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刷我好感度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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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指在成功建立共和制之后,您會放棄您手中的權(quán)力嗎?” 許喟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是的,我會將權(quán)力交還給人民,軍隊是人民的軍隊,不是皇帝的私人護(hù)衛(wèi)隊,也不是貴族用來鎮(zhèn)壓人民的暴力機(jī)器。” 在記者們來得及提出下一個問題之前,許喟接著說道:“以及,我本人自愿上人民法庭,為自己的罪行接受人民和法律的審判?!?/br> 記者們立刻追問:“請問您口中所說的罪行是指?” 許喟望著鏡頭,平靜地回答道:“謀殺皇帝以及皇帝此行部分隨行人員。” 臺下一片嘩然。大家要努力消化掉謀殺皇帝這一消息。 但還是有心理素質(zhì)上佳的記者追問道:“請問您的謀殺行動已經(jīng)施行了嗎?能否告知人民群眾結(jié)果如何?”其聲音竟有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喜悅。 許喟繼續(xù)直視著鏡頭,或許是透過鏡頭與遙遠(yuǎn)地球上的埃爾曼和顧清讓對視:“我的謀殺行動正在實施,我猜想現(xiàn)在皇帝陛下還沒有死亡,我有一些話想對他說?!?/br> “我愿意在您最后的時間里繼續(xù)恭稱您為陛下,以此表達(dá)對您的尊重,埃爾曼陛下,您比起您作惡多端的舅舅阿伽門農(nóng)和他前幾任同樣混賬的皇帝,已經(jīng)算得上是頂頂?shù)拇笊迫肆?,甚至給阿伽門農(nóng)長期下毒這件事,更是功德一樁,可是,您對皇位也是迷戀而熱衷的。舊勢力是不會主動退出歷史舞臺的,因此我們的革命只能革您的命,畢竟,沒有不流血的革命?!?/br> “歷史的進(jìn)程從來都是以犧牲部分人的利益甚至生命為前提的,然而于您個人和其他犧牲者而言,你們都是無辜的,因此我在這里承認(rèn)承認(rèn)我犯下的罪,也向您致以最真摯的歉意,人民是無罪的,但我有罪,我愿意接受審判?!?/br> 許喟接下來的一段話卻像是對著皇帝以外的某個特定對象訴說:“就像我說過的,犧牲就是犧牲,那不是主動舍棄,而是被動損害。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br> “但是,”真誠表達(dá)了歉意的許喟的目光卻依舊堅定果決,如同一桿催迫人心高牙大纛挺立在萬千人民的注視中,“我知道我在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因此我不后悔?!?/br> “你還有最后的十分鐘。”沒有了尊稱,現(xiàn)場的記者和觀看直播的全國人民并不確定元帥口中的“你”究竟是在指誰,他們看著元帥英俊的面容冷酷而悲憫,仿佛最慈嗔無常的神魔。 “希望你能好好享受最后的時光。” 顧清讓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完了全程。 之前諸多的猜測終于獲得了答案,恍然大悟。 他還是低看了許喟。顧清讓原本以為許喟是要自己當(dāng)皇帝,以一個快穿者成為銀河帝王來實現(xiàn)最大程度的世界顛覆,哪知道人家的格局宏大得多,直接改君主制為共和制,滅殺王室,取締貴族,賦權(quán)平民,拯救貧民,還讓貧民來當(dāng)總統(tǒng),最后自己還毫不占道德制高點,主動要上人民法庭接受審判,最大程度地維護(hù)住了民主和法制。 佩不佩服,太他媽佩服了。 【班·摩利好感度 30,好感度達(dá)到50/100。】 得了,人都快又要被他殺上一次了,結(jié)果好感度還蹭蹭漲上來了。不過兩次死亡都是對方無心之舉,奏笛客那一次是意外,這一次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人家甚至都冒著風(fēng)險主動提示你別來送死了,可你還是來了,怪不得人家。 “哥哥?!?/br> 顧清讓正獨自感慨著,卻聽到身邊傳來冷冷的一聲呼喚。 一側(cè)眼,就看到埃爾曼用前所未有的目光看著他,問道:“這一切,你提前都知道嗎?” 顧清讓張了張嘴,好一會才艱難回答道:“絕大部分是不知道的,但并不能說一無所知?!?/br> “也就是說,你知道了我今天可能會死在這,卻還是什么都沒和我說,眼睜睜看著我走進(jìn)陷阱?”埃爾曼的聲音反而平靜了下來,卻讓顧清讓愈發(fā)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正在積累的狂躁情緒。 顧清讓做不到撒謊,連許喟都放棄了所有的偽裝,他又怎么能粉飾自己:“……是的?!?/br> “哈,哈哈哈。”埃爾曼猝不及防地發(fā)出了一串破碎的笑聲,這笑扭曲了他一張原本俊美無媲的臉。 埃爾曼恍然說道,“連你也,連你也……” “你明明都知道的!”男孩猝然憤怒地尖叫起來,手中的電漿手槍不受控制地?fù)]舞著,“你都看到了的,爸爸不要我,mama想殺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這殘酷透頂?shù)拿\!我為了今天我付出了多少,我忍受了惡心的老阿伽門農(nóng)多久,我殺了多少人,在你躺著的時候,你知道我放棄了多少東西,到頭來,到頭來……” 漸漸平靜下來的埃爾曼恢復(fù)了一臉的冷漠,臉上狼狽的痕跡成了美麗面龐上刺目的裂痕,就像一座噴發(fā)后只余灰燼的火山,再說出口的聲音也是聲嘶力竭后的頹然:“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什么都沒有。哈,這就是我埃爾曼的一生?!?/br> 顧清讓手腳冰涼地看著面前的男孩,說不出一句話,多說一句話都是可恥和傷害。 他之前何嘗沒有苦苦糾結(jié)過。這就像他還活著的時候,那時很流行一道面試題,問如果你是一個火車司機(jī),在鐵路的分叉口上,你看到兩道分叉口上都有人,一邊人多,一邊人少,你選擇開向哪一邊,你選擇壓死誰?當(dāng)時網(wǎng)絡(luò)上冠冕堂皇的指責(zé)根本毫無意義,那些人是在空中進(jìn)行評判的,仿佛他們的火車頭能懸浮到空中,誰都不會壓死,這樣就能對任何一方的選擇都進(jìn)行道德裁判,可事實就是,顧清讓真的面對了這種情況,他貼在地面,他無法讓這個火車頭懸空,他甚至不是那個擁有權(quán)力的司機(jī),他什么都不是。 他能對抗的了許喟嗎?對抗不了。即使對抗得了,他能有比許喟更好的辦法和能力來拯救這個銹蝕到根的國家嗎,能拯救那些更為無辜的平民和貧民嗎?十個生命的價值不能和一個生命進(jìn)行簡單的數(shù)字衡量,可是當(dāng)數(shù)字變成了幾千億生命呢,你還能無視嗎? 但是,埃爾曼就該死嗎?以及這些死去的皇家近士兵和其他死在這場政變中的人就活該死嗎? 沒有答案,顧清讓給不出答案,也給不出選擇。 所以他只能看著,唯一能做到的僅僅是不去逃避,不讓自己離開這場火車事故,甚至特地從這個世界之外趕回來,主動躺在了車輪之下??伤@一躺又有什么意義呢,他不知道,但至少自己好受些。 “所以哥哥,”埃爾曼拎著那把可以瞬間將人體消解于無的電漿手槍,歪著腦袋問道,“你明明知道這是個死地,卻還是陪我來了……你是來陪我一起死的嗎?” 顧清讓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傻里傻氣的,他傻笑了起來,摸著后腦勺說道:“是呀?!?/br> 埃爾曼依舊望著他,撇著嘴,眼眶悄悄紅了,嘴上卻依舊冷冷地問:“多傻呀,你為什么這么做呀?” 顧清讓繼續(xù)傻傻地,甚至是表述錯亂地回答著:“因為我想讓你知道,即使你沒有了權(quán)力,也依舊有人愿意陪著你。你不是被所有人拋棄的,雖然我救不了你,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他忍不住和許喟一樣連連道歉,卻被埃爾曼突如其來的用力擁抱打斷了。 “這樣就夠了,”埃爾曼又重新變得軟軟糯糯的聲音從他懷里傳來,卻終究帶上了幾分嘶啞,“對我來說很足夠了,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要什么王位了,我要哥哥就可以了。我不怪你的,你沒有錯。許喟那個混蛋或許也沒有錯,總歸,如果我死了,世界會變得更好不是么。” “當(dāng)然啦,世界會怎樣我才不關(guān)心呢,我關(guān)心哥哥就可以了。謝謝哥哥,雖然哥哥總是把我弄哭,我明明都是很堅強(qiáng)的。” “我很感謝哥哥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卑柭煅手?,第二次這樣說道。 顧清讓用力仰起頭,猛地眨了眨眼,眨了很久,才說道:“那陪哥哥出去看看日落吧,聽說地球上的日落很美。” “好呀,走吧走吧。” 兩人來到了基地高處的瞭望臺上,視線中沒有人,也沒有武器,當(dāng)然他們原本搭乘的飛船也沒有了。一切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但他們知道,這是他們最后的一點時間了,死亡已經(jīng)降臨至他們的頭頂。 可是落日是如此的美麗,半個天邊都在燃燒,暗紅的灰燼順著云層撒開,撒開,撒得天上地下云端海面山頭樹頂皆是血紅,觸目又驚心。他們的葬禮會有這場太陽的葬禮一般壯麗嗎,大概很難吧。 “這是我們的日落……”埃爾曼緊緊摟著顧清讓,喃喃說道。 “這里日落了,但地球的另一面正在迎來日出,”顧清讓說,“我們死亡的那一刻,在銀河帝國的某一顆星球上,也一定有兩個生命誕生,你說,那會是我們嗎?” “那當(dāng)然不是!”埃爾曼搶答道,但他又很快遲疑,“但是……”真的不會是我們嗎? 染著血漬的黯淡天空忽然閃起了幾道耀眼的光,隨著一陣轟隆的巨響,云層就像漬過傷口的棉絮被扯得爛碎,撕裂開來的豁口中裸露出了漆黑的太空,以及漆黑中一點耀眼的光——必定不會是星光。