得旖旎。 夏悠迫使自己移開不自覺粘在他身上的目光,大約是他的臉在燈光下增加了一點朦朧美,沒過兩秒,又看了一眼。 就算是花瓶,那也是萬中挑一好看而名貴的花瓶。 "陛下,夜深該休息了。"白洛年突然將她抱起來,語氣悠長而曖昧,嚇得夏悠驚呼了一聲。 床上的紅帳一散而下,遮住了里面風景。 夜還很長。 —— 夏悠的確想多了,她以為昨日白洛年還會做點什么羞人的事,但對方只是將她輕柔地安放在床上,抱著她睡了一整夜。 房里不知熏的什么香,氣味淺淡好聞,她很快便困意襲來,沉沉地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朝堂上,她容光煥發(fā),嘴角含笑,殿中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愛卿平身?!?/br> “陛下,大呂國已遣使臣于今日出發(fā),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接應(yīng)互送,”大行令說道。 夏悠一挑眉,笑道,“那是自然,左將軍聽令,朕派你今日收拾準備,明日一早隨丞相一同前去接應(yīng)?!?/br> 話剛畢,朝堂上一片嘩然,官員們表情各異,面面相覷。只有丞相文覓仍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面色不變,巋然不動,只是指尖微不可查一抽。 他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自己出面,自然會有人幫他提出異議。 “陛下,臣以為左將軍一人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丞相年邁,怕是經(jīng)不起這番長途跋涉?!?/br> “是啊陛下,而且朝中之事繁雜,很多都需要丞相幫扶陛下,免得陛下或許勞累啊?!?/br> “……” 夏悠聽著此起彼伏的附和聲,沒有絲毫意外。她只想讓那些說丞相年邁的組隊去太醫(yī)院看看眼睛——也才剛好四十幾而已,頭發(fā)還是黑得發(fā)亮,走路也穩(wěn)健得很。 她不甚在意揮了揮手,寬大的袖子隨之晃動生風,“朕已經(jīng)決定了,我們和大呂國一直緊張,此次他們有意談和,自然得重視。朕派我們德高望重的文丞相前去,也表示我們的誠意。” 殿中的喧嘩聲逐漸變小,他們都看見了夏皇眼中的堅持,便不敢再發(fā)話。 文丞相微瞇眼睛,片刻后和左將軍一起接下了指令,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 散朝后,官員們相約離去,對于朝堂上發(fā)生的事默契地緘口不談。 宮外太陽高照,陽光燦爛,在灰色的石磚上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但是一些人心中惴惴不安。 這宮里,似乎要發(fā)生大變化了。 —— 下午時分,司慕被他母親叫人從房中拖了出來,硬生生逼著給他換了她讓布莊精心準備的衣服。 換完衣服后,他站在廳堂中,一臉隱忍。 周圍圍了一堆人在旁打量著,對著他的穿著打扮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司老夫人點了點頭,“我看這身可以,既不鮮艷地過于招搖,引人蜚語,又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恰到好處?!?/br> 她看向司寧,眼中滿意,“你眼光是好的,慕兒穿這身過去,一定可以引起陛下的注意的,咱慕兒本來就生的俊。” 司慕聽聞心中難受又委屈,他走上前去,蹲下身看著司老夫人,語氣中帶著撒嬌的意味,“姥姥,我不想進宮,我能不去嗎?就待在您身邊侍奉您和母親?!?/br> 司慕的父親也害怕自家性格單純的兒子進去后會受欺負,他曾在和其他人閑聊時隱晦地聽聞宮中夜里經(jīng)常有男寵被抬出來,不知干了什么,還血淋淋的。 他連忙跟著說,“對啊,咱慕兒有多少世家小姐喜歡啊,以后一定是正父,為什么一定要把他送進宮里去呢?唉,這以后見上一面也難啊?!?/br> “胡鬧!”司寧皺著眉呵斥道,“你的思想也太小家子氣了,真是什么也不懂。司慕進宮我自然有我的意圖,而且這陛下看不看得上還說不定呢!” 司老夫人笑容溫和地摸了摸自家孫兒的頭,“你母親說的對啊,你進宮后,不僅要好好幫陛下,還要幫我們司家呢。你jiejie她不爭氣啊,平時吃喝玩樂,以后我們還得靠你扶持呢,你說是嗎?” 老夫人話一出,氣氛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沒有人再出口反對。 半晌,司慕垂眸點了頭,眼神暗淡。 司家歷經(jīng)風雨,輔佐過數(shù)任女皇,靠著忠誠勇敢才能如此繁榮。司慕明白這一點,他只是有點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生都要伴在那個讓他有些討厭的人身邊。 母親說她改變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浮于表面的改變是真的嗎?又能持續(xù)多久呢?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春風居遇見的那個女子,他還沒換她錢呢。 如果自己所托之人是她,那么他也不會那么抗拒了吧,說不定還會有點欣喜。 只不過,這一生都不再可能了。 ————————————————————————————— 司慕: 我討厭夏皇,為什么我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夏悠:啊,你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